735 叫姐
或者是因為袁靜輝不想那麼八卦吧，雖然在凌雲的辦公室看到何麗，但是她忍住沒有問原因。
看到袁靜輝不說話，凌雲問道：「袁縣長，你分管工業和招商引資，農械廠土地拍賣的事情你負責招商。」
袁靜輝眼睛一亮：「真的？可這塊地的用地還沒確定下來呢，是建一個工業園還是建住宅？」
凌雲問道：「現在有建工業園的規劃嗎？」
袁靜輝搖搖頭：「沒有，我給以前的縣長提過建議，可還沒開始就調走了，此事就耽擱了下來。」
凌雲道：「那吃完飯你帶我去實地看一下再作打算。」
縣農械廠位於縣城市郊，佔地面積的確很大，廠房都是舊式的低矮磚瓦房，唯一是樓房的就是一棟四層的辦公樓，而工廠生活區不在這裡。
廠子里只有一個老頭在看門，當他知道是副縣長來到，連忙給廠長打電話。
凌雲阻止了門衛打電話，他現在還不想見廠長，不能讓這廝以為自己很著急要見他，就算要見他也得讓他來辦公室找自己，一個堂堂的常務副縣長不能這麼隨便。
看了一圈，心裡已經有數，凌雲招呼袁靜輝上車走了。
車子剛剛開出大門，門衛立刻開始打電話。
在車上，凌雲說道：「這個地方很適合建一個工業園，只是得想辦法招來客商投資才行。」
袁靜輝感到頭大；「問題是我們沒有任何優勢，您從市裡過來也看到了，那條路都沒錢修，何談招商引資？」
凌雲說道：「嗯，確實是，要致富先修路，不管去到哪裡都說得通。我回去后再好好想想，儘快想個好辦法出來。」
袁靜輝看著凌雲的眼睛露出了些許不同的目光。
凌雲等了一下沒聽到袁靜輝說話，就問道：「袁縣長……」
正在開車的袁靜輝突然說：「就我們兩個人，你能不能不叫袁縣長？」
凌雲一怔，扭頭看看她就笑問：「那我應該怎麼叫你呢？」
袁靜輝咬咬櫻唇，小聲說：「叫名字不行啊？」
凌雲笑道：「這個……貌似有些……呵呵。」
袁靜輝的臉也紅了，然後半開玩笑說道：「要不就叫姐，嘻嘻。」
「哈哈哈！」凌雲這貨只能打哈哈了，自己被貶到這裡不就是因為有幾個姐姐妹妹么，因此對這樣子的事情他比較敏感。
「笑什麼，難道不願意？」袁靜輝看到凌雲只是笑不說話，感到有些尷尬，也有些失落，有點生氣了。
凌雲搖頭苦笑道：「其實我比你大，你應該叫我哥，呵呵。」
袁靜輝頓時瞪大眼睛說：「不會吧，看你的樣子頂多三十四五，怎麼可能比我大？」
凌雲笑道：「我說的是真的，我今年四十二，兒子都讀高中了。」
袁靜輝驚嘆道：「哇，真沒想到啊，對了哥，你和我說說你的來歷好嗎？」
凌雲聽到她真的叫哥，不由得在心裡暗暗嘆氣，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有機會我會對你說的。」
袁靜輝嗔道：「現在不就是機會嗎，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凌雲嘆了一口氣說：「我的來歷有些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咱們縣最窮的鄉鎮叫什麼，在哪裡？」
袁靜輝說：「最窮的鄉叫茶垌鄉，這個鄉……唉！」
凌雲大奇：「幹嘛嘆氣啊，很窮嗎？」
袁靜輝說道：「何止是窮啊，茶垌鄉是我們縣最偏遠的一個鄉，距離縣城三十多公里，本來說這幾十公里不算太遠，但那是針對公路而言。如果是對山路來說，那就遠得一塌糊塗了，更別說這條山路還不能算是路，因為茶垌鄉地處大山深處，沿著山路一路進去一會爬高山一會又鑽峽谷，隨時因為一場暴雨就會被塌方摧毀去路，所以說，這條路是經常改道的，如果不認得路的外地人進去，很容易會迷路，一旦迷路就會有生命危險！
