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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驚鴻一瞥,獨孤紫襲

  守幽神色一凜,凝眸往那島上看去。孤鳥幾飛,竹海作響,卻未見其他什麼東西。那一聲鳥鳴之後,整座島安靜得只剩了湖水起伏之聲。


  "啟月料到了什麼?"楚歌往後站了幾步,看著一臉嚴肅的流離問。


  月流離看著那島,將手中的長劍慢慢拔了出來,沉聲道:"承恩殿的刺客,至今沒有找到。刑部無能也就罷了,我派了伏羲宮的人去查,卻也絲毫沒有消息。這段時間根本沒有什麼可疑人物進出皇宮。"

  楚歌皺眉,低聲道:"竟是宮內之人么?"


  "啟月想了很久,直到今日王上賜你這湖心小榭,才突然發現,宮中唯一沒有搜過的地方,便是這裡。"流離說罷,足尖一點,飛身落到了島上。將劍一挽,背在身後,一身紅袍被風吹得烈烈而舞,朗聲道:"朋友,左右會遇見的,何不大大方方地出來喝杯酒?"

  濤濤竹聲,沒有迴音。楚歌正待上前看看,卻聽得一聲極細的破空之聲迎面而來。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閃,三根淬著毒光的銀針,便齊刷刷插在了身後的柱子上。


  "娘娘小心!"守幽一驚,飛快地站到楚歌身前,朝身後一乾奴才們吼道:"都進船艙里去!四喜會些功夫,且護著她們!"


  不語連忙帶了眾人去船艙,合上門。她們都不會武功,留在外面倒是累贅。只不過主子身上還有傷,萬一再損了身子可怎麼好。


  楚歌捂了捂肩膀,皺眉道:"守幽,去岸上,我們在這裡,反而會害了不語她們。"

  守幽點頭,正想扶她,楚歌卻按了按她的手,同她一起飛落到岸上。雖受了傷,楚歌的身手卻不比守幽慢,落岸之時,她的身子站得很直,一雙清亮的眼,直直地看向竹林深處。


  "既想殺我,何必躲躲藏藏。我的命在這兒,可要明著拿去才好。"

  一聲輕笑傳來,竹林響動。月流離冷哼一聲,提劍便往聲源而去。楚歌想跟上,卻頓步看了岸邊的船一眼,想了想,道:"守幽,你不必跟去,守著她們便好。我隨流離去看看。"

  "娘娘.……"守幽皺眉。


  "你在這裡,我才放心些。流離武功不弱,你自然不必擔心我。況且你家娘娘,也沒有那麼好欺負是不是?"楚歌朝守幽一笑,握了握她的手,轉身往流離去的方向追去。


  承恩殿屏風后的聲音,她不會記錯,即便那人只笑了一聲,她也知道就是他。徹骨之痛,她自然會討回來,哪有白白讓人傷了的道理。不是說過么?她很小氣的。


  島中央是竹修的樓閣,精緻非常,幽雅靜謐。屋檐之上鋪了琉璃瓦,配著飛天的屋檐形狀,看起來分外壯觀。這一庭一閣,倒是廊腰縵回,檐牙高啄。正廳的門上懸了牌匾,有俊逸的字書其上,曰:"湖心小榭"。旁有小字,遠看倒也看不清。


  而在最高的檐上,有一黑衣男子負手而立,一雙冷漠的眼半眯,看著一前一後往這裡跑來的月流離和楚歌,慢慢地道:"伏羲宮宮主什麼時候也管起了皇宮的事?"


  流離腳步一頓,抬頭看了那人一眼,臉色微變,伸手攔住往前走的楚歌,有些訝異地朝那男子道:"竟然是你!"

  楚歌微愣,好奇地打量了那人幾眼。他容貌並不出挑,卻像一塊斂絕了光華的玉,玉化為匕首,鋒利卻美好。但傷了人,卻還是極痛的。


  "天下第一殺手步祈居然為宮中之人所使,相比之下,我管皇宮之事又有什麼奇怪?"月流離冷哼一聲道。


  步祈輕輕一笑,看了楚歌一眼,道:"我若真想殺她,你認為她還會站在這裡么?為人所使,倒也要看我高不高興。縱然千金,想要我殺看得順眼的人,也是不可能的。月流離,倒是你,不在伏羲宮好生呆著,卻跑來這裡,也不怕你的副宮主忙不過來?"

