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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死你手上我認了

  從溫暖那裡回來時,日色已西沉,薄薄的暮色像是血染過。


  回到房中時,見南九與遲歸俱不在,只有石鳳岐站在那裡,魚非池當即轉身就走。


  「啪!」


  石鳳岐猛地合上房門,拖著魚非池來到桌前,搬起桌上一堆冊子重重的摔了又摔,一邊摔一邊罵:「這都是我當年在後蜀國的記錄,我找卿白衣要來的,你自己看,你自己看我跟許家的關係!」


  魚非池偏偏頭。


  「你給我睜大了眼睛看!」石鳳岐按著她坐下,摔了一堆冊子在她跟前,只差按著魚非池的腦袋湊到那冊子上。


  「不要這麼激動,有話好好說。」魚非池見他情緒激烈,好聲勸慰。


  「跟你這種人沒法好好說話,你自己看!」看樣子,他情緒真的很激動。


  魚非池並沒有什麼興趣去看一看他過往的風流韻事,但是被他兇惡如狼般的眼神下,也不得不屈服於他的淫威,隨手翻起了桌上的冊子。


  當年卿白衣的這個皇位,坐得的確是蠻艱辛。


  其中包括了極其複雜的政治鬥爭,主要集中在一個李姓,一個許姓上面。


  許姓不消多說,正是今日的許三霸。


  礙著卿白衣當年真的是無權無勢無能無力一無所有,想要坐上帝位難比登天,他的好朋友石鳳岐不得不替他想法設法,拉攏勢力,而拉攏的最重要的一股力量,正是這左將軍許三霸。


  拉攏起源於石鳳岐挑了一個日子出門吃酒,「偶遇」上了許家小姐許清淺,又得幾杯清酒閑聊甚歡,許清淺介紹了石鳳岐給許三霸,再憑著石鳳岐一張三寸不爛之舌,也能說服得許三霸投入當年的卿白衣麾下,成為奪位之中的一員猛將。


  憑著石鳳岐的謀與勇,許三霸的狠與兵,兩人伴著卿白衣生生撕出一條血路,而那位李姓的權貴,自是成了他們的踏腳石。


  帝王之位從來多血腥,這種事實在不出奇,不死上幾百上千個人,龍椅上的人都不好意思自稱一聲「寡人」。


  後來卿白衣坐上了帝位,踏著石鳳岐給他鋪的一條血路,乾乾淨淨纖塵不染地得了一世仁義之名。


  許三霸這位將軍他便想著,帝王之恩不可均分,也就是不想分權給旁人,尤其是不願分權給石鳳岐這頭號謀士,否則日後怕是天大的政敵,有時大家可以共患難,但是難以同享福。


  所以許三霸策劃了對石鳳岐的追殺,借口便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卿白衣剛坐上帝位,還要靠著這幫重臣坐鎮,才能穩下朝政,所以就算知道了許三霸對石鳳岐行追殺之事,也只能暗中派人想辦法保護,不能明著阻止許三霸。


  但是諸位也知道,卿白衣手下當真沒幾個拿得出手的護衛,那武功拳腳都是稀爛的。


  於是便有了石鳳岐萬里大逃亡,那一路可謂慘之又慘,幾次都險些喪命,若非是他腦子好使武功也夠看,怕是這世上早就沒了石鳳岐這麼一號人。


  後來他逃進了商夷國,躲進金陵城那老宅子,藏於四水歸堂的天井裡,整整十日不敢出井,整個人都泡腫了,沒死在逃亡的路上,差點死在井裡。


  當初他對卿白衣說,若我不跑,墳頭青草也該有幾尺高了,這話是半點錯也沒有的。


  卿白衣,始終是欠了石鳳岐。


  大的故事是這樣的,但這樣的故事總是不夠香艷,缺一位美人為英雄斟酒拭劍。


  許清淺正是這樣一位美人,當年石鳳岐與許三霸為了卿白衣的帝位共同努力時,兩人的關係表面上看還是很融洽的,也經常哥倆好的划拳喝酒,許清淺不拘小節,常伴左右,一來二去的,伴出了如今這斬都斬不掉的情意。


  可憐了石鳳岐,當年偶遇許清淺也好,後來與她喝幾回酒賞幾回花也罷,都是有旁人在場的,並未單獨相約過,也不知後來怎麼就以訛傳訛地,傳成了石鳳岐與她花前月下,後來還拋棄了他,一走便是五年。


  五年後回來,還莫名其妙地成了個負心漢。


  他本就一肚子苦水沒地兒倒呢,偏生還遇上魚非池這麼個狠心婆娘,也不問來龍去脈,就把他給推著送給許清淺了。


  不說別的,單說許三霸當年幾乎是奪命之仇,石鳳岐就不可能再與許家有何來往。


  也是不知道許清淺怎麼想的,兩家關係都這樣了,她竟也還要等上五年,等到今日了再貼過來。


  這故事看著傳奇,魚非池一頭栽進書里,看得津津有味,看到精彩處還一拍桌子叫聲「好」!

