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燒死這對異性戀
說來石鳳岐真是一個特別不得了的人,每日與魚非池同睡一張床,同蓋一張被,他就是能死捱著不碰她,摟摟抱抱親親該有的全有了,死守著最後一道底線,憋到死也不越過去。
魚非池有時候都覺得,這小哥會不會哪天就憋壞了啊?
但是也就像石鳳岐說的,魚非池當然知道自己愛他,愛得不要不要的,可是她也在想,以後該怎麼辦呢?貪得此時一晌歡,以後該怎麼辦?
思來想去諸多時日,每天又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們打理安排,忙碌之中除了落得一身疲憊和富饒疆土之外,好像別的事情再也擠不出時間來細細想明白了。
這一耽擱,就耽擱到了今日。
可能是水到渠成,可能是自然而然,可能是真的在不知不覺間下定了決心。
見過了太多的悲歡離合,也見過了許多人被命運摧殘到面目全非,更見過了太多痴情人不可相守,有心人難得善終,便不該再浪費他們的時間,不該眼看著大好的年華自指間滑過而不加以珍惜。
魚非池心想,管他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自己又不是神仙,哪裡知道未來會怎麼樣?說不定,就有轉機了呢?
再不濟,也就這四年的事兒了,貪歡四年總好過苦熬四年。
這已經是他們這一路征途里唯一的慰藉了。
墮落總是最容易的事,墮落時下墜的快感也總是最容易獲得,那種瘋狂的,直接的,漲滿全身的下墜感,讓人大腦來不及思考,全心全意尖叫享受就好。
石鳳岐的身體覆在魚非池身上,手臂環著她細腰,含著她雙唇流連不止,混合著慾望與深情的呼吸交織出了別樣的曖昧味道,好像空氣中都盈滿了暗自浮動的情慾芬芳。
他甚是緩慢地解開她衣帶,手掌貼著她細膩白皙的肌膚,溫熱乾燥的手掌所過之處都似撩起了火一般燃燒著魚非池的身體,繾綣彎曲的衣衫薄紗寸寸滑落,似是留戀不住她過分光滑的身體。
突然,石鳳岐含著笑意的聲音說:「非池,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嗯?」魚非池避開他過於灼熱的眼光。
「看著我。」石鳳岐略顯霸道地說。
「嗯。」魚非池轉過頭,紅著臉,死綳著一副嚴肅的神色。
「唔……事情是這樣的,你還記得那次我們初到草原上,你喝了一壺酒的事嗎?」石鳳岐也一本正經起來。
「記得啊,那個酒好烈的,我把你那個啥了嘛,唉呀你這個人真是的,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能不能不要這麼記仇,我知道錯了,保證沒下次了……」魚非池小聲地狡辯,甚覺無地自容,羞愧難當。
「其實吧,那天晚上你什麼也沒做,你直接睡過去了。」石鳳岐咬著她耳垂,輕聲在她耳邊誠懇地說出當夜真相。
「什麼!」魚非池險些就要一個鯉魚打挺一躍而起,只可惜石鳳岐壓在她身上,她蹦都蹦不動。
魚非池一邊拉著衣服想穿好一邊氣得大罵:「石鳳岐你無恥!」
想當初她以為自己又把石鳳岐睡了,內心深處那個愧疚,那個羞恥,那個抱歉,活生生地鬧騰了好些日子才算穩下去。
後來石鳳岐一提那事兒她就自動認慫,慫到快要躲到地下去,大爺他想幹啥就幹啥,想說啥就說啥,大爺你全對,大爺我錯了。
現在可好,大爺他說那天晚上什麼事兒也沒發生?
大爺咱兩捋袖子來干一架啊!讓我雙手雙腳我絕對不弄死你啊!
我刀呢!
「石鳳岐你給我起開,起開!我不走向你了,你給我走!」魚非池垂死掙扎,揮著兩隻手就要把石鳳岐捶死,氣得一臉通紅,這會兒真是氣的,不是羞的。
「晚了。」
石鳳岐悶笑一聲,大手一拉,撕裂了她好不容易拉回去一點的衣衫,低頭下去覆住她正嚷嚷著要砍死自己的雙唇,又將她作惡的雙手握住鉗在她頭頂,看她氣得圓瞪的雙目慢慢變得迷離。
久未經人事的身體里蟄伏了太多的慾望,一旦點燃便是烈焰乾柴,經久不息地連綿征戰,一場香艷到讓人浮想連翩的征戰。
在夜色浮動中,在微暖燭光下,兩人獲得了生命中的大和諧!
鑒於昨兒夜裡自己太過兇殘,折騰到天亮時分才算罷休,石鳳岐這會兒白天頗是自責,端茶倒水地伺候著在床上賴著不肯起的魚非池,並且言辭誠懇地保證下次一定不會這麼禽獸,這麼難以自控了。
不過他的話說得極為巧妙,他是這麼說的:「唉,怨來怨去都怨你。」
魚非池雙眸一瞪,說啥?
