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秋後算賬
其實蘇卿還有些擔心,因為寧夏並不只失憶那麼簡單,直到聽到這句「孩子呢?」才確定,真的是寧夏想起來了。
有些東西,表面上再像,也得骨子裡有才行。
比如母愛。
之前寧夏也對蘇天佑表現的親切,但並不是發自內心的喜歡,蘇天佑雖然嘴甜的很,但寧夏只是基於天生的母性,並沒有真在血緣里感覺到。
這會兒不同,她眼裡都透出一種焦急,一種擔心。
蘇卿握住她的手:「放心,孩子在國外過的很好,他們都開心的忘了還有爹娘。你先養好身體,我們一起去找他們,莊園里的葡萄熟了,已經釀酒了。」
「今天幾號啊?」
寧夏看了看自己的手,都干 的起了橘皮了,那幾天的記憶又湧上來,激起心頭一陣不安。
手機就在床頭,蘇卿翻了一眼:「六號。」
已經六號了啊。
寧夏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蘇卿,咬了咬唇:「阿卿,我——咳咳……」
聲音嘶啞的厲害,讓蘇卿一個後悔,急忙叫人:「鍾萬,你端杯水進來!」
這才想起自她清醒之後,就沒有讓那醫生過來,聽著她這嗓子,說一句就帶起一陣心疼。
鍾萬端著水進來,拿眼翻他:「你都這樣了,還在這兒坐呢?你是準備等著夏夏好了,好伺候你是吧?」
說的好像他這樣就不好了一樣,蘇卿回了一句:「傷在腳上。」
「你腳不是長在腿上的是吧?」
鍾萬把水遞給寧夏,伸手從門外又招來倆人,二話不說,直接把蘇卿給抬了起來。
「哎哎哎,我真沒事,我躺夏夏邊上行嗎?」
蘇卿少有的,還要看醫生的臉色,寧夏忍禁不禁:「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一會兒去看你。」
「你重感冒,看他是準備傳染給他嗎?」鍾萬毫不客氣的潑冷水。
知道蘇卿被抬到隔壁,聽到他那敲牆的聲音,寧夏才說了一句:「你好像是法海,非要間隔開我和他。」
鍾萬一邊給她測血壓溫度,一邊準備皮試,聽她這麼說,低聲說了一句:「你的私事,難道還想當著他的面處理?他那脾氣你比我了解吧?要是真吃醋翻缸,你絕對,會不會死人?」
她才清醒,不過感冒中,腦子有些遲鈍。聽到他提醒,這才忽然明了,急忙感謝:「是啊是啊,我把這個忘的乾淨,謝謝你啊,」正說著,看他要下針,頓時臉色都變了:「咱能不輸液嗎?」
不輸液似乎不行,鍾萬水都配好了,不過看著她現在這樣子,情緒上是真不合適再有什麼大波動了,頓了頓他說:「那你按時吃藥,再喝杯水。」
說著,又給寧夏倒了一杯。
「我這嗓子……」
寧夏有些擔心,自己現在這嗓子啞的跟什麼似的,不說話又不了能。
「過兩天就好了,你這就是重感冒又營養不良,沒事,有我呢。」鍾萬把事情都攬下不說,還給她看了一段視頻,是盛秋的訊問視頻。
配合關押只有48個小時,現在盛秋已經回去了。
看到她,寧夏氣不打一處來,但又覺得她可憐,她問:「葉臣什麼態度?」
「正在和他媽對峙呢。」
寧夏有些意外:「沒有找我?」
這太意外了,難道不應該是找她的嗎?她都失蹤那麼多天了,還和他媽對峙?有那麼重要嗎?那態度那不認同,比人命還重要?
鍾萬不屑的哼了一聲:「他都不知道你出事了。」
這是有多不關心啊,果然,那口口聲聲說的愛,就像把她催眠了一樣的虛偽。這麼一來,身敗名裂是遲早的事了。
寧夏忽然想要放他一馬,甚至連盛秋那些事也懶得計較了。
她整個人都自然而然的懶惰了,氣息一出,鍾萬有些驚訝。
「夏夏?你這是,準備睡了?」
寧夏捏了捏嗓子,裡面太干,好像這樣捏捏就能捏濕潤一樣:「我只覺得,他們好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心生憐憫了?」鍾萬看了看隔壁:「我現在和你說這些有些不地道,畢竟你才剛醒,雖然不發熱了,但身體還虛,但你要再緩兩天,蘇卿就替你動手了。」
阿卿動手的話……寧夏自然也是知道後果的,那種手段,她到現在也有些膽戰心驚。
「那不太好吧,我還想覺得,這仇,我自己報比較好。」寧夏抿了口水:「現在什麼情況啊,你具體給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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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萬拉著剛好的寧夏說著這些事的時候,葉臣還在和葉母爭執。
「你怎麼就不同意夏夏呢?現在夏夏不回來,你更覺得她不好 ,她就是她自己,我就喜歡她這樣子,不會因為別人而改變自己。」
「你……你是要把我氣死啊。」
像大多數母子一樣,當娘的說不過吵不過兒子,就一句話,你不孝,你準備氣死老娘。
葉臣不說話了。
他說什麼都是空的,夏夏生氣了,幾天都不回來,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她要是還不回來,婚禮就得延後了。這還間接的滿足了盛秋的條件。
盛秋確實像她自己說的,出手追他,毫不客氣。
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一個女人能用什麼手段,他心知肚明。只不過沒有最後一步,他也高看了盛秋一眼。
