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第三個要求,在寺廟的許願牌上
他唇角一勾:“你聽清楚了的。”
一句“我想見你”,讓薑念笙的心房,差點瓦解。
盛寒野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撩啊……
她快要破防了,頂不住了。
薑念笙用力的掐了掐掌心,才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
男人的甜言蜜語是油腔滑調,男人的甜言蜜語是油腔滑調……她不停的在心裏,默念這句話。
直到平複了之後,薑念笙才敢重新看著盛寒野的眼睛。
“口說無憑。”她回答,“到底有沒有想,還要再確認一下。”
這回,輪到盛寒野沒聽明白了:“確認?”
這怎麽個確認辦法?
隻見,薑念笙快步上前,走到他麵前的時候,直接上手就拉下他的西裝外套,又解開他的襯衫扣子。
這麽突然又直接的動作,盛寒野自然是懵的。
別說他了,連保安看到這一幕,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小姐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去脫盛總的衣服啊……這,這不太好吧。那,他要不要去阻止啊?
好像也不太行吧,萬一,這是人家小兩口的樂趣呢?
想來想去,保安最後幹脆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們,眼不見為淨。
薑念笙的動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把盛寒野的襯衫給解開了,露出古銅色的肌膚,但最搶眼的,還是胸膛上,纏繞包裹著的白色紗布。
白得刺眼。
她真想狠狠的用指尖戳上去,但還是忍住了。
“傷口愈合了嗎?”薑念笙問。
“嗯。”
“那,這紗布扯下來,也沒有關係吧。”
“可以扯下。”盛寒野回答,“但是……傷口有點醜,會嚇到你。”
“不是隻有你受過傷。”
她這麽說,盛寒野下意識的看向她的手臂和脖子。
薑念笙的脖子上,還有夏采薇的刀留下的淺淺傷口,已經結痂又脫落了,隻有極淡極淡的粉色,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分辨不出來。
在他看她的時候,薑念笙已經直接用手一撕,把紗布給撕開了。
薑念笙很直觀的看到,在盛寒野的胸膛處,一個直徑兩三厘米的傷口,結了厚厚的痂,還有一些藥物塗在上麵,而周圍的皮膚,平整如初。
這是為了救她,他親手刺下去的。
她靜靜的看著。
“你不是醫生,怎麽知道心髒的具體位置,萬一,刀尖偏了呢?萬一,碰到心髒了你?”薑念笙問道,“夏采薇不會因為你獻出你的生命,就放過我。這麽簡單的道理,你會不懂嗎?”
“我懂。”
“那你為什麽還要怎麽做!”
盛寒野啞聲回答:“因為我,別無他法。”
“你……”薑念笙哼了一聲,“我看你是越老越糊塗。”
“老?”盛寒野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她說他老?她嫌棄他老?
“怎麽,還不服氣嗎?”
他抿了抿唇,卻還是說道:“阿笙,我隻比你大五歲。”
“五歲,我上小學的時候,你都快小學畢業了。我初中的時候,你高中都要快畢業了。人家說,三歲一代溝,你大我五歲,四舍五入,就是兩個代溝。”
盛寒野皺眉,不知道該怎麽反駁,隻能搖搖頭:“你這種說法不對。”
薑念笙咬著下唇,把他的襯衫衣領往中間一拉,蓋住他的胸膛:“盛寒野,既然選擇還清我,既然不見我,那就應該離我越遠越好。你跑到這裏來算什麽,說想我,又算什麽?”
“理智告訴我,要讓你走。可情感告訴我,阿笙,我……”
我不能沒有你。
溫婉的死,成為了盛寒野一輩子最大的遺憾,最深的傷痛,成為了他人生的創傷。
他之所以會患上創傷後綜合征,就是因為太後悔,太自責,太想念,沉溺於這種複雜交織的情緒,無法自拔,日日夜夜都被情緒掌控,脫不了身,最後……病入膏肓。
如果,沒有薑念笙的出現,還不知道,這個病,會把他折磨到什麽地步。
而薑念笙就是溫婉這個事實,徹底的治愈了他。
“你什麽?”薑念笙問道,“你還是想把我留在你身邊嗎?”
盛寒野輕輕的搖了搖頭。
明明這是薑念笙最夢寐以求的結果,可是,看著他搖頭這一瞬間,她的心裏還是變得空落落的。
他放手了。
他放過她了。
可為什麽……她會有這種低落的情緒,是她沒有放過她自己嗎?
“阿笙,”盛寒野認真的望著她的眼睛,“當初為了治療薑陽辰,你不得已答應了我三個要求。還記得嗎?”
“記得。”
“第一個要求,是為我生一個孩子。第二個要求,是你不能提出離婚,隻能我提。”
薑念笙當然記得。
“盛寒野,這兩個要求,說起來,我都沒有做到。孩子沒有了,離婚也是我提出來的。現在,你還剩下最後一個要求。”
她好奇……他會不會在此刻,把這最後一個要求給提出來。
“都不重要了。”盛寒野淡聲道,“第三個要求,我不會留著,已經用掉了。”
薑念笙愣了愣:“用掉了?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第三個要求,我寫在了南城寺廟的許願牌上。阿笙,你想知道的話,可以自己去找。”
盛寒野去過寺廟?
去過願求過佛?
“如果……不去也沒關係。”盛寒野說,“阿笙,三個要求都用掉了,我們之間……兩清。”
再不相欠。
也再無瓜葛。
放手,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可愛到了一個極致的地步,再痛也要成全她。
能遠遠的看著她,知道她過的很好,就已經足夠了。
薑念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這個時候的盛寒野,讓她覺得很陌生。
半晌,她說:“我知道了。”
“祝好。”
盛寒野慢慢的往後退,步伐很小,卻很穩重。
隨後,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去,隻給她留下一個背影。
薑念笙站在原地,就這麽望著他一步一步的走遠,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他這麽悄無聲息的來,又這麽靜靜的走。
風吹過,卷起地上掉落的枯葉。
入秋了,秋風蕭瑟。
最蕭瑟……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