她還未開罵,石鳳岐便說:「怨你太迷人,你看我平時多能自控的一個人,是吧,一碰上你就完全失了分寸,你說是不是怨你?」
魚非池氣得嘴一歪,就要罵人。
石鳳岐又不等她開口,便說:「不過就算是怨你我也還是喜歡你,喜歡到兩腿發軟,什麼盡人亡我也樂意。」
「出去,石鳳岐我怕我打死你。」魚非池居然覺得他這套邏輯甚為縝密,完全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自己若是再說叨他,那便是自己無情無義無理取鬧了。
「你捨不得的。」石鳳岐無恥得令人髮指。
魚非池手撫著額頭,有點兒想哭。
於是這天便是魚非池在床上睡了一天,石鳳岐半躺在床上一手握著公文一手抱著她陪了一天。
兩人睡覺不愛著衣的壞習慣又回來,光潔溜溜地偎在床上,石鳳岐有時候公文看得累了便低頭看看她,怎麼可以有人睡覺都這麼迷人?
公文上說的事兒有點兒麻煩,他看了一會兒沒理出頭緒,閉著眼睛靠在床頭想著辦法,魚非池在他懷裡蹭了蹭醒過來,見他正閉著眼擰著眉,便探出一隻爪子將公文拿起來看了兩眼。
看完之後又把爪子收回被子里,搭在他腰上:「商夷向後蜀施壓,后蜀不知道能撐多久,以卿白衣的性子怕是不肯服軟,會調集兵力在邊關以防商夷大軍,這邊的人手有可能會被撤走一部分,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石鳳岐撫著她光滑的後背,手指順著她脊椎溝上上下下地來回:「的確是好事,但是我不希望后蜀被商夷攻克,就像商夷不希望南燕落入我手中一樣。」
「如果你去幫了后蜀,便是壞了與韜軻師兄的盟約,這於我們不利。」魚非池往他胸口鑽了鑽,長長的睫毛掃著他胸膛,「不過,如果暗中呢?」
「我也是這樣想的,現在南九與遲歸還在後蜀,我在想,由蘇氏與他們聯繫,也許能避過商夷人的耳目,商夷的細作很厲害的,后蜀之地,現在大概全部都在商夷的監控之內。」石鳳岐說。
「更不要提還有向暖師姐在那裡,便是商夷最大的籌碼與底氣。雖說向暖師姐如今已為人母,但是我不覺得,這會改變她對商夷的忠誠,她是商夷國的長公主,嫁了人,也是商夷國的長公主,根本不會在意嫁作人婦,夫大過天的這種說法。」魚非池接到。
「嗯,所以,如果南九他們要去做這件事,便要避開書谷,我聽說書谷對向暖師姐極為尊重,很多事情都不會瞞著她,可是這種事,畢竟不好讓向暖師姐知道。」石鳳岐又說。
「讓遲歸直接與卿白衣對話,反正上次來信,他們已經進過一次宮了,卿白衣也知道他們在偃都。」魚非池昂起頭來看著他,「不過卿白衣沒有對外人說,這倒讓我挺詫異的。」
「沒什麼,卿白衣只是以為他們兩個是我們派出去的說客,他不低頭,說客也就沒什麼用,自然不會對外四處宣揚。不過我想不明白的是,遲歸向來穩重,不愛惹事,怎麼會在那天突然決定進宮,要說服卿白衣?」石鳳岐擰了擰眉頭,有些想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這跟他平日里的心性相去甚遠。」魚非池也擰擰眉頭。
「罷了,也許他覺得那是個好時機吧。」石鳳岐笑了一聲,低頭啄了一下她紅唇,挪下身子抱著她:「再睡一會兒吧,晚飯的時候我叫你。」
可是心裡頭有事,便怎麼也睡不著,兩人偎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有時候是在聊后蜀,有時候是在聊南燕。
「對了,葉藏那邊安排得怎麼樣了?」石鳳岐突然問道。
「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動手,缺一個恰當的時機。」魚非池說。
「嗯,我們可以製造一個時機。」石鳳岐點點頭。
「葉藏挺生氣的,直罵我們兩個是吸血鬼。」魚非池忍不住笑道。
「他是該生氣,不過,他也不會真箇動氣。葉藏是聰明人,知道在這亂世里,多少金子銀子都是虛的,保得住命,才是最重要的。等此事過了,我會找人把他送去大隋鄴寧城,只有那裡,現在才算是比較安穩的一方天地。」石鳳岐握了握魚非池肩頭,嘆著氣說道。
魚非池在聊了這許多之後才緩緩入睡,輕淺的呼吸撓在石鳳岐胸口。
石鳳岐看著魚非池入睡的容顏暗自思忖著一些事,久久想不出答案,只能放在心頭,等著時機到了再去追尋真相。
他們陷入了一個極為棘手的處境,許多事情都要拿捏著最適當的分寸,稍有差池,滿盤皆輸。
而這場遊戲,根本沒有人輸得起。
床榻之上,三言兩語幾句話,句句裡面都是殺機,尖銳的鋒芒直指著天下列國,操縱著一盤看不見的殺局。
局裡的人會反擊,會抗議,就看他們能不能壓制住這些人,把這盤殺局推向他們想要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