「這樣與世隔絕的地方，外面世界的文明根本就傳播不到裡面去，那裡的人還沒怎麼開化，民風彪悍，一語不合就會拔刀拚命，據統計，從外面派進去的鄉領導就有一個鎮長莫名其妙的上吊自殺，縣公安局派出得力幹警前去偵查，發現了很多疑點，最終認定為一起謀殺案！
「可等他們開始緝兇時，不但兇手沒抓到，還被人在晚上打傷了五六個，要不是跑得快，有可能得葬身在那裡，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幹部敢去，直到現在，茶垌鄉還缺一個鄉黨委書記，只有一個本地的鄉長兼任著。
「不過，凡事有弊就有利，也正因為茶垌鄉很難弄，也因為太窮，所以現在縣裡不用茶垌鄉上繳稅款和任何財政收入，也就是說茶垌鄉自己掙到多少都留多少給政府自己，並且對於扶貧的資金也從來不缺，問題是像這樣貧窮落後的地方，要將經濟搞上去，和登天有得一比！」
凌雲聽后感到有些吃驚，窮的地方他見過，但是沒見過又窮又凶的地方。看來自己有必要去一趟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袁靜輝扭頭看著凌雲沉思，於是說：「哥你不會想去茶垌吧？」
凌雲說道：「必須去看看，不能讓這個問題老是放在那裡不解決吧。」
袁靜輝很是緊張：「可是，可是那裡實在是太兇險了，我怕……」
凌雲笑道：「別怕，我去不會有事的。」
說到這，車子回到了縣政府，下車后，凌雲和袁靜輝各回自己的辦公室，袁靜輝雖然有些擔心，可她也不好一直勸，只是心裡有些莫名的不安。
凌雲剛剛回到辦公室，下面就進來一輛車子。
羅小鳳給凌雲送一杯茶進去出來，就看到一個胖子走來，急忙笑道：「張廠長，您好。」
胖子笑道：「你好小羅，凌縣長在嗎？」
羅小鳳道：「在，您請稍等。」
不一會，凌雲看著走進來的胖子就覺得好笑，因為此人不但胖，還比較矮，不注意看不到腿，好像是滾進來一樣。
胖子一看到凌雲就滾過來伸出胖手抓住凌雲的手笑道：「哎唷，您好啊領導，呃、我叫張寶森，縣農械廠的廠長，呵呵。對了，我聽看門的老魏說，剛才您和袁縣長到廠里去了？」
凌雲點點頭，把手縮回來，因為他懷疑上午工人來鬧事是這個傢伙在背後搞的鬼，心裡不痛快，臉上就沒啥笑容，說話也直截了當不和他客套：「你好，李廠長，是的，剛剛去看了一下。我問你，你們廠怎麼處理考慮好了沒有，有沒有一個大概的想法？」
張寶森恭敬地說：「我們正在等縣裡的批示。」
凌雲一下火了，說「等什麼等，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不積極努力，就知道等，就知道鬧事。我告訴你，縣裡不再討論，我只給你們一個原則，只要有利於工廠，你們怎麼搞都行。你們立即登一個廣告，拍賣租賃合作都可以，總之是一個活字。廣告不僅要登在報紙上，還要找那些房地產專業雜誌，還要上互聯網，你聽清楚了沒有？」
張寶森雞啄米一般不停地點頭，凌雲本以為他要告辭了，可看到他還不挪窩，就問：「你還有事？」
張寶森站起來，一臉的不好意思起來，接著看了一眼門口，從口袋裡拿出一盒中華煙遞了一支給凌雲，恭恭敬敬說：「領導，我……我辛辛苦苦為黨工作了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點苦勞，我現在年齡還不算大，身體很好，還可以為黨做些工作，工廠拍賣后，我想讓領導再給我安排安排，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