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再度失憶
「你要讓她出院?!」
那醫生下了一跳,這個時候,竟然還要催眠?
葉臣看著重症監護病房裡的人:「她能醒過來嗎?」
催眠的前提是清醒,如果就此清醒不過來,他一定會讓她先清醒過來的!他擔心的是,寧夏清醒過來會恢復記憶。
「她頭上傷的不重,只是身上傷口深,而且現在還沒清醒。」醫生有些懷疑的看了看他:「你現在讓她出院,萬一恢復不好的話,我可不是沒提醒你的……」
「我等她清醒之後轉院。」葉臣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擦傷:「你是醫生,肯定比我清楚。」
這家醫院是曾經合作演出過的醫院,是本市最大的,所以葉臣和這些人都相熟,有專業片段還讓人家出境過。
所以這次出事一送來,醫生就認出來了。
不過,和葉導同時被送來的,倒不被人認識。
「我們醫院條件相對在市內是一流的,為什麼要轉院呢?」醫生有些奇怪,又說:「我們的保密工作也是可以的。」
說起這個,葉臣還沒想到,不過他立刻打電話給助理,現在時間還短,不用太擔心。
寧夏是在晚上醒的,在一開始的迷茫之後,身體巨疼的感觸傳到大腦,她就想起來前因後果。
一旁的葉臣立刻起身,急忙叫她:「夏夏?」
窗外的光亮透進來,寧夏想要說話,又有些遲鈍,過了片刻才說:「現在,幾點了?」
「十一點多,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葉臣伸手去碰觸她,然後才想起這是醫院,急忙拉鈴叫人。
護士急忙擁著醫生進來,一陣忙活。
寧夏皺眉看了看這裡,真心不喜歡這種地方,動了動手才發現動不了:「我很嚴重?」
「別動,你右臂骨折。」那醫生檢查之後,看了看葉臣:「病人神智很清楚,沒有問題。」
「那就好。」葉臣伸手握住她的手:「夏夏,讓你受罪了。」
雖然這麼說著,他卻想給寧夏做個催眠。
寧夏沒動,只是嗯了一聲。
「你先休息,我去給你買點用品。」葉臣給她調好溫度,又蓋了被子。
寧夏這會兒沒精力應付他,就順著他的意思合上了眼。
葉臣看了看她安睡的模樣,也不避諱當著人面,在她額上親了一下,起身出去。
給他的老友打電話,也不繞彎子,直接把寧夏的情況說了,然後說:「我想催眠。」
那人也嚇了一跳:「催眠?我厲何還沒給人做過催眠,你確定?」
厲何是在日本任職,醫學博士,專業是外科,但他對於寧夏的病,並不見好,尤其是現在。
「現在她身體還沒恢復,你確定要做?」他再次確定。
他雖然不會催眠,但相熟的有催眠大師,術業有專攻,這些也不是難題。
但不能確保寧夏的意志,如果是意志堅定的,催眠時間就不太好說了。
「確定,做了催眠,她才能恢復的更好。」
葉臣已經想好了,催眠之後,就帶寧夏去巴黎。
寧夏醒來第二天,也是晚上,厲何就又來了。
「我這段時間來了這麼多趟,也不見你真感謝一下,友盡。」
「得了吧,一來就開玩笑,人帶了來,我能見見嗎?」
葉臣和他互相撞了肩膀,直奔主題。
「你急什麼?」他往病房那邊看了一眼:「你都不讓我先看看病人?」
難道這次寧夏又不一樣了?等不到恢復就算了,還要現在就開始嗎?
葉臣雖然不想讓他多見,但想到寧夏也是要認識他才比較方便,就把人帶進了病房。
厲何一進去就開始裝近乎:「夏夏,好些了嗎?」
寧夏看了他一眼:「好多了。」
但心裡卻覺得,她和這人不熟,怎麼現在說話這麼隨意了?
「那就好。」
他直接點頭,讓寧夏更是莫名其妙。
葉臣笑了笑:「夏夏,他是關心你。」
「我知道。」寧夏只是覺得有些莫名,並不是不知道他的好意。
厲何又說了些無關的閑話,然後借口出去,葉臣隨後也出去跟上。
「沒問題,你說個時間吧。」見過了病人,也就知道了情況,這樣可以放心的去催眠了。
葉臣又確定了一次,然後才說了個時間。
當然這個時間也是和醫生商量著來的,關鍵還是看那個催眠大師。
「明天中午,你就能見到那位大師了,你不相信別人,總能信得過我吧?」
厲何和他是多年老友,當然信得過,若不然他也不會把寧夏的事告訴他。
不過這次出車禍,倒真是一場意外,葉臣讓那個「葉子」走了,反正寧夏也不會記得了。
寧夏對這些事完全不知情,雖然在醫院比較無聊,但她這胳膊都不能動,真是再不好受也得忍著。
葉臣中午之後才來,他見過了那人,心裡有數,對寧夏就格外的好。
寧夏身上雖然胳膊上的重,但頭上也有傷,又住了兩天之後,下雪了。
這邊下起雪來也是很美的天,寧夏有些無聊的看著窗外。
葉臣每天都在這兒陪著她,絲毫不說工作的事,這讓她心裡又覺得愧疚了。
雖然葉臣對她有時候真的很過分,——比如床上,但有時候對她真好,——比如日常,她是真的有些矛盾。
正想著,葉臣來了,提著她喜歡吃的水果沙拉。
放在她手邊,看著她吃的差不多了,才說:「夏夏,我帶你去樓下走走吧。」
寧夏動了動手裡水果叉:「現在?」
外面還下著雪呢,寧夏雖然想出去,但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除卻胳膊是骨折,身上還有多處擦傷挫傷的。
現在也還沒有恢復,出行還得靠輪椅。
「是啊,雖然下雪了,但是很美,我陪你一起看。」葉臣推來了輪椅,抱她坐上。
寧夏嘴裡還有一口水果,被葉臣推著到了外面走廊,坐電梯下去。
外面的雪真的很美,寧夏不由就笑了,露出了這些天來第一個笑容。
「夏夏,你要不要去那邊的亭子里坐坐?」
葉臣雖然是問著的,但腳下未停,已經推著她過去了。
那亭子就是一般的長廊亭,上面有攀爬的植物,不過因為是冬天,樹枝幹枯,雪花透過那中間的縫隙零星飄落,看著比外面還美。
寧夏自己也能轉動輪椅,不過有葉臣推著,她也不用做什麼。
「額,我去下洗手間。」
葉臣低聲說了,帶著點不好意思。
寧夏眨眼:「這不用跟我報備,我也不能攔著你啊。」
葉臣歉意一笑,去了一旁的樓里的洗手間。
寧夏一轉頭,剛準備笑,卻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過來,笑著看著她。
也是一張東方大眾臉,但一開口,確實聽不懂的……日語?