  石鳳岐看她這樣子就上火,一把奪了書,吼聲問道:「現在知道當年的情況了吧?我跟許清淺什麼事都沒有!」


  「但人家在如此情境下依然對情意不改,真愛啊!」魚非池豎起大拇指。


  「你有完沒完?我跟你講,你再說今天那種話,我就……我就……」石鳳岐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花樣來。


  魚非池靜靜托腮,等著他說。


  「我早晚把你弄上床!我讓你跑!」石鳳岐罵道。


  魚非池噗嗤一聲笑出來。


  胸口堵的那股難受勁兒,也不知怎地,一下子就散了。


  「其實我知道她是故意作戲給我看的。」魚非池笑聲說。


  「你知道你還氣我,你差點把我氣死了!」石鳳岐當即跳腳。


  「像我這種人呢,來硬的我是不吃的,跑上來跟我鬧一場,我指不得就跟她對罵回去了,但是像她那樣,一上來就把自己放在弱勢,處處避讓,我反倒不會把她怎麼樣,她大概是料准了我這種性格,所以今日才有那一出,挺聰明的。」魚非池慢聲說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故意中計?你想不開自找難受啊?」


  魚非池沒有接話,只是笑著石鳳岐。


  因為她真的不能確定自己對石鳳岐的心意,她覺得吧,或許那是一個不錯的機會,讓兩人之間可以劃分清楚,別再耽擱了石鳳岐。


  按說,他是應該要回大隋國的,畢竟當年他是那麼努力地想殺了石牧寒與林家,不惜與學院的司業大鬧過一場。


  他是為了自己,才來這后蜀,這地方安生,沒什麼七國之爭,可以圖個清靜。


  自己是胸無大志,他卻是有所抱負的。


  已經耽誤了他這麼大的事,就不好再浪費他的人生,魚非池心想,自己做不成偉大的人,但至少不要自私。


  於是她乾脆將計就計,她並沒有中許清淺的計。


  像她這般冷血無情又時時提防別人害自己的人,怎麼可能輕易中計?


  沒成想過的是,石鳳岐這麼執著,執著得搬來了這一堆堆的當時典籍為他自己證明清白。


  「你知道溫暖是許家的女兒嗎?」魚非池突然說。


  「知道啊,昨晚卿白衣告訴我的,本來想說給你聽的,結果你跑了,你倒是跑得再遠點啊你!」看樣子他真的氣壞了,罵了快一晚上了還不消停。


  「所以溫暖與許家的這些事,卿白衣果然都是知道的。」魚非池嘆了一聲氣,可憐他好個情痴。


  溫暖心裡絕容不下他,他竟也願意做到這份上,大概這才是一個帝王真正的極致恩寵了吧?


  兩人天天這麼在這宮裡,總歸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心間該是幾多煎熬?卿白衣又是如何能做出時時都那般樂呵歡快的樣子的?

  「許家應該沒有徹底被商帝收賣,否則他不會提醒音彌生這個南燕世子當心。」石鳳岐說道,「如果他真想后蜀大亂,給商夷機會攻打后蜀,殺我們不如殺音彌生來得有效。」


  「音彌生也是知道這一切的,但他依然呆在商夷國,這哥們是想幹嘛啊?」魚非池費解道。


  「大概是找死咯。」石鳳岐忍不住挖苦一聲。


  「好好說話。」魚非池白他一眼,兩人有了往日的模樣。


  「真說不定是找死,當年他這個世子被迫成為南燕帝君親指的未來接班人,跟我其實也有點關係,他當年是極大不情願的,為此甚至大鬧過金殿,只是並沒有什麼作用而已。」石鳳岐摸摸鼻子,這個事兒他幹得不地道,有點不好意思。


  「石鳳岐啊石鳳岐,你到底坑過多少人?」魚非池笑罵一聲。


  「多了去了,最想坑的就是你了。這以往的你要是想聽啊,我給你數一晚上。」石鳳岐得意洋洋地笑道。


  魚非池不說話,這位石鳳岐小哥,坑的人都極有意思,當年他才十四歲的樣子,就算是有上央在他身後為他出謀劃策,他這份心智與腦力也極為可怕。


  果然是一個了不得的……


  魚非池搖搖頭,不再往深處想,想多了平添煩惱。


  「非池。」石鳳岐突然莫名其妙鄭重地叫她的名字。


  魚非池抬頭看他,一下子便掉進了他漆黑而深邃的丹鳳眼中,那雙眼睛真是好看,他的面容也好看,雖然平日里總罵他是個衣冠禽獸,但是也不能否認,這衣冠禽獸是個好看的衣冠禽獸。


  他握住魚非池的手,掌心寬厚,極為有力,帶著淡淡的乾燥之感,還有些溫熱。


  魚非池心中微微一跳,小手掙扎了一下,沒掙脫他掌心,咽了咽口水:「你不會真想把我弄上床吧?」


  石鳳岐對於她極其強大的,破壞好氛圍的能力已經習以為常,所以不以為然。


  「色字頭上一把刀。」他說。


  「你知道就好,南九的刀很利的。」她說。


  「死你手上,我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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