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抉擇
大雨依舊下個不停，好像在為誰而哀鳴。
厲如風火急火燎地趕回帝海集團，不顧渾身被雨淋得濕漉漉地，乘坐總裁專屬電梯上了樓。
趕到自己辦公室門口，一把推開大門。
「蘇亦！」
放眼望去，辦公室內空蕩蕩地，一個人影也沒有。
厲如風吊了半天的心「咚」地一聲摔到地上，頓時摔得四分五裂，胸口隱隱傳來一陣抽痛。
她不在，她沒有等他。
她會去哪兒？
厲如風的目光陡然被辦公桌上的文件所吸引。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想起她掛斷電話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好。我成全你。
他的身體好像僵硬了一樣，一動也不能動彈。
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他，一步一步十分緩慢地走過去。
直到站到辦公桌邊，看到那份好像如他離開前一樣隨意擺放著的文件，陡然之前沒有勇氣拿起來。
愣了半晌，才緩緩地伸出手，將文件給拿了起來。
他顫抖著雙手，慢慢地打開文件。
還是那份離婚協議書，他已經簽字的離婚協議書。
他的手指顫抖得不行，一頁一頁地翻到最後。
當他看到自己的簽名後面又多出一個娟秀的簽名時，大腦好像遭到重擊似的，震得整個身體都跟著晃了晃。
她簽字了。
她真的簽字了。
這就是她所謂的成全嗎？
她竟然這麼就狠心地簽了字，一走了之了嗎？
可她不知道，自己從未想過要真的跟她離婚啊！
厲如風的腦子好似不會轉動了似的，此時此刻，他只想到一個問題……
找到她！
他必須要找到她，跟她解釋清楚一切。
他太害怕了，害怕她電話里絕望的聲音，明明那麼絕望，卻偏偏偽裝堅強地說著大度的話。
好。她成全他。
誰要她的成全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真的跟她離婚啊！
「蘇亦！」
厲如風猛地攥緊手心，拿著離婚協議書，轉身朝著門口奔去。
這時，辦公室的門陡然被大力推開，趙雲奔了進來。
「總裁！」
趙雲不停地喘息，顯然經歷了一番劇烈地奔跑。
能讓他這麼激動，一定是有了關於蘇亦或者孩子的消息。
厲如風停下腳步，看著面前的趙雲，沉聲道：「說！」
只一個字，盡顯霸道。
趙雲還沒有喘過氣，一邊重重地呼吸，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有孩子的消息了！初步鎖定了厲笙簫的位置！」
厲如風眸光陡然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他拿起手上的離婚協議書，猶豫不已。
蘇亦就這樣跑出去，也不知道會做什麼傻事，他不能不管她。
可孩子，那是他跟她之間的愛情結晶，是他珍之重之的寶貝，更是她放在心尖的寵愛。
無論是哪一個，都是他生命里必不可少的人。
正自難以抉擇之際，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厲如風下意識地拿起手機，看到手機屏幕上熟悉的號碼，神情猛地一僵。
「厲笙簫？」趙雲就站在旁邊，一眼就看到上面的號碼，「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厲如風只愣了一愣，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老三，你只有一個小時的時候，拿著蘇亦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到厲家老宅來找我。」
電話一通，厲笙簫沒有給厲如風先開口說話的機會，就直接開口就道。
厲家老宅？
厲如風一怔，下意識地看向趙雲，卻見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原來，他查到厲笙簫的位置也是在厲家老宅。
是啊，他怎麼會沒有想到那個地方呢？
那兒不僅是他曾經住過的地方，也是厲笙簫從小到大的家。
有些恩怨，從那兒開始，就應該從那兒結束。
「好，一個小時，我準時到。」
他應道，掛了電話。
原本艱難的抉擇，好像突然變得根本就沒有選擇了。
從帝海集團到厲家老宅幾乎要大半個小時，如果塞車，就會要更久。
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厲如風抬頭，望向落地窗外的天。
大雨連綿不絕。
「蘇亦，你一定要好好地，等著我來找你。」
他心裡默默地念道，一回頭，神色肅然冷冽。
「趙雲，立刻打給林箐，讓她在帝少附近找尋夫人的蹤跡，找到人後不要強迫帶她回來，只要一路跟著好好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傷害即可。」
等他救出孩子，就立刻去找她，他會告訴她一切。
告訴她，他依然愛她，這輩子都不想跟她分開。
他們一家三口會很幸福地在一起，一輩子。
「走緊，你負責開車，到了地方，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厲如風吩咐完，大步朝外跨去。
有些恩怨，那是他私人的事，他並不想將趙雲也牽扯進來。
畢竟，誰都不知道進入厲笙簫的地盤之後會發生什麼。
車子穿過長龍似的大街，終於到了視線開闊的郊外。
急馳了二十多分鐘，停在了厲家老宅的大門外。
厲如風看著這棟印象中雄偉的古老建築，眼底染上必勝的信心。
今天不管發生什麼事，他一定要救回自己的孩子。
「總裁……」見厲如風老宅大門走去，趙雲急忙跟上，「還是讓我陪你一起進去吧。」
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他實在不放心總裁一個人去冒險。
「不必了。」厲如風頭也不回地拒絕，「這是我的私事，你好好守在這兒，他的人不會為難於你……」
他說著，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趙雲，目露一絲難掩的猶豫。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能站著走出來，你就幫我帶孩子回去，不要告訴夫人……」
他說不下去了。
如果孩子回去了，他卻沒有回去，就算想瞞著她，也瞞不住啊。
「算了……」厲如風擺了擺手，轉身，繼續朝老宅大門走去。
他一定能站著走出這裡，一定能走到她面前，親口告訴她，他想要對她說的話。
「蘇亦，等我。」
趙雲看著那道挺得筆直的背影，心口暗暗發酸。
他不懂，明明總裁跟夫人這麼相愛，為什麼老天總是讓他們經歷這麼多的磨難。
彷彿，將天底下對有情的考驗，全都加諸在他們身上了一樣。
「老天保佑，這是最後一次。等過了這一關，就讓他們一家三口永遠幸福地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