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哭的像個孩子

  沈亦川漆黑的瞳孔短暫的震顫,手掌不自覺的握緊,這是唐染第一次主動開口跟他解釋,但事情的真相…


  “你還有心情管別人的事。”


  沈亦川嗓音如素常一般冷銳,眼眸卻越發的沉下去。


  因為他也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心口不一。是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還是不願麵對被他誤會的唐染?

  可即便他已將話說的如此強硬,唐染仍是一臉的平靜。


  甚至還能笑著對他點頭,“沈總說的對,以後我不會去管了。”


  沈亦川才終於明白過來究竟哪裏出了問題,唐染已經不屑於對他有別的情緒,或者是不願有其他別的情緒。


  她又將自己封閉了。


  一股火氣噌的在心中點燃,沈亦川鷹隼一樣的目光釘在她的身上,“為什麽不生氣?像之前一樣生氣給我看看!”那樣他還能從唐染的身上感受到一絲真實。


  唐染不禁輕輕的嗤笑一聲,真假難辨,“我是真的不生氣,沈總為什麽非要強人所難呢?”


  沒有期待,就不會生氣。


  心痛嗎?痛一時就好了,反正一切都會過去。


  沈亦川下顎緊繃,薄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細線。


  “如果我不讓你走呢?”


  唐染將脊背靠在椅子上,平靜的望著另一側的窗外,車庫裏黑暗一片,咋不知道她在看什麽。


  “那就勞煩沈總,幹脆直接把我送回家吧。”唐染的嗓音沒有任何起伏。


  看著這樣的唐染,沈亦川心裏逐漸的發緊。


  可他最終還是打開了車門,坐進了駕駛位,發動了引擎。


  勞斯萊斯在城市裏飛速穿梭,最終停在了公寓樓下。


  說什麽有通告要趕,唐染其實是騙人的,她現在隻想回去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一覺。


  沈亦川鬼使神差的將人放了,坐在車裏,哢嗒一聲響,打火機點燃了香煙。


  而唐染,趕在煙霧擴散之前,道了一句謝便離開了車子。


  她的腿腳有些發軟,但是沒辦法停下來,她能夠感受到背後有一雙視線正如影隨形。


  眼淚,也毫無預兆的落下,一滴接一滴,頃刻間便流了滿臉的淚澤。


  唐染委屈的像個孩子,哭的也像個孩子。她一向很會掩飾自己的軟弱來著,也知道眼淚從不能夠換來什麽,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力氣去忍。


  忍著身體的不適,逃也似的回到了家中,唐染一頭倒在了床上。


  腦子裏甚至想不起來沈亦川對她說的任何一句話,可是胸口留下的痛楚卻血淋淋,如影隨形,生生的將她擊倒。


  許是唐染哭的太忘我,發泄的太專注,沒有留意到家裏傳來的聲響。


  等她咬著唇,將頭埋在枕中時,才驀然感到床側塌陷,緊接著她被摟緊了一個懷抱裏。


  唐染心中猛地駭然,熟悉的氣味傳入鼻息,唐染的身體便控製不住的顫栗。


  她拗著脖子不肯回頭,拚命憋著自己的眼淚跟情緒,不想暴露自己。可這樣一來就無法抵抗沈亦川越來越緊的懷抱。


  “沈總,您能不要老是私闖民宅嗎?您就不怕我報警嗎?”唐染維持不住平靜,也沒了好語氣。


  可是這樣的唐染,卻給了他一種踏實的感覺。


  不像之前車裏坐著的那個人,讓他怎麽都抓不住。


  沈亦川的手臂孔武有力,將唐染輕鬆一撈,唐染整個人就翻過身來撞進了他的懷裏。

  那沒擦幹淨的眼淚還有紅腫的雙眼都猝不及防的撞進了沈亦川的眼裏。


  唐染條件反射的又開始掙紮,她不想讓沈亦川看到她如此傷心跟狼狽。


  就顯得她剛才的苦苦支撐都是一場笑話。


  但不過都是欲蓋彌彰,早在他走進屋子裏的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把自己埋在被子裏是在偷偷的做著什麽。


  沈亦川因為這個女人感到心疼,將她囚在懷抱裏,他埋頭親吻她眼角臉上的淚珠。


  “別躲我。”


  沈亦川輕聲的道,“染染,別躲我。”


  他越是放軟語氣,唐染就越是無法接受,聲音疏冷的道,“從我家裏離開。”


  她是真的該搬家了,一次又一次的,已經觸及到她的底線。


  沈亦川抿著唇,難得的耍了一次無賴,“我偏不。”


  說著他就去捉唐染的唇,唐染扭著頭躲閃,卻被他牢牢的扣住了後腦。


  撬開她的貝齒,沈亦川半眯著眼眸,去搜刮她口中每一處的甘甜。


  唐染就像是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掙脫無果,她便眼一閉,心一橫,狠狠的咬了下去。


  沈亦川皺著眉抽了一口冷氣,唇齒間彌漫出血腥味。


  而此時此刻的唐染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小豹子,紅著眼睛,“沈總,從我家裏離開!”


  她不會去做那個影響他們沈家和喬家強強聯合的那個人,但沈亦川作為放話的人,多多少少也應該有些自覺,還要她來提醒他嗎?


  沈亦川的聲音也冷了下來,“你到底想怎樣?”


  “我沒有想怎麽樣。”唐染瞪著他指著臥室的門,“這是我的家,我隻是請沈總從我家裏出去,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吧?還是沈總就喜歡強人所難?”


  沈亦川方才的溫情一點點的從臉上消失,撐起身體看著唐染,“你確定嗎?這是你的真心話?”


  唐染呼吸亂了一瞬,隨後卻無比肯定的道,“我確定,請沈總配合。”


  “好。”沈亦川一聲冷笑,“如你所願。”


  沈亦川離開了臥室。


  走過客廳的時候,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緩慢了下來,麵上猶豫,糾結,複雜,不忍,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最後頃刻間又全部化為寡淡。


  出了唐染公寓的大門,沈亦川難得有一次主動給言喻打了電話。


  “忙嗎?”沈亦川吸了一口煙,輕輕的從口中吐出,煙霧繚繞。


  言喻的聲音好奇又激動,“別開玩笑了,我怎麽會忙呢?不過我有點意外,川,你竟然主動打電話給我,說吧,是不是有什麽事?”


  沈亦川將燃盡的煙頭丟在了地上,踩了兩腳,隨後淡淡開口,“來沈公館,一起喝兩杯。”


  言喻愣住了,隨後驚呼出聲,“不會吧?你還真的有事?”


  沈亦川卻掛斷了電話,驅車趕回沈公館。


  言喻風風火火的趕到沈公館時,沈亦川已經站在了別墅吧台裏,他的身後一整麵牆都是琳琅滿目的紅酒。


  言喻望著眼饞了饞,卻老老實實的將西服外套搭在了一邊,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沈亦川,“說說看,有什麽事還能難為到你?”


  好整以暇的樂了兩聲,言喻笑嗬嗬的道,“該不會是為了女人吧。”


  沈亦川舉著高腳杯,抿了一口姿態優雅氣度從容,卻沒有回應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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