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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凌雲送回家，隆雲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早上，凌雲七點鐘下樓，司機劉奇已經等在小區門口。


  到了市委生活區的一棟小樓前，凌雲按響了門鈴。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齊明傑的家裡，這種專供市領導住的小樓，環境很不錯，裡面的傢俬也很高檔。


  走進客廳，只見齊明傑和妻子正在吃早餐。


  齊明傑的妻子叫張雅，是雲峰大學的教授，是個知識淵博的現代女性，高雅大方，她之所以在中州是休假來和丈夫團聚的。


  之前聽何曉東說過張雅的情況，凌雲進屋就是張雅給開門的，一見面，凌雲就禮貌的問好：「阿姨早上好。」


  張雅笑道：「你就是凌雲吧，快進來快進來。」


  凌雲進來后再向齊明傑問好，齊明傑轉身笑道：「小凌來啦，你吃早餐沒有？」


  凌雲老實回答：「還沒有。」


  張雅說道：「那你快過來吃，以前曉東就經常在這吃早餐，小凌你也不要客氣，來吧，我給你拿碗筷。」


  凌雲知道再客氣齊明傑就不高興了，於是大方的笑道：「好，那我不客氣。」


  吃完早餐，凌雲向張雅告辭，和齊明傑一起出門。


  到辦公室后，秘書科副科長王亦成很準時的將齊明傑的活動安排拿進來，凌雲說了聲謝謝，就走進齊明傑的辦公室。


  彙報完今天的工作安排，齊明傑說道：「因為今天是你第一天當我的秘書，為了讓其他常委認識你，方便今後的溝通工作，等會的常委會你也參加，做會議記錄。」


  「是」


  凌雲很是激動，回到秘書室坐下，雙腿還有些發抖。


  市常委會在市委書記辦公室旁邊的小會議室舉行，當張明浩秘書長告訴凌雲人已到齊，凌雲馬上去通知齊明傑。


  到了會議室門前，凌雲敲了兩下門再打開，然後走進去站在旁邊，齊明傑這才走進去，凌雲關上門，走到角落的椅子前等待著。


  在會議室的幾個角落還有五六個男女記者，他們緊張的弄著手中的設備，準備採訪記錄。


  被十大巨頭一起看著自己，凌雲感覺到後背有冷汗滲出，強壓著緊張的心情，露出最恰到好處的微笑，眼睛看著會議桌中間的鮮花，默默的等待著，對於記者們投來的羨慕目光，他已經無暇顧及。


  齊明傑坐下來，看看所有人到齊，就說道：「在開會前，先說一件事，我原來的秘書何曉東已經調到洪山縣任縣長，這是新來的秘書叫凌雲，這次特地把他叫來做會議記錄，讓大家認識一下，方便以後的工作。好了，下面開會。」


  凌雲對著眾人彎彎腰說：「各位領導好。」說完后坐到椅子上，攤開筆記本準備記錄。


  中州市委常委總共由十一人組成，他們分別是：


  市委書記兼人大主任齊明傑。


  市委副書記、市長吳偉。


  市委專職副書記張大光。


  市紀委書記胡森林。


  市政法委書記趙剛。


  市委組織部部長潘正陽。


  市委宣傳部部長李翔。


  市委統戰部部長高文強。


  常務副市長崔曉軍。


  中州軍分區政委羅正。


  市委秘書長張明浩。


  齊明傑繼續說道：「這次常委會只有一個議題，就是研究學習貫徹十七大報告的主題……」


  凌雲記錄很快，寫完后抬起頭，第一眼就看到十大常委個個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的一動不動，全都變成了雕塑，而在他旁邊錄像的市電視台攝影師，則很專註的攝像，市電台、市晚報等媒體記者則不斷的拍照，打開錄音筆記錄著會議的內容。


  這樣的會議最是考驗官員們的忍耐力，在記者的長槍短炮面前，既不能抽煙，也不能經常喝水，一定要保持旺盛的精神和專註的神態，絕對不允許打呵欠或者打瞌睡，否則被百姓看到這些不雅的動作，有損國家幹部形象。


  枯燥無味的會議讓凌雲苦不堪言，因為早上在齊明傑家裡喝了豆漿，來到辦公室忙得沒時間去洗手間，一個多小時的會議時間過去，他已經感到自己的膀胱傳來一絲絲的疼痛。


  這就是經驗了，作為領導秘書，一定要少喝水，盡量搶時間多去洗手間，特別是像遇到開會這樣的事情是沒有時間給你去解決消化系統問題的，凌雲因為缺乏經驗，只能默默承受這樣的痛苦了。


