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我們結婚吧
蘇亦感覺到厲如風的面色變化,心裡隱隱有些高興。
他這樣是不是說明,他有可能對她所說的一切有印象?
「如風,你記得對嗎?」蘇亦的情緒有些激動,站到厲如風面前,神情緊張地看著他,好似想將此刻的他看穿一樣。
厲如風在她的注視下,不由自主地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神情扭曲地皺起眉頭。
蘇亦感覺到他似乎很難受,有些緊張地往前一步,伸手搭在他的肩頭,擔心地道:「你別著急,慢慢想,我不逼迫你了好嗎?」
如果逼迫他想起自己會讓他難受,那她不如不要讓他想起自己。
感覺到蘇亦的緊張,厲如風緩緩地抬起頭。
與她視線相交的瞬間,他的眉頭擰得更深,那種感覺就好像看不懂眼前的人一樣。
蘇亦抿著唇,蹙著眉,一臉擔心地看著他,看到他額頭豆大的汗珠,顯然憋得很痛苦,心疼得恨不得替他受苦。
兩人正互相對視著,大門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鈴聲。
厲如風驀地回神,有些慌亂地收回了目光。
蘇亦也隨之回神,下意識地咬住唇瓣,不朝門口看,而是看著厲如風,說道:「我去開門。」
她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裡卻暗暗埋怨不止,這個時候,到底是誰這麼不長眼,竟然來打擾他們?
這個時候,應該不是林媽回來上班的時間,也不是林箐送孩子們回來的時候啊。
那麼,到底是誰?
蘇亦這麼想著,已經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看到來人的瞬間,蘇亦小小的吃了一驚。
不等她開口,門口站著的女人已經一把推開她,一邊往裡面沖,一邊氣勢洶洶地怒道:「蘇亦,阿風是不是在你這兒?你說,到底怎麼把他騙到這兒?」
安妮的聲音分貝有些大,帶著前所未有的怒意。
蘇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面無表情地跟著她走進大廳。
等她進了大廳自然就看到厲如風了,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說什麼,也不覺得有義務要跟她解釋什麼。
安妮的話音剛落,就看到了坐在大廳沙發上的厲如風。
他雙眼朦朧,靜立不動地看著一處,就好像在發獃一樣。
「阿風,你真的在這兒。」安妮稍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更是氣憤不已,回頭看向蘇亦,厲聲責問道,「蘇亦,你到底用了什麼不折手段的辦法將阿風騙到這兒?啊?你到底想怎麼樣?為什麼要陰魂不散?難道你還不自知,阿風根本就不愛你!」
安妮的每一句話都像棒槌一樣,一下一下地擊打著蘇亦的心,讓她心痛不已。
她的話無一不在提醒著自己,厲如風是真的不記得自己了,他是那麼地厭惡自己,恨不得自己去死。
可是,她的計劃都進行了一大半了,厲如風方才的表情分明就是有所動容啊。
他一定是想起什麼了……一定是。
蘇亦不理安妮的叫囂,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厲如風。
她動了動唇,噪音沙啞地對他說道:「你真的什麼都沒有想起來嗎?」
她雙眼緊緊地盯著他,眼底里滿是期待。
彷彿不管安妮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當事人的態度。
安妮見自己被無視,氣不打一處來。
她咬了咬牙,忍住怒氣,不想自己再繼續在厲如風面前發怒。
走到厲如風面前,輕按著他的肩,有些委屈地道:「我找了你一天一夜,好擔心你。」
她的聲音本就輕柔婉轉,此時帶著一絲委屈一絲哭腔地說出這句話,就連同為女人的蘇亦聽了都忍不住酥麻不已。
蘇亦想,更何況是身為男人的厲如風。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厲如風,想看看他會怎麼做。
今天,兩個女人之間,他必然會選擇一個吧。
其實,蘇亦是特別沒有底氣的。
可是,縱使再沒有底氣,她也還是要賭上一把啊,不然自己這一天一夜的努力豈不是全都白費了?
厲如風的目光先是落到了蘇亦身上。
雖然是很平靜的目光,可蘇亦卻緊張得雙手絞在一起,恨不得快要絞斷了。
他盯著她沒有看多久,慢慢地將目光轉到安妮身上。
蘇亦身上那股來自他的壓迫感一下子就消失了,她雖是鬆了一口氣,可心裡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厲如風安靜地看著安妮,看著她輕輕地咬著的唇,泛著瑩瑩淚光幾欲落淚的雙眼,突然緩緩地站起身來。
蘇亦的心隨著他起身的動作,幾乎沒有跳到噪子眼。
安妮的目光也追隨著他,慢慢上移,一刻也不離開他。
厲如風又盯著安妮看了幾秒,才將手搭到她的肩膀上。
他神情專註而認真地看著她,動了動唇,一字一句地說道:「安妮,我們結婚吧。」
他的噪音還有些暗啞,可一字一句卻說得清晰無比。
安妮,我們結婚吧。
就是這麼一句話,令蘇亦那顆幾乎快要跳到噪子眼的心,瞬間跌落谷底,好似停止了跳動似的。
一股由內而生的心痛感,剎那間飆升至一個到高的臨界點。
蘇亦整個人好似麻木了一樣,傻傻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眼角的澀意,好像有一噸眼淚要流出來似的。
可她卻感覺,自己根本就哭不出來。
是誰說,過於傷心的人,就連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以前她還不相信,可如今自己親身經歷了,才知道,這話真的是一點兒也不假。
厲如風,他怎麼能這麼對自己?
他居然當著自己的面,跟另一個女人求婚?還是在自己這麼努力地想要幫他找回那份獨屬於自己記憶的時候。
蘇亦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好像一隻被他踩在腳底下的螻蟻——卑微,至極。
跟她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安妮。
安妮怎麼也沒有想到,厲如風會突然在這種情況下跟自己求婚——他就這樣當著蘇亦的面跟她求婚了?
這……不是她在做夢吧?
她真的好想掐一下自己,重重地掐一下自己。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欣喜若狂地點頭,應道:「好。」
就算只是一場夢,她也要將它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