寧夏因為要畫漫畫,日漫也有看,雖然聽不懂,但還是能聽出來的。
因為語言不通,直到那人拿出一個懷錶,……是懷錶吧?寧夏也不認識,甚至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那表就在自己眼前晃了起來。
一開始寧夏還能想著這人奇怪,但後來腦子就開始迷糊了,什麼都想不了,大片大片的空白感襲來……
葉臣在她身後看著,一臉沉靜。
那位就是厲何從日本帶來的一個催眠師,葉臣就是想讓寧夏在美景里醒來。
寧夏已經全然不知——她陷入了一片空白里。
葉臣微笑的和她說話,聲音透過空間,告訴她,姓名過往,所有的想讓她知道的事。
寧夏只感覺有人在和她 說話,似乎說的是她一些往事,但她分不清,只感覺得好睏。
外面天冷,葉臣說了一會兒,就感覺寧夏睡過去了,抬眼看了看這催眠師。
後者點了點頭。
兩人就是無聲的交流了一下,葉臣推著寧夏回了病房。
兩個小時后,葉臣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夏夏?」
寧夏沒反應。
他猶豫了一下,又伸手:「夏夏?」
之前寧夏對他的抵觸是很嚴重的,如果這次失敗,他可能要用另外的謊言來圓這個事。
寧夏感覺很累,明明只是睡了一覺而已,卻累的不想動。
「我……啊~」
她想揉一下頭,卻又牽動了右手,右手上打著石膏,根本不能動。
「夏夏,你醒了?」
他有些驚喜,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
寧夏果然帶著迷茫,除卻迷茫,還有疑惑:「你是誰?」
她腦子一片混沌,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眼前的人了。
不過既然這個時候能在眼前,也不是外人,所以她還是比較信任眼前的他的。
「我是你的未婚夫,葉臣。」
這次,葉臣沒有再說的那麼直接,半真半假的說了實話:「我們是去在拍婚紗照的路上出了車禍,你坐在副駕上,傷勢嚴重了些。」
寧夏感受了一下,身上確實難受,但又想不起來什麼,卻感覺不是空白:「為什麼,我想不起來了?」
「你撞到了頭,醫生說,你傷到了腦神經,但這也不一定就一直想不起來。」葉臣笑著說,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寧夏皺眉:「間歇性的?」
「你聰明了。」
「我以前很笨嗎?」
寧夏這次不記得之後,性格開朗多了,確實比以前可愛。
葉臣笑的更寵溺。
寧夏這倒也是本性,開朗大方,家教完好,不過,記憶的空白讓她感覺不好,就一問起來只想把所有的事都知道。
「好了好了,你才剛醒,不覺得累嗎?醫生說你得多休息才行,以後時間長著呢,我慢慢告訴你。」
他笑意盈盈的看著寧夏,直把寧夏看的臉紅了。
「我餓了。」
寧夏總不能讓他一直看著,那眼神,帶著紅果果的愛意。
愛的太過熱烈,她有些害羞。
「我去給你拿吃的。」
葉臣記得她的喜好,拿過來的也都是她愛吃的,直把寧夏哄的笑語不斷。
不過這次寧夏傷的嚴重,傷筋動骨一百天,光住院就住了一個多月,如果不是她一直嫌棄在醫院太過無聊,可能會一直住到拆石膏。
雖然出了院,但她還是在房間里,沒有葉臣的陪伴,她也沒出來。
不過她已經知道葉臣是個大導演,而她,是配合葉臣的漫畫師,沒什麼署名作品,都是團隊作品。
不過這一點都不影響寧夏的心情,她甚至覺得,這樣也蠻好的,至少她的開心的。
感覺上,她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了——為什麼呢?難道,以前都過的不開心?
她想不到,甚至頭都不疼,只是有些難受。
「阿臣,我……我難受……」
忽然感覺不舒服,寧夏下意識的就叫葉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