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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雲說道：「沒事，我去找他談談。」


  凌雲站在公路和大鐘村出來的小路交叉路口，看著快步走來的兩人，只見鍾民夫婦都是三十多歲，皮膚粗糙，頭髮凌亂，身穿的衣服極為破舊，人又瘦又黑，鍾民身穿洗得發白的一件灰色襯衫，肩膀上因為挑擔子磨穿了兩個洞，褲子是一條黑色的大筒褲，膝蓋部位也穿了兩個洞，腳上是一對開口的破舊塑膠涼鞋。


  鍾民的老婆也差不多，只不過破洞的地方用其它顏色的布打了補丁，不至於露出肉來。


  等兩人來到跟前，鍾民面無表情的看了凌雲一眼，覺得面生，再看到一大幫的鄉幹部和村長都在，知道遇到大領導了，心裡發慌，不敢說話，低著頭打算繞過凌雲繼續趕路，沒想到這個陌生的年輕人突然問道：「你是不是鍾民？」


  鍾民一愣，停住腳步看著凌雲問道：「你是誰？」


  凌雲還沒說話，後面的村長蔣曉珍急忙說道：「四哥，這是靈山市委凌書記。」


  鍾民驚訝了一下，迅速的低下頭說道：「凌書記，我…我還有事先走了。」他和全市人一樣，對凌雲的名字不陌生，因為他在靈山鎮拳打鎮長公子，腳踢派出所長就已經聲名遠揚，再將靈山一霸盧強和市長常朝陽扳倒，更加被百姓奉若神明。鍾民沒想到傳說中的這個大官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讓他有些慌亂，話都不會說，只想趕緊走。


  凌雲說道：「先等一下，你現在這麼急這是要去哪呀？」


  鍾民抬頭看了看凌雲，低下頭懦懦的說道：「我…我…」，老實巴交的農民一旦見到大官，心裡都很膽怯，這個凌書記可是全市的一把手，看到一同跟在後面的是鄉幹部和村長蔣曉珍，再聽到凌書記貌似不讓他走，心裡已經認為凌書記來找自己，是想抓自己的老婆去結紮了，嚇得一時間很心虛的說不出去哪裡了。


  凌雲看到鍾民如此害怕，為了緩和他緊張的情緒就說道：「來，鍾大哥，咱們坐下來聊聊，不會耽誤你辦正事的。」


  鍾民剛剛想拒絕，更加膽小的老婆突然在後面拉拉他的衣服說道：「鍾民，凌書記叫你呢。」


  路邊到處是石頭，鍾民只好放下蛇皮袋，距離坐在一塊石頭上的凌雲兩尺遠的地方坐下來，低著頭不敢看凌雲。


  凌雲掏出一盒中華遞了一支給鍾民說道：「鍾大哥抽支煙吧。」


  鍾民雖然沒抽過中華，但自然聽說過這種好煙，他已經斷炊兩天了，煙癮正犯呢，手一動剛想去接，轉念又覺得不妥，就有點口吃的笑了笑：「我…我不抽…不…不抽。」


  凌雲笑道：「來吧，抽支煙沒什麼啊，俗話不是說嗎，煙酒不分家嘛，拿著。」


  鍾民的老婆又扯了一下他的衣服，鍾民才顫抖著伸出很粗糙的手接過煙，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火柴，連劃了三支都沒點燃，因為手在發抖，用力不均勻，火柴桿被他太用力划斷了，打不燃。


  凌雲打著打火機伸過去給他點著就笑道：「鍾大哥你不要緊張，我也是路過這裡看看鄉里的情況，不是特地來找你的，呵呵。」


  鍾民暗暗鬆了一口氣，狠狠的吸了幾口這香醇的中華后，精神好了一些就說道：「哦，嗯嗯……」他也就會哦嗯的應著，不知道該說什麼，看得旁邊的一般幹部都在暗暗著急，生怕凌書記突然發火就糟糕了。


