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3 剛上班就出大事
女孩理理秀髮，說道：「我叫羅小鳳，是辦公室文員。」
凌雲聞言有些好奇，問道：「哦，那你怎麼干這個呢，不是有保潔的阿姨嗎？」
羅小鳳說道：「沒事，活不多，我一下子就幹完了。」
凌雲說：「那可不行，你沒有這個義務干這個，回去準備上班吧。」
羅小鳳有些著急了：「縣長，我是不是幹得不好啊？」
凌雲訝異地說：「怎麼會，我不是說過了嗎，你不用干這個，還是回去做你的份內事情。」
羅小鳳道：「這就是我的份內事啊，是王主任安排的。」
凌雲這才明白過來，就在此時，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走進來，看到兩人的情形，連忙對凌雲笑道：「呵呵，領導早，我還沒來得及跟您說，小羅是文員，一向很勤快，心靈手巧的，就讓她給您沖沖茶、搞搞清潔啥的，對了，她是大學生，文筆很不錯，可以幫您寫寫材料，您看行嗎，呵呵。」
凌雲算是聽明白了，說：「你的意思是讓她做我的秘書對吧？」
王茂才連連點頭：「可以這麼說，您看？」
凌雲知道這是不能真正叫秘書的，只能說是辦公室的秘書，想到自己連個真正的秘書都沒有，落差確實有點大。
「那行吧，就聽你的。」
「好咧，小羅你跟我來，我和你說一下。」王茂才放心了，急忙把羅小鳳叫出去面授機宜。
凌雲剛剛坐下來喝了兩口茶，門口響起敲門聲，凌雲說道：「請進」
門打開，凌雲一看急忙站起來笑道：「喲，是何縣長，你好你好。」
進來的是何麗，走進來笑道：「凌縣長早上好，這麼早打擾您實在不好意思，呵呵。」
「呵呵，何縣長太客氣了，請坐。」
凌雲心裡有些奇怪，自己剛剛開始上班，這個何麗就來找自己，不知道有什麼事。
何麗坐下來，羅小鳳已經端著兩杯茶進來，何麗看到后就笑道：「小羅這下子好了，得到凌縣長的關照，有前途，哈哈。」
羅小鳳很快瞄了一眼凌雲，然後羞澀地笑道：「何縣長就喜歡拿我開玩笑，請喝茶。」
何麗又是大笑，等羅小鳳把門關上，她喝了一口茶看著凌雲笑道：「凌縣長，昨晚吃飯的時候忘記問了，您是哪裡人呀？」
凌雲笑道：「雲峰的。」
「天哪，雲峰省挺遠的啊，您怎麼來到我們這個窮地方工作的啊？」何麗露出很驚訝的神色誇張的叫起來。
凌雲大笑：「哈哈，我雖然是雲峰省的人，但是我原來就在省政府工作的啊。」
必要的時候說幾句謊話是十分有必要的。
何麗一聽到省政府三個字，頓時睜大了眼睛：「啊，凌縣長真是年輕有為啊，省政府那麼高大上的地方，我也只是去過三次而已，您原來還是在裡面工作的，太厲害了！」
凌雲含笑點頭，他相信這個消息不用多久就會傳遍縣委大院。為了不讓這個女人再打聽下去，於是問道：「何縣長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何麗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嘆了一口氣說：「唉，本來說您剛剛來，對縣裡的情況還不了解，我是不應該來找您的，可問題是丁縣長去市裡開會去了，因此……我只好來找您向您反映一件事。」
凌雲說道：「這是應該的啊，雖然我對縣裡的情況還不了解，但是有問題就得解決，你說吧，到底是要反映什麼事？」
何麗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就說：「我分管的是文教衛生和計劃生育工作，因為目前正在搞農村合作醫療的工作，昨天我主動到衛生局找朱局長，打算先了解一下情況，然後商量一下今後的工作。但是朱局長對我卻非常冷淡，談工作時我提了一點建議徵求他的意見，問第一遍時他閉上了眼，問第二遍時假裝打瞌睡，等我耐著性子問第三遍時，他自言自語說：上級和組織部門真是瞎了眼，怎麼派了個外行來領導內行。我當時一聽就愣了，尷尬得簡直就沒法下台。他如此傲慢不講理，以後還怎麼開展工作？」
凌雲聽后也很是驚訝：「怎麼會啊，你可是他的上級。」
「誰說不是？」何麗憤憤不平：「以前我也聽說過這個朱局長特別傲慢，這次我算是領教了。」
凌雲問道：「那你了解他嗎？」
