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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一點點被逼出水面的魚非池

  阮箏對於普通人來說,只是茶餘飯後嚼一嚼的話頭,人們假惺惺地憐惜一番她的忠肝義膽,然後便是繼續喝茶嗑瓜子,誰也不會真的往心裡去。


  魚非池聽到消息時,輕嘆了聲氣,端著一摞洗好的碗碟放進廚櫃里,看來他們都等不及了,等不及要把自己找到。


  用自己的方法,雖然慢一些,但是不會妄殺無辜之人,那名叫阮箏的女子,也不會平白丟了性命,頂多是西魏不復,她在商夷王宮裡的日子過得苦一些而已。


  可是蘇於嫿這麼做,解決西魏的問題速度是快了,手段卻過份殘忍了些。


  對比之下,魚非池自嘲一笑,果然自己比不得他們,自己這軟弱無能的樣子,哪裡能像蘇於嫿那般?


  真正出手果斷,不講情面的蘇於嫿才是真正有資格睥睨須彌大陸好男兒的女子。


  這些天南九不在,一直是遲歸與魚非池相依為伴,得虧是麵館生意平常,不然兩個人也忙不過來。


  遲歸從來不跟魚非池說須彌大陸上發生的這些大事,他只是每天都跟魚非池說一些零碎的小事,誰家又添了個男孫,等下包些碎銀子提些點心過去祝賀,誰家請了媒婆去向姑娘提親,姑娘家瞧不上那男方家不肯答應。


  總是這樣的小樂子,他說得津津有味眉飛色舞,好像有莫大的樂趣一般。


  他又說起街上那個豬肉的屠夫來得越發勤快,看著讓人好生厭煩,卻發現魚非池正在失神。


  「小師姐?」他碰了碰魚非池的手,想喚回她的思緒,魚非池卻快速收回手,看著遲歸笑得有些尷尬:「哦,怎麼了?」


  「沒什麼,問小師姐晚上想吃什麼,我好提前去買菜。」遲歸隨意找了個話頭,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怎麼自己稍微碰她一下,她都要躲這麼遠?

  自己是蛇蠍么?這樣令她不喜。


  「不用了,菜都買好了。」魚非池笑著說,起身招呼著來往的客人。


  她跟平常一樣,笑呵呵地跟誰都說得上幾句,總是風趣,但她跟平常又不太一樣,笑容總覺得有點勉強,像是很多事掛在她心頭。


  「小師姐,小師父什麼時候回來呀?」遲歸問道。


  「快了吧,就這幾天了。」魚非池笑聲說。


  「嗯。」遲歸點點頭,再想說什麼,卻覺得找不到話題了,於是只能沉默。


  趁著遲歸出去買東西的空檔,魚非池又寫了信封,找了信鴿送出去,她望著飛在天邊的信鴿,心想著,最後一次了吧,南九可以回來了。


  南九收到信,也沒有多看什麼,他家小姐行事總有她的道理,自己從來也不需多問。


  他只是又喬裝了一番,再次走進了瑞施錢莊一家分號,又換了些銀子在身上。


  而信毫無例外地再次落到葉藏手上,葉藏先不看信,直接問道:「這次是從哪裡來的?」


  「后……后蜀耳都。」下人說話都有些結巴,他們在業陵城找得只差把以峰陵為中心的幾個城郡翻了個個,怎麼一轉眼他們又到了后蜀?


  從商夷業陵城到后蜀渠都,中間快馬加鞭,不停不歇,也要最少半個月的時間,而距離上一次收到信,正好過去半個月有餘的日子。


  葉藏皺著眉頭:「看來他們是一直在移動,難怪找不到他們。」


  朝妍卻搖搖頭:「我不這麼認為,以小師妹的性子,她只是想過安生平靜的生活,就不可能這麼顛沛流離,四處遊盪,過著居無定所的日子。不然的話,她還不如一直與石師弟在一起好了,我覺得,她是在故意打亂我們的視線。」


  葉藏聽著她家夫人的話有理,也就問道:「那依你對小師妹的了解,你覺得她會在哪裡?」


  「我們找不到她的,既然她暴露了行蹤,就一定想過我們會順著蛛絲馬跡地去找她,以她的聰明,肯定想好了怎麼掩飾這些痕迹,除非……」朝妍皺眉。


  「除非什麼?」


  「除非有人把這些痕迹再次暴露出來。」朝妍抬眼,看著葉藏。


  葉藏疑惑道:「你是說遲歸和南九?怎麼可能,我看遲歸師弟巴不得石師弟一輩子找不到小師妹才好,不可能會幫著暴露痕迹的,至於南九……唉你別說,南九還真有可能!」


  「對啊,南九忠心於小師妹,但是他也希望小師妹過得好。我敢保證,小師妹一個人肯定不開心,她就是再狠得下心腸,也放不下石師弟,石師弟鬧出這麼多事來,也必然會讓小師妹掛心擔憂,如若不然,她何必寫這些信?南九肯定明白的,他很有可能給我們信號。」


