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君王對

  洛陽城裏的皇宮裏，禦花園裏韓落和劉協相對而坐。韓落舉起酒杯說道：“陛下，孤這次進宮來，就是想和陛下說，孤要回鄴城去了，來和陛下辭行的。”


  劉協也回敬韓落一個說道：“趙王心憂天下，自然不能像朕一樣高枕無憂了，你有事忙去吧！”


  韓落聽到劉協的這個話，隻是淡然一笑說道：“陛下啊，您也不用如此做派，其實您私底下做的的那些事情，孤都是知道的。孤之所以不把這些事情擺到台麵上來說，是給你台階，但是希望陛下不要再讓孤為難了。孤可以立兩個天子，自然也能立一個。”


  劉協也是嗬嗬一笑道：“趙王，事到如今，您不會以為朕還回得去吧？您若是想殺朕，朕也無能為力，悉聽尊便好了。不過趙王這些日子都沒有動手，可見趙王殿下不打算殺朕，朕還是很慶幸的，又可以苟延殘喘一些時日了。”


  韓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陛下，孤之所以不願意殺你，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你沒有威脅到孤，你的實力遠遠不夠強大。更重要的是你雖然心心念念的為難孤，但還是心憂天下的，所以孤也是不願意傷害你。還有就是，孤覺得啊我倆很像，都是籠中的金絲雀罷了。有你和劉辯在，孤相對還是自由一些的，最起碼打仗什麽的孤還能上陣，可是真到了孤一手遮天的時候，真的就沒勁了啊！”


  劉協聽了韓落的話，眼珠子轉了幾轉問道：“趙王殿下以為這種情況還是蠻好的，那您可是願意長期維持這種狀況？維持個幾十年等朕下去了多好啊！”


  韓落嗬嗬一笑道：“陛下啊，孤酒喝多了，酒後之言不要記掛啊！陛下不就是擔心漢室江山會毀在你的手上，對不起列祖列宗，在青史上名分上也不好看嗎？其實你多慮了啊！在孤看來，我大漢的建立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依靠的是世家的力量，世家的獲得了更大的特權，同樣的也分裂的國家，大漢的實際統治者就是各大世家。之後皇室為了平衡又捧起了宦官和外戚，搞的大漢更加的混亂，民不聊生。所以啊陛下，大漢亡是必然的，您不必自責。”


  劉協無奈的笑了笑說道：“趙王殿下說的真是輕巧，可是誰又會覺得朕是無辜的呢？他們隻會覺得是朕無能，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啊！實際上朕為了大漢江山付出了朕的全部，可是那些人不管這些，他們要的隻是結果罷了。”


  韓落微微一笑道：“陛下，您說的那些人是誰？不正是孤說的世家大族嗎？他們為什麽對你不滿意？因為你不能為他們爭取到他們想要的利益，所以他們才會不滿意。這些世家正是孤想要毀滅的存在，若是這些世家存在，終會給我大漢帶來覆滅之憂啊！”


  劉協震驚的問道：“趙王殿下莫不是危言聳聽吧？如今我大漢乃是世界霸主，誰敢望其背，周邊的那些小國和草原上韃擄哪個又敢輕易叛亂？”


  韓落輕輕的搖了搖頭，伸出食指也擺了擺說道：“陛下，這才不過是幾百年的事情，您就忘的那麽清楚了？就近的說，鮮卑人全族進攻我漢地，世祖建立大漢以來也是多有和親才換來了和平。高祖更是被有白登之圍，若非是陳相國智謀過人隻怕又滅國之危啊！自高祖後，經曆了文景之治的昌盛，才有了武帝的輝煌。這都是曆曆在目的事情啊，若是我大積弱，你以為那些草原上的蠻胡會放過我大漢的花花江山嗎？”


  劉協瞪大了眼睛，震驚的放下酒杯問道：“所以趙王殿下您才做出了那麽多興旺漢族，抑製草原民族的政策，所以你不願意看到大漢的內亂，哪怕是無上的權力您也可以為此放棄？”


  韓落歎息的點點頭道：“是的啊，陛下。天下很多人都稱孤是奸臣，是權臣，但是孤為這天下，為大漢所做的事情沒有一個比得了。其實孤一點也不稀罕這無上的權力，整天被人像神仙一樣的貢在寶座上，有什麽好的呢？我們都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怎麽可能克製的住寂寞呢？若是有可能，孤寧願沒有參加黃巾軍，沒有拉起一幫隊伍。”


  劉協趕忙說道：“趙王殿下若是想補救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啊！您現在可以把權力還給皇家，朕一定會像趙王殿下學習，做一個最仁慈的君王，上撫文武百官，下安黎明百姓。”


  韓落搖搖頭道：“陛下啊，您就不要做夢了，這是不可能的。孤的這條路注定是孤獨的，除了孤誰也走不了。不是孤小瞧你啊，若是孤今日交出了權力，明日你就會被這大漢的世家給吞沒掉。他們之所以拿孤沒辦法是因為孤將欲望克製到了最低點，他們無從下手。”


  劉協站起來，轉過身手背在後麵，歎息一聲道：“是啊，趙王殿下說的是。若是朕有了權力和軍隊隻不過是重新再回到世家的手裏麵罷了。朕啊，多想生在一個平民的家裏，或許生死天定，但起碼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氣。朕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離開過洛陽，本以為哥哥當了皇帝可以放朕出去，沒想到還是被留了下來，接著就是被趙王留了下來。朕至今沒有過一天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是一秒鍾對朕都是奢侈啊！”


  韓落站起來看著遠方的夕陽嗬嗬笑道：“孤又何嚐不是呢？在實力弱小的時候，孤要處心積慮的為發展壯大掙紮，如今強大了要為勢力的安定，平衡著想。孤也想偷的浮生半日閑啊！”


  劉協聽了這個話，對韓落的好感又增加了許多，出言問道：“趙王殿下，您這次回鄴城什麽時候再來洛陽呢？朕可是非常的想念您呢！”


  韓落聳聳肩說道：“誰知道呢？也許有事很快就會回來，也許要很久。我們這些身在名利場上的政客哪一點能由自己的心意去生活呢？不過陛下啊，孤在這裏說一句不敬的話啊，您最近可要消停些，孤這次回去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千萬莫要給孤添心事了。若是你太調皮了，孤可是不會高興的，若是你太過分了，隻怕孤的那些重臣要反對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