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必須要死在我手裏,才叫報仇
“阿笙已經吃了太多的苦,為什麽嫁給你差點命都沒了!你是男人,就該護她一生無憂!”
喬景澤非常的憤怒,完全沒有了平溫文爾雅的形象。
“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盛寒野沉沉問道,“還是說,你一直都在她周圍安插了眼線?”
“她差點命都沒有了,你在乎的是我怎麽知道嗎?”喬景澤吼道,“她現在還在醫院裏,你卻不陪她!”
威廉正想說什麽,盛寒野卻揮了揮手。
隨後,他起身,走到喬景澤麵前:“我和她的事情,輪得到你來插手?”
“是,你們的私事,我確實管不了。”
“明白就好。”
喬景澤卻吼道:“你不對她好,那麽就換我來!我願意用我的一切來換取阿笙平安幸福。”
“你?”盛寒野不屑的冷笑,“你配麽?”
“我對阿笙,肯定比你對她好!她嫁給你時,是那麽鮮活的一個人,現在卻重傷住院,你對得起她嗎?”
盛寒野一把抓住喬景澤的衣領,咬牙切齒:“鮮活?你也配說這個字眼?”
喬景澤憤憤的盯著他:“她現在躺在醫院裏,死氣沉沉,就是你害的!”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薑念笙,是在哪裏嗎?你知道她當時多無助嗎?你清楚她麵臨的困境嗎?”盛寒野一句一句的逼問,“你這位青梅竹馬,遠在國外,幫了她什麽嗎?”
喬景澤張了張嘴,卻無法反駁。
這是他一生都無法痊愈的傷痛,也是他失去薑念笙的開始。
“我來告訴你,”盛寒野麵容的線條無比淩厲,“她當時跪在手術室門口,需要一筆錢救薑陽辰。追債的人要她去賣身,而喬家袖手旁觀!”
他重重的推開喬景澤,渾身的氣場冷冽又肅殺。
“所以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再給她幸福!”喬景澤回答,“可是,她現在在你身邊,卻過得還不如從前,我就想把她搶回來!”
“白日做夢!是覺得我對喬氏的打壓,還不夠?”
“我可以挺過去,我甚至都可以不要喬氏。”他說,“我隻要她。”
盛寒野一字一句的提醒他:“薑念笙是我的妻子,名正言順。喬景澤,你也有未婚妻林曉芸了。”
喬景澤啞口無言。
他無力的站在那裏,雙手垂在身側,用力的捏成拳頭;“我要見阿笙。”
“你沒這個資格。”盛寒野下巴微抬,指著門口,“滾出去!”
“你等著。”喬景澤挑釁的看著他,“如果你對她不夠好,總有一天,我會不惜代價把她搶回來的!”
盛寒野站在空曠的辦公室中心,身後是這座城市的高樓大廈。
薑念笙此刻躺在ICU裏,他突然間好像什麽都沒有了。
看似坐擁一切,其實心裏空空蕩蕩。
………
重症監護室。
薑念笙還戴著呼吸機,周圍是冰冷的儀器,一下一下閃爍著光。
她的眼睫,輕輕顫動著,像是蝴蝶的翅膀。
護士來來回回的穿梭,時不時的關注著醫療機器上的數據,再看她一眼。
她還在昏迷著。
薑念笙隻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片霧蒙蒙的環境裏。
她走啊走,怎麽也沒有盡頭,用力的跑起來,卻一直在原地打轉。
她又夢到了溫婉,那個清冷卻美豔的女人。
薑念笙一下子停下來。
“我上次告訴過你,”溫婉看著她,“不要愛上阿野,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為什麽?”
薑念笙搖搖頭:“我沒有,我沒愛上他。”
“你明明就愛上阿野了,為什麽還不承認?”
她還是否認:“我沒有。”
溫婉不說話了,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眼神裏是無限的哀傷。
薑念笙不敢看她的眼睛。
好久好久,溫婉的聲音如煙一般飄渺的傳來——
“其實,我能理解你。每個看見他的女人,都會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吧……他那麽優秀,英俊。何況,你和他日日夜夜都待在一起。”
“就像我。我也曾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阿野是我的主子,我是他的下屬,為他賣命為他完成任務。可又有什麽用呢?我還是迷失在他那雙深邃浩瀚的眼眸裏。”
“他隻是利用我,他從來沒有愛過我……一直到死,我都沒有真正的走進過他心裏。”
“夏采薇總認為她走進去過。她每次跟我說起,阿野怎麽怎麽對她好的時候,我很羨慕,但也很清醒,她應該隻是在他的心田周圍,站了站而已,她卻天真的以為,她占據了阿野的心。”
“可是我什麽都沒有說。我怕采薇會不高興,而且,她是阿野真正會另眼相看的女人,我什麽都不是,又哪有資格去點評呢。”
薑念笙靜靜的聽著。
很奇怪,她能夠理解透徹溫婉說的每一個字,和她一起共情,感同身受。
好像是她的親身經曆一般。
溫婉說著說著就哭了,薑念笙也跟著哭了。
而且,薑念笙還在否認:“我不愛盛寒野,我不愛他。”
“你不愛他,又為什麽替他擋刀,不顧自己的性命?”
她張了張嘴,一時間無法反駁。
薑念笙絞盡腦汁的想了好久好久,才說道:“我隻是想報仇。”
“他死了,你不就大仇得報了嗎?”
“不,”薑念笙的聲音堅定,“他必須要死在我手裏,才叫報仇。”
溫婉輕笑道:“不,薑念笙,你以後對阿野,再也下不去手了。”
薑念笙心髒一疼。
再也報不了仇了,是嗎?
就算盛寒野給她一把刀,讓她朝著他的心髒刺下去,她都無法做到了嗎?
她慢慢的彎下腰,蹲了下來,身邊的白霧,慢慢的散去。
緊接著,她發現自己身邊圍滿了護士醫生,每個人臉上都是驚慌的表情。
她忍不住想,她要死了嗎?
此時,重症監護室裏傳出護士的驚叫:“病人心跳異常!”
薑念笙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角處,緩緩的流下一滴淚。
她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
薑念笙被轉移到了普通病房,摘掉了大部分儀器。
她還不能下床,隻能躺著,受傷的那隻手根本不能動,用鋼板固定著,層層疊疊的包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