  朝妍翻看著來信,想找出些線索來,可是兩夫妻翻來覆去看了許久,卻什麼都看不出。


  後來他們都請了瞿如跟商葚一起過來看,依舊看不出。


  商葚看著他們費盡心思要找到魚非池線索的樣子,問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小師妹故意躲起來,就是不希望我們找到她,我們這樣……她真的會開心嗎?」


  商葚的話讓人停住手裡的動作,眾人齊齊嘆聲氣,把信收好,說:「算了,還是石師弟去找吧,畢竟除了他,我們都沒有理由去打擾小師妹,更沒有資格打亂她的生活。」


  信送到石鳳岐手裡,他看完上面的字,捏了捏紙張,又聞了聞,兀自一笑:「你也有千慮一失的時候,就算你換了紙,換了墨,換了筆,把一切都換得不一樣了,但是,越是這樣,越是欲蓋彌彰,你一直沒有動過,你在同一個地方。不要動,等著我,我很快就會來找你。」


  寫信的人哪裡會特意換筆墨,尤其是魚非池往日里的習慣是並不喜歡用過份黏稠的墨汁,這一次的來信卻見筆跡相連,她挑了一種她平日里很少用的硯台。


  越是這樣,越顯得她的故意隱藏。


  石鳳岐沒說錯,她一直在同一個地方。


  其實在這種時候,石鳳岐已經能掌大局了,也不會再有生命危險,魚非池本是不必再寫信的,她這樣做,是因為她永遠看得到比常人所見更遠的地方,那是連石鳳岐的目光都不能及的遠方。


  而天下之爭中,任何未能提前防備的細小漏洞,都有可能形成決堤之勢。


  石鳳岐很感激,不管魚非池離他是不是千萬里,她依然為他著想,未曾放下過自己。


  連著上次那封信,他一起放在胸口處,對著身後的人說:「讓石磊再快一些,不遺餘力地前進,在我韜軻師兄還沒有想出解決辦法之前,能推多快是多快。」


  身後的人領命退下,但也忍不住腹誹,先前說慢些多看看風景,不要太心急的是您,這會兒要玩了命地快的也是您,石磊將軍大不幸,咱就攤上了您?


  若說阮箏之事受影響最大的人,不是石鳳岐,更不是魚非池,而是韜軻。


  原本韜軻可以借道武安郡直取西魏,可是阮箏的死令他不得不改變計劃。


  原因很簡單,他如果從西魏上方攻進去,毫無例外會受到石鳳岐與紀格非聯手之後的迎頭痛擊……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石鳳岐會說服紀格非與他聯手,以石鳳岐的嘴皮子,說服紀格非並不是什麼難事。


  甚至有可能,蘇於嫿也會從后對他進行包抄,那樣的話,韜軻就真的是難以自救了。


  他必須想一個辦法,解決眼下這等困境。


  同時,他也很清楚,間接殺死阮箏的人絕不是魚非池,而是蘇於嫿,魚非池做不出那樣的事來,只有蘇於嫿可以。


  說來真是可笑,七子之間都對對方瞭若指掌,卻偏偏猜不出對方下一步的棋會怎麼走,於是有了各種見招拆招,明爭暗鬥。


  明明可以成為最親密的人,偏偏都是死敵,你說可笑不可笑?

  他很是明智地撤出了武安郡,這地方守著是要很費心費時間的,以前沒有蘇於嫿在的時候,他要守穩倒不難,可是有蘇於嫿在,想要守住武安郡無疑是一個極大的難題,交給任何人都是必敗,而自己又不可能長期駐守在這裡。


  所以,他縱使知道武安郡的重要性,也未多作停留,退得果斷乾脆。


  這份氣魄與果斷,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有的,畢竟不是誰都放得下到了嘴的熟鴨子。


  蘇於嫿對此佩服,但並不能對她造成什麼影響,她只是重新佔領武安郡,算是完成了對石鳳岐的交代,更不會讓上央與隋帝動怒。


  以一要塞玩此驚險大局,蘇於嫿也真是膽量過人,就是把石牧寒嚇得個半死。


  韜軻派出去的探子前來回報,石磊的大軍已經進入西魏了,並未受太多的阻擾,雖然有些戰事,都不算大規模,並沒有拖延石磊大軍的進度,以他們現在的速度,不出兩個月,可以完全拿下西魏,留給商夷韜軻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韜軻聽完情報陷入沉思,就算他這個時候再調轉頭,去追上石磊的大軍,從后偷襲,也很難了,因為蘇於嫿很有可能直接領軍攻進商夷,這樣一來,他難以兩頭顧及。


  現在的他是進退兩難,既不敢輕易放手邊關,以免有什麼不測,也不能眼看著西魏被石鳳岐拿下,而坐視不管。


  對方有兩個七子,韜軻只是一人,這場對決顯得有些不公平。


  哦,我們忘了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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