但他並不知道,那晚,不是盛秋不下手,是因為她被警察帶走了。
因為葉母下過葯,所以,時候葉母和葉父都沒說,盛秋自然不提,而她的律師全程陪同處理,經放也拿不出證據,只能釋放,然後按要求,保密了。
盛秋把這事,生生給壓下了。
不過她在警局裡待了48小時,也是受夠了,休息了一天之後才找葉臣,也就是 前天,雖然只陪著吃了一頓飯。
如此,盛秋也心滿意足。因為,寧夏,還在她手裡管著。
但那天葉臣有事,盛秋就沒留宿,她因為在警局的那段時間沒有休息好,也沒有纏著他,就回去睡了一長覺。
一覺醒來,那邊出事了。
盛秋就是剛醒就聽到彙報了,心驚肉跳的,又不敢自己露面,怕被人抓了把柄,讓人回來查看,拍照拍視頻回去給她看,然後一直心驚了一天,才稍微放下心。
因為這邊用是手段也不堪光明,她覺得,未必會報警。
只要不報警,她就不太擔心。
世道如此,有錢能使鬼推磨。
看著律師拿了簽約方案過來,她二話不說立刻給葉臣打電話,如此正大光明的理由,如果不打電話說,也太虧了吧。
「阿臣,你終於同意我簽約了,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葉臣正在和編輯商量新的劇本,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同意簽約她的。
這本來是下面自認為有 眼色的人準備討好盛秋用的,誰知道盛秋這麼一問,葉臣直接拒絕了:「我沒有同意要簽你的。」
「不是你讓人把合約送來的?」
盛秋看了一眼手邊的合約,那幾個大字晃得她眼疼:葉臣工作室。
「並不是,你想多了,如果你要簽,我自然也沒異議。」葉臣到這會兒了,自然也不會拒絕,況且盛秋的名氣正紅,簽進來也是利大於弊,他何苦不用。
不過寧夏那邊有些不好交代,就因為寧夏不吃這醋,讓他有些擔心,寧夏對他感情不深,萬一想起來,就麻煩了。
他不是沒找過寧夏,不過因為之前有夜不歸宿的先例——就那晚她喝醉了,留宿在自己家裡之後,葉臣覺得她是有朋友的,自己也不合適把她禁錮太緊,會適得其反。
真沒想過她會糟了毒手。
直到,他決定吃午飯的時候,接到了寧夏的電話。
寧夏打這通電話也是很糾結的,她又不是之前沒想起來的時候,能叫他阿臣什麼的,現在叫他名字都覺得厭惡。但鍾萬說,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的好,不然等蘇卿動手……
一說到蘇卿動手,她就不想讓蘇卿總為自己做那麼多事,這些事,她自己也不是不能處理。
不過處理之後……她就覺得,好生噁心,把手機給扔了。
鍾萬嘖嘖有聲的搖頭:「嘖嘖,你別說你現在想把手剁了。」
「沒那麼嚴重,就是,我得去洗手。」
寧夏是吃過了飯的,她配合著服藥,三個半小時一用飯,四個小時一吃藥。白天的時候,要吃最少四頓飯。
「真誇張,」鍾萬笑她:「你不會覺得,他那聲音隔著電波就有毒,會傳染吧?」
寧夏一邊洗手一邊回他:「萬一呢?」
還真是個有想法的女孩,額不,寶媽。
「你真不去看看蘇卿?」
鍾萬果斷的轉移了話題,不過就這一牆之隔,寧夏就沒去過隔壁,她只是隔著牆壁和蘇卿敲了一會兒兩人密碼,然後就一直在想鍾萬的提議。
她覺得鍾萬很奇怪,明明這些都的他提起的,卻有在人家真做的時候,各種阻礙,既然你要攔著,那當初何必提起呢?
就好比現在,寧夏要給盛秋打電話。
這次果斷選擇了免提,鍾萬卻說:「你覺得現在打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這種事,她都沒問過,當時綁我的時候合適嗎?」
寧夏挑眉,這還分合適不合適嗎?
「你現在身體還沒好,不合適勞心勞力。」他從醫生的角度說。
「不是你說的,讓我早些處理了,省的阿卿出手嗎?」寧夏無語。
「我只是給你提個醒,你也不至於在剛醒來的頭一天就把這些事都處理完吧?你不覺得難受嗎?」鍾萬真的表現出詫異的神色了:「從朋友的角度出發我給你提的建議,從律師的角度出發我給你說的流程,但從醫生的角度來講,我建議你還是先休息,這些事都不急。」
寧夏感覺一群烏鴉從頭上飛過,留下一串的省略號。
合著他說了那麼多,都是白說了?
寧夏不再搭理他了,伸手點了撥號鍵。
聽著那邊的鈴聲一直響,一直響,就是沒人接,寧夏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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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秋正高興著呢,壓根就沒看手機,正在準備換身衣服,去和葉臣吃飯,嘴裡不住的哼著小曲,壓根就沒聽到手機的聲音。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她有些驚訝,這會兒誰會來?
臉上還正在敷著面膜,她這邊的住處,也沒幾個人知道,想了一圈,覺得是助理,盛秋就去開了門。
門一開,葉臣站在門外。
被她的黑面膜嚇了一跳,但隨即,生氣了無邊的怒氣:「夏夏呢?」
這話說的太突然,盛秋沒反應過來,迷茫的重複了一遍:「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