  凌雲吸了一口煙就問：「剛才我在那邊田裡發現有一塊地沒有種，就問蔣村長，她說是你的，那塊地是你的吧？」


  鍾民隨著凌雲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再轉過來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破涼鞋說道：「是…是我的。」


  凌雲就問：「那你為什麼不種？是沒錢買種子化肥還是因為什麼原因？」


  「我…我…」鍾民又說不出話來了，臉紅紅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凌雲再次逼問：「就算你沒錢買，但是可以找村長幫忙去銀行申請借點錢也要種啊，怎麼能荒廢不要了呢？難道你掙了很多錢，家裡過得特別好，不需要種田了嗎？」


  這話把鍾民問得更加的頭紅面熱，急忙說道：「不…不是的凌書記，我…我很…很忙，沒有時…時間。」


  凌雲又問：「你忙什麼呢，為什麼別人的田地比你多都種上了，就你沒種，你看別人現在都在地里忙，可你卻大包小包扛著要出遠門的樣子，你究竟在忙些什麼，不會想帶著老婆去旅遊吧？」


  鍾民乾脆低著頭不說話了，他也不敢走，因為這個凌書記貌似針對自己那塊地較上勁了，如果回答不了確實也說不過去，所以他開始開動腦筋想理由。


  凌雲可不給他想理由的時間，接著又說：「鍾大哥，你年紀比我大，應該知道現在的農村，講究的就是勤勞致富四個字，只有勤勞、不怕辛苦，再加上鄉政府的正確引導，我相信每個家庭只要這樣堅持下去，不說致富，解決溫飽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鍾民又連連點頭，他的老婆在一旁也著急了，就笑著說道：「凌書記說得對，我們不是不想種，只是…只是…」說到這瞄了一眼丈夫，看到鍾民轉過頭瞪著自己，就不敢說下去了。


  凌雲看到這個情形，知道鍾民的老婆其實是很想種地的，只是擰不過鍾民一心要生個兒子的要求，被迫跟著他受苦而已，必須要想個辦法說服他們才行。


  但是要說服像鍾民這樣的人，說什麼計劃生育關乎國本，超生是違法這樣的大道理是說不通的，因為他們連法律是什麼都不知道，要和他們說教無異於對牛彈琴，只有用顯淺易懂的方法才有可能說動他。


  凌雲盯著鍾民夫婦看了一會就突然說道：「其實我知道你們想去哪裡，不過我勸你們不要去。」


  鍾民夫婦驚愕的看著凌雲，眼睛慢慢露出了不信，凌雲笑道：「你們要去經常躲的那個山洞做野人是不是？」


  鍾民夫婦大驚，瞪著凌雲看看，然後又轉頭看看蔣曉珍，眼睛露出了怒氣！


  蔣曉珍連忙說道：「哎四哥，這個可不是我說的，我連你們躲的山洞在哪裡我都不知道，更加不知道你們去那裡。」


  眾人都很是震驚的看著凌雲，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鍾民要去山洞躲的，難道說這個年輕的凌書記能掐會算么？


  凌雲說道：「這個事情只有鍾大哥、鍾大嫂知道，除了你們兩個就只有我知道，我猜你們之前超生的三個孩子都是去那個山洞生的是不是？」


  鍾民夫婦不能淡定了，鍾民急忙緊張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凌雲故作高深的說：「我會算，你們恐怕沒想到一個市委書記還會算命吧，哈哈！」


  鍾民聽得眼睛一亮，急忙問道：「真的嗎，凌書記你真的…真的會算命？」


  凌雲笑道：「呵呵，會一點，我之所以叫你們不要去那個山洞，是因為最近這幾天會有暴雨，到時候那個山洞會被山洪倒灌，如果你們躲在山洞裡會非常危險！」


  這下子不但鍾民夫婦大驚，就連鄉幹部和蔣曉珍都震驚不已，看著凌雲發愣。


  鍾民的眼珠子轉了兩轉說道：「那凌…凌書記，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算一下，但是我又沒…沒錢」，說完既緊張又尷尬，緊張的是擔心凌書記不給自己算，尷尬的是自己沒錢付算命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