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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雲聽后感到問題嚴重,就站起來說道:「那請你多休息,我們很快就會找到原因的,我會安排鄉里和縣裡把你們得病的村民,全部送到市醫院去治療,醫藥費政府先墊著,等查明原因再作出處理。」


  村長很是感動,在兩個孩子的攙扶下千恩萬謝的送一幫領導出門。


  到了外面,凌雲立刻對縣、鄉領導說道:「你們商量一下,儘快安排車把得病的村民送到市人民醫院治療,我打電話回去安排床位。」


  縣、鄉領導連忙商量去了,而凌雲打電話回行署辦公室,讓辦公室主任去協調醫院安排床位。


  打完電話之後,一個化驗的技術專家拿著一瓶水來向凌雲說道:「凌專員,這個水的重金屬含量檢測出來了,汞金屬含量超出正常值的兩千倍!」


  凌雲大驚:「你說什麼,兩千倍?」


  專家說:「是的,因為泥土、植物和糧食的檢測在這裡用我們帶來的小設備無法進行,要回單位用大的專業儀器分解才能檢測,所以目前只能測水的含量。」


  凌雲立刻說道:「那快走吧,你們取樣本連夜趕回去檢測,一定要測得准,我們回鄉里住一晚。」


  大家一起步行出山,看看時間已是下午六點多,太陽還蠻高,於是加快腳步,盡量在天黑前回到鄉政府。


  鄉政府所在地都不能叫鎮,因為只有為數不多的十幾家店鋪,到了晚飯時分根本就見不到幾個人。


  走進鄉政府,就聽到一個人很大聲的說道:「你說什麼,你敢不聽安排,木拉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怕死了,呀?」


  另外一個男子聲音小很多,估計是被訓得很尷尬,陪著小心說道:「隊長,我不是怕死,那麼危險的路實在是不適宜開夜車,太危險了,我……」


  「胡說!」隊長很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怒道:「你木拉提都已經開了二十多年車了,開夜車去林場拉貨沒有三十回也有二十回了吧,怎麼現在和我說不適宜開夜車,這是什麼道理?」


  「什麼情況?」在一旁的鄉委書記覺得他們爭吵被大領導看到不好,於是趕緊上前來問。


  兩個人看到突然走進來這麼多人,頓時都停止了爭吵,一起向鄉委書記恭敬的打招呼:「書記」


  鄉委書記叱道:「不就是出個夜車嗎,有什麼好吵的!」


  隊長說道:「就是啊,木拉提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前幾天還出過一次夜車的,現在卻說不敢開夜車,真是奇了怪了,問他又不說。」


  一旁的凌雲看到那個叫木拉提的司機大約四十多歲,身材比較健壯,應該不是一個膽小之人,他不敢開夜車估計有其他原因,於是說道:「在山區開夜車的確不安全,你們為什麼一定要安排司機晚上去拉東西呢,就不能等到白天再去嗎?」


  鄉委書記連忙笑道:「呃專員,是這樣的,我們鄉政府有一個車隊,是專門搞運輸的,這也算是搞活經濟的一部分吧。因為是對外承包運輸業務,平時拉得最多的就是煤和木材還有農產品等。而拉木材要去到奇峰林場去拉,到林場還比較遠,路也不是很好走,必須是晚上出車,開到林場就差不多天亮了,休息三四個小時,等裝了車就把木材拉到縣城,需要一個白天的時間,這樣就完成一趟。如果是白天才去的話,那拉木材回來就得是晚上,這滿載走夜路和空車走夜路相比要危險得多,所以說去的時候因為是空車,最好是晚上去。」


  凌雲很贊同:「嗯,你這麼說很有道理,那這位大哥為什麼說夜裡開車不安全,難道出過事嗎?」


  木拉提連忙說道:「沒有沒有,從來沒出過事,只是…只是…」他說到這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有事快說,沒看見這麼多領導在等著你說嗎?」鄉委書記有些惱怒,要不是凌雲問起他訓斥兩句就會陪著這些領導走進去了。


  凌雲感覺到這個司機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聯想到鳳尾村出現的情況,憑著他縝密的思維,不會放過任何疑點的個性,於是說:「我們到裡面坐下說吧。」


  到了會議室,凌雲就看著木拉提說道:「司機大哥,你說說原因吧,為什麼說不適宜開夜車?」


  木拉提的臉色頓時出現了驚懼,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把那個運輸隊的隊長和鄉委書記、鄉長得急得不行,正想責怪,凌雲卻拿出一盒中華抽出一支遞給他說道:「司機大哥,別急,先抽支煙,穩定一下情緒再說不遲。來,大家抽煙的都來一支,呵呵。」


  看到這個年輕的領導這麼隨和,一幫幹部也放鬆了心情,抽煙的輪流著每人拿了一支,會議室頓時煙霧繚繞,凌雲笑道:「我看有幾個不抽煙的,去把門窗打開吧,二手煙太厲害了。」


  鄉長急忙去開窗,而凌雲看著木拉提說:「司機大哥可以說了,呵呵。」


  木拉提抽了幾口,心情穩定了一些,於是說道:「那我就給領導講講上次出車的事情吧。」


  凌雲點點頭,木拉提說道:「上次我也是去林場拉木材,走到半夜一點多的時候遇到了一件怪事。」


  那個隊長很著急,急忙問道:「什麼怪事?」


  木拉提眼睛閃出一絲恐懼,說:「去林場的路非常不好走,都是砂子路,還有數不清的便道,七拐八拐,貨車又走不快,林場的這條路本來走的車就不多,晚上更是沒什麼車走,茫茫的戈壁只有我這一輛車開著大燈在黑暗的路上走著,不過因為以前一直走,走得多了也就習慣了,沒覺得什麼。


  「開到凌晨一點多,我突然看到前方有一輛車的尾燈在不停地閃爍,當時也沒在意,心想可能是遇到同行了,於是踩了一腳油門準備追上去打個招呼。前面的車越來越近了,我凝神一看,發現這不是一輛拉木頭的貨車,而是一輛中型的班車。我覺得很奇怪,因為到林場沒聽說過班車走,因為林場里的職工很少,根本就不會通班車。


  「雖然覺得奇怪,但是我想想也就沒多想,估計是最近才開通的也說不定,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這個時候,那輛班車被我追得越來越近了,我已經可以看到車牌,這個車牌我至今還記得,是北M152174,是上田的車牌。林場也屬於上田管轄,我更不用奇怪了。


  「我跟著班車走了有十多分鐘,嫌它開得太慢,準備超車,於是按了兩下喇叭,又打了兩下燈,班車倒也機靈,緩緩讓開一條小道讓我超車。


  「我一加油超了過去,車走到與班車並排時,我瞄了一下車上,裡面沒有開燈,黑洞洞的,不知有多少乘客,可能都睡了吧,我想。於是超了過去,就繼續走著,一路上也沒遇到其他的車。大約走了一個小時左右,我又隱隱看到前面有一輛車,車燈忽隱忽現,挺熟悉的,我也沒有細想就開了過去,慢慢的追上這輛車,我就看清楚了這輛車的外形和車牌。


  「這一看就把我嚇了一跳,好熟悉呀,好像在哪見過,不對,這不是剛才超過的那輛班車嗎!?我頓時感到脊背有些涼,怎麼可能啊,剛才明明超過了他的啊,這條路我走了這麼多年,知道根本沒有什麼近道,車不可能從其他路上超過來,那他怎麼就又跑到我前面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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