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唐染卻未能得逞，身後的人拽住了她的手臂，令她動彈不得。
麵上閃過一絲驚慌，唐染回頭望過去，“沈總？”
沈亦川雙眸深邃，目光在空氣中相撞，似有探究，“今天唐山說讓你來找我幫忙，你為什麽拒絕？”
唐染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極其古怪，沒想到沈亦川一張口竟然問的是這件事。
她斜睨著沈亦川的表情有些微妙，“我為什麽要考慮這種事情？沈總該不會是信了他真能還錢給你的鬼話了吧？”
唐山什麽德行，唐染一清二楚，人心不足蛇吞象，唐氏現在又是風雨飄搖的，就算真的給唐山貸了款，也絕對有去無回，唐氏會不會倒台純粹隻是早晚的事情。
唐染秀眉顰蹙了起來，百般不情願的咬牙道，“憑什麽讓他那個人渣撿這麽大便宜。”
貸款注資唐氏，沈亦川最後拿不到什麽，最多也就是一個唐氏的空殼子，穩賠不賺的買賣。
所以，唐染這麽決定，是下意識的在替他心疼他的錢？
沈亦川目光如炬，似要將唐染看透。
半晌，他才幽幽的張口問道，“你母親的遺物對你來說不是很重要嗎？”
能夠跟兩個孩子一樣足以威脅到唐染的東西，對她來說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唐染麵色有些複雜，欲言又止，“沈總都聽到了？”
沈亦川沒有回答，默認，就代表了一切。
唐染掩去眼底的苦澀，燈光下美麗的麵龐帶著一種頑固跟倔強，“這件事情，我會再找到其他辦法的。”她不會一直被動，尤其是見到了唐山今天的這幅嘴臉以後。
沈亦川顰眉，放開了唐染的手，隨後淡淡開口，“搬家吧。”
她現在的處境有些危險。
一個被逼到盡頭喪心病狂的人，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來，今晚發生的一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唐染表情有些微呆滯，最終點了點頭，“嗯，最近會和黎姐商量一下。”
沈亦川不疾不徐的告別，“嗯，你上樓吧。”
目送唐染的身影消失在電梯之後，沈亦川的嘴角才勾起了一抹似是而非的柔和笑意。
然而手臂的疼痛，卻清楚的提醒了他愉快的記憶中夾雜著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沈亦川的臉色倏然凍結，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小秦，幫我查一下唐氏。”
……
而此時唐家老宅別墅裏。
唐山將自己鎖在書房中，看著鏡子中鼻青臉腫的自己，憤惱之餘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我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了，但是沒想到半路會冒出來一個沈總。”
電話裏不知道說了什麽。
唐山的眉心瞬間擰成了一個死結，“你們是過河拆橋？就不怕我告訴沈亦川？”
電話裏最後傳來的話似乎徹底掐斷了唐山的念頭，嘟嘟的忙音響起後，他才憤然的將手機拍在了桌麵上，咬牙切齒道，“你們神仙打架，遭殃的憑什麽是我？！”
門外響起了一陣陣敲門聲。
“老爺，您摔東西了？您沒事吧？”張美玲在書房外急切的敲門。
從唐山回家起，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裏，說什麽也不見人。
張美玲心中疑竇叢生，隻能裝出無比關懷備至的樣子，敲門的聲音更加急促。
唐山被沈亦川一拳拳揍的麵目全非，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他這個樣子實在丟人，怕在家裏失了威信，於是下意識的一回家就躲到了書房裏。
然而躲的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再加上張美玲不斷的敲門聲令他不勝其煩。
唐山最終還是沉著一張臉打開了書房的門。
張美玲視線凝聚在他身上的時候，頓時尖叫出聲，“老爺！你的臉怎麽了？”
說著張美玲的眼裏就閃爍著淚花，抬手想要觸碰唐山的臉。
唐山覺得很沒麵子，又想起了唐染今天說過的話，於是怒聲道，“洛洛呢？叫她過來！！”
私底下竟然不經過他的允許，幹出那種事情來，也難怪沈亦川對他們家成見頗深！
私下裏針對唐染不行？非得幾次三番鬧出人盡皆知的事情來，最後哪一次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張美玲見唐山氣成這樣，心裏頓時有點慌，“洛洛，洛洛她還沒有回來…可能是劇組拍夜戲太忙了…”
唐山一聽，不禁怒不可遏，“放屁！什麽劇組天天拍夜戲？她拍了這麽久有拍出來一個像樣的作品嗎？這孩子指不定去哪兒胡混去了！天天夜不歸宿，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唐山怒火中燒，從別人身上受到的氣此時通通的撒了出來，脫口而出的話也是事事都挑撿著最難聽的來說。
張美玲聽的麵色慘白，這一句又一句像是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一樣，令她麵上無光，“洛洛好歹是你的女兒？你是她的父親，你怎麽能夠這麽說她？”
唐山聞言心裏未有絲毫動容，反而是更加惱怒，“等她回來你好好問問她，就知道她背著你做了什麽混賬事！”
唐山說完憤然轉身，留張美玲一個人站在書房門口，委屈的不得了。
眼睛裏的淚水像是斷了珠子一樣撲簌簌的落下來，她有點難以接受，唐山幾時這麽對待過她？但想到唐山的態度可能跟唐洛心有關係，張美玲的臉色就更加煞白，急匆匆的撥通了唐洛心的電話。
然而不管張美玲打了多少遍，唐洛心一個都沒有接過。
夜深時，唐染才哄著兩個孩子安安靜靜的睡覺。
小歌最先犯困，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子墨卻遲遲都沒有合眼，想起了兒子今天的格外奇怪的表現，唐染不禁問道，“子墨，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
子墨聞言搖了搖頭，隻是出其不意的問道，“媽媽，你有沒有覺得那個沈叔叔，和我長得很像啊？”
私底下沒有外人的時候，子墨才會主動叫唐染媽媽而並非姑媽。
唐染一愣，腦子裏下意識的排斥這種想法，“你們…是氣質像吧？性格都比較沉悶，不愛說話，表情也如出一轍。”
被冠上“沉悶”這個詞的子墨表情有些古怪，用這樣的詞形容他一個小孩子，合適嗎？
子墨默默的歎了口氣，對自己的性格毫無自覺。
眼睛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有些欲言又止，“媽媽，過幾天是我們學校的家長運動會，你能去參加嗎？”
子墨的口吻是征求唐染的意見，而並非要求，唐染因為他的懂事心裏酸澀了幾分，“對不起…子墨…媽媽工作的原因，可能沒辦法陪你和小歌一起…”
不想讓孩子太失落，她還說的隱晦了一些。以她的情況，不是可能，而是根本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