何麗說道：「朱文是衛生局多年的老局長了，我聽說他有升副縣長的想法，可能是這次沒有希望了吧，估計是心裡窩火才會變成這樣。」
凌雲算是明白了，看來是自己空降坐了這個常務副縣長的位置，導致幾個副縣長沒有機會晉陞，而朱文原先肯定是看到了這個機會，如果哪個副縣長被提拔為常務，那空出來的名額就是他的了，可人算不如天算，凌雲這一來，就把他的夢想給粉碎了。
從這件事上就能看出「牽一髮而動全身」是什麼概念，僅僅是一個職位的空缺，就能引起很多人的聯想及運作，但是官場的位置都極為敏感，各路博弈暗潮洶湧，得到者得意，失去者失意。像朱文出現這麼大反應，估計是前期運作時耗費了不少精力和錢財。
想到這，凌雲有些感慨，說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如此狂妄無禮，畢竟你何縣長是分管的領導，怎麼能當面甩臉子。」
何麗嘆了一口氣，凌雲想了一下就問：「朱局長是誰的人？」
既然何麗主動來向他訴苦，想來是有心拉近和自己的距離，因此凌雲說話也就變得直接了。
何麗說道：「他是丁縣長提拔起來的。」
凌雲點點頭，摸摸下巴說道：「那你應該將這個事情跟丁縣長說啊。」
何麗笑道：「我也想和他說，他不是去開會了嗎，因此就想找你說一下。」
凌雲心說找我說無非是想讓俺出面去找朱文做思想工作，可自己出面合適么？
正不知道怎麼回答，本想對何麗敷衍一下讓她先回去，可就在這時候，辦公室主任王茂才領著一個人敲門走進來，凌雲看到王茂才一臉著急，就問道：「王主任，什麼事？」
王茂才還沒說話，跟在他後面進來的人走過來說道：「領導，大事不好，縣農械廠的工人衝進大院里來了！」
說話的人正是最年輕的女副縣長袁靜輝，因為她分管工業，工廠的人來鬧事，她自然著急。
凌雲在心裡狂嘆，麻痹的剛剛上班第一天就遇到這麼棘手的事情，真是人倒霉去哪裡都會碰上倒霉事，放個屁都打腳後跟。
工人上訪代表著事情很嚴重，一旦處理不當就會引發群體事件，得慎之又慎才行。
凌雲問道：「有多少人？」
王茂才說道：「全廠三百多人全來了。」
「這麼多！」凌雲更是感到頭大：「袁縣長，你大概和我說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袁靜輝說道：「咱們縣是省級貧困縣，縣裡也沒什麼工業，以前就數農械廠最大最強，廠房佔地面積就有二百多畝。一直以來，縣農械廠生產的都是什麼手扶拖拉機、插秧機、脫粒機等農用產品，但是因為產品跟不上形勢變化，廠里又沒有懂得創新的人才，導致廠子一年不如一年，最近這兩年就完全停了產。
「縣農械廠是勞動密集型企業，有三百多工人，廠子一垮，這三百多人的安置就成了全縣頭疼的大事。廠里的工人已經來鬧過兩次了，鬧一次只能給解決一點工資，根本問題始終無法解決。在之前的縣委縣府的會上，我多次提出農械廠的問題，可每次都是議而不決，毫無辦法，最後不了了之。
「這次他們再來，目的就是要我們發拖欠的工資和想出一次性的解決辦法，可是我……我也實在是拿不出什麼好辦法啊。」
凌雲聽得蛋疼，看著面前這個美女問：「那你和丁縣長說了嗎？」
袁靜輝搖搖頭：「他去市裡開會不在，因為事情急，所以只好找您來了。」
凌雲說：「那我給丁縣長打個電話。」
撥通丁浩中的手機，凌雲說道：「領導，縣農械廠的工人來鬧事，這個事情我又不是很了解，您給個處理意見吧？
丁浩中小聲說道：「我現在正在開會，不方便，這樣，你把這個情況給付書記彙報一下，看付書記怎麼說，你就按照他說的辦就行了。」
打完電話，王茂才小聲說道：「領導，下面的工人喊著要見縣長，不見怕是不行，拖下去會把矛盾激化，如果他們動手砸東西，事情就鬧大了。」
凌雲心想現在打電話給付書記肯定也是推託，兜一圈回來還是得自己去解決，既然坐到這個位置，看來是無法置身事外了。
「走吧，我們出去看看。」
袁靜輝和王茂才跟著出去，何麗也不好意思告辭走人，只好也跟著走出去。
到外面走廊往下看，只見工人們整齊地坐了一院子，把大門都堵死了，門外也圍了不少人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