  會議終於開完，齊明傑第一個走了出去，接著就是市長吳偉，他在走之前特地看著還站在角落裡恭送領導的凌雲，那兩道目光既有不解也有驚奇，到了最後變成了凌厲！


  凌雲被這種威嚴凌厲的目光看得心臟一下子提起來，直覺告訴他，這個吳市長對他貌似很不爽，凌雲不知道實際原因，只能歸咎於黨政不和所帶來的習慣性歧視。


  哼，不爽又怎麼樣，哥又不到你政府搶飯碗！


  雖然大多數人對凌雲選擇無視，不過還是有幾個對他報以微笑，他們是市委副書記張大光，組織部長潘正陽，宣傳部長李翔。凌雲從這些友善的微笑中悟出他們應該是齊明傑這一邊的。


  回到秘書室，凌雲首先給齊明傑加了一杯水，齊明傑說道：「小凌你立刻把會議記錄整理一下列印出來給我，這個東西要形成文件下發，不可馬虎。」


  「是，書記。」


  凌雲退出書記辦公室，回到秘書室后正想開始工作。


  但是膀胱的疼痛越來越強烈，只好先去解決迫切的問題。


  幾分后，凌雲一身輕鬆的回來，看著會議記錄剛剛整理好思維，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凌雲一看是宣傳部長李翔，凌雲急忙站起來打招呼：「李部長您好。」


  李翔微笑著走進來和凌雲握握手笑道：「呵呵好帥的小夥子。」


  凌雲有些靦腆：「嗨，李部長您是來找書記的吧？」


  李翔點點頭：「嗯，我和他打過電話了。」


  「那您稍等，我去告訴書記一聲。」


  李翔進去還沒多久，門口又有人敲門，凌雲抬頭一看不認識，只見此人五十多歲，肥頭大耳一臉福相，他的笑容很是真誠，聲音謹小慎微：「您好」


  凌雲站起來說道：「您好，請問您是？」


  男子走進來伸出胖手握住凌雲的手笑道：「您好凌秘書，我叫洪春，是合江區區委書記，呵呵。」


  「噢，原來是洪區長，您好您……」好字還沒說出來，感覺到掌心有東西，低頭一看，手中已經多了一張卡，驚訝的抬頭，洪春小聲笑道：「這是沃爾瑪超市的購物卡，請收下，呵呵。」


  凌雲正想推辭，洪春又拿出一張卡片說道：「這是我的名片，請凌秘書今後多多關照，呵呵。」


  凌雲只能將卡放到桌面去拿名片，但是洪春馬上拿起卡直接放進了凌雲的西裝口袋，然後順手接過名片笑道：「等凌秘書有時間我請您吃飯。齊書記在嗎？」


  這一連串動作做得純熟之極，凌雲順手將卡放到檯面就犯了大忌，一旦有人進來或者裡面的齊明傑和李翔走出來，要想再收起來就遲了，不但凌雲會難堪，洪春也會受到波及。洪春很顯然是個中老手，一句話不說就將卡塞進凌雲的口袋，但是沒有說卡的事，充分為凌雲顧全面子，讓凌雲感到慚愧之餘，也對洪春好感大增。


  「齊書記正在和李部長談話，您得稍等一會。」


  凌雲說完后就去給洪春泡茶。


  洪春接過茶杯道謝后坐下來，看著凌雲笑道：「凌秘書年輕有為，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呵呵。」


  凌雲笑道：「呵呵，洪區長過獎了，我也就是一個秘書的角色而已。對了，因為齊書記急著要一份稿子，我得馬上趕出來，不好意思洪書記，您先看看報紙。」


  洪春馬上說道：「好的好的，您忙您的，不用理會我。」說著走到報紙架拿來一份報紙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十幾分鐘后，李翔走了出來，等洪春進去后，凌雲才暗暗鬆一口氣。


  午飯的時候，凌雲陪同著齊明傑到市委食堂吃飯，在和負責食堂後勤的楊大江握手時，他不但給了兩張食堂的免費飯卡，其中還夾帶著一張商場的購物卡。


  等到下午凌雲上洗手間時，拿出這兩張卡一看背後的金額，只見合江區長洪春送的卡是五千塊，楊大江給的是兩千。


  從洗手間回來，凌雲繼續寫他的會議記錄，期間卻接到了龔冰的電話，語氣很是幽怨：「小凌，你當了市委大秘就把姐姐忘記了是不是？」


  凌雲被嚇了一跳，急忙用拇指連續按了幾下音量鍵，將聲音調小，用手蓋住嘴巴惶恐的說道：「冰姐，你怎麼這時候來電話，我現在不方便打電話，下班后打給你行不？」


  龔冰也知道他現在在齊書記身邊工作，打這樣的電話的確不合適，於是說道：「那好吧，我今晚等你的電話，你可別忘了。」


  「知道啦，不會忘記的。」


  掛了電話，凌雲回想著和龔冰的交往，上次剛剛和她見面想過一把癮，沒曾想被翁玉雪一個電話叫走，導致龔冰很不爽，而這兩天剛剛當上齊明傑的秘書，忙得居然把她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