  流離收回了劍,不屑地道:"她是怪物,才不會忙不過來呢。你廢話少說,給我下來,傷了人,便不是說說就算了的。"

  楚歌聽這幾句話,倒是笑了。原來竟是流離熟識之人,還是個殺手。嘖嘖,誰花那麼大的價錢這樣害她?其實想想也知道,宮中還有誰能這樣財大氣粗。只不過那人倒也狠,連自己也可以搭進去。當真是不顧一切了。


  步祈瞥他一眼,倒是下來了,不過劍卻出了鞘,極快地往楚歌的身體刺去。


  "受人之託,還是忠人之事得好。"

  流離大驚,連忙拉過楚歌擋在身後,心下卻知今日是難辦了。步祈雖然隨性,但若接了單子,則必然見血。他們的武功相去不遠,但此時他卻還要護著楚歌,難免會落了下風。


  步祈的劍極快,自上而下,招招讓人不得喘息,逼得流離讓了好幾步。


  楚歌退到一邊,不妨著他們,然後細細地看著這兩人的路數。月流離的劍法隨性自然,步祈卻是殺氣四溢,一溫一厲,很是精彩。楚歌不禁想拍手,卻按捺下了這不厚道的行為。


  眼見著交手了幾十招,步祈的劍法越加凌厲起來。月流離微微一恍神,便露了破綻,步祈的劍飛快地朝他喉間刺來。


  楚歌一驚,抓住空隙,將剛剛拾起的石子兒飛出,打在步祈的麻穴上。但劍勢太急,已然停不了,只稍偏了偏,刺向流離的胸膛。


  "流離!"楚歌瞳孔猛地睜大,卻在下一秒,愣在了原地。


  一段雪白的綢直直地從遠處飛來,輕柔卻無比穩固地纏住了步祈的劍,使其在距離流離半分處停下,再也前行不得。


  流離臉色一黑,步祈卻是輕輕一笑。劍動,綢碎,這些紛亂落下之時,楚歌便看見了那個漫步走來的人。


  說不上來這是怎樣一個女子,楚歌只愣愣地看著她。一身淺紫的長裙,玉簪綰髮,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多餘的東西,偏生看起來分外乾淨大方。精緻美麗的五官,線條卻有些硬,似乎是很久沒有笑過,薄唇輕抿,眼神冷漠。


  她慢慢地越過那收了劍站在原地的兩個人,只徑直走到楚歌面前,然後單膝跪下,道:"多謝你出手相助。"

  楚歌有些不知所措,連忙扶起她,道:"我沒有做什麼,姑娘是否謝錯人了?"

  "她謝的自然是你。"步祈淡淡地道:"若不是你剛剛那一下,月流離的喉嚨早就斷了。"

  流離冷哼一聲,看著那女子道:"獨孤紫襲,你如何也來了國都?伏羲宮怎麼辦?"


  原來她便是獨孤紫襲!楚歌訝異,突然記起,以前流離倒是偶爾提起她,但大多是說冷血、愛殺人之類。可如今一見,卻分明是個絕色的冰美人,哪有他說的那樣可怕?

  "宮主都不管,我管又有何用?"獨孤紫襲不咸不淡地說著,轉頭看向步祈:"你本不想取昭妃性命,又何必那般糾纏宮主?"

  步祈看著獨孤紫襲,眼神深邃複雜,曼聲道:"若非我差點殺了他,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跟著也不現身?"


  "與你無關。"獨孤紫襲皺眉,"你扶搖樓是不是沒有事幹了?竟在皇宮流連這樣久。如果我沒想錯,帝王應該很快會來這裡,若讓他知道昭妃背後的傷是你弄的,你還能走得出這皇宮么?"

  步祈一頓,看了看月流離,道:"你們呢?"

  月流離臉色不太好看,哼道:"我是光明正大進來的,關我什麼事?"

  獨孤紫襲沉默,似乎一旦現身,自己也就該走了。可是.……她看了一眼流離,沉默。


  她不想走。


  "可是,獨孤姑娘是我的師姐。"楚歌突然開口,笑盈盈地看著面前這沉默的女子,道:"明日我便跟王上請旨,請求接師姐進宮陪伴,想來也就可以讓你在宮裡久留些時候。"

  獨孤紫襲一震,側頭看向楚歌,雖然面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神里卻滿是疑惑。


  她想幫她?


  "總歸這島上也只有我和鳳鳴宮的人。"楚歌眼神灼灼地看著獨孤紫襲,道:"獨孤姑娘既然來了,便多留一些日子,給我說說宮外的事兒也是好的。"

  獨孤紫襲看了楚歌半晌,眼神里的漠然散了些許,垂眸道:"紫襲。"

  "嗯?什麼?"


  "叫我紫襲便好。"獨孤紫襲睜眼,聲音冷冷清清,卻明顯是柔和了一些。


  楚歌一笑,點頭,看著步祈道:"你不會殺我了罷?"


  步祈面無表情地點頭,承恩殿他已經履行了任務,沒必要再殺她一次。


  楚歌嫣然一笑,左翻翻右翻翻,從荷包里拿出一個小瓷瓶兒遞與步祈,道:"為了感激你的不殺之恩,這個送你。"

  步祈挑眉,殺手的直覺告訴他,不能接。卻哪知,楚歌突然皺著眉捂了捂肩背處的傷口,有些痛苦地將手垂下。


  "拿著。"獨孤紫襲將楚歌手中的瓷瓶塞到步祈手裡,然後扶著楚歌想察看一下她背後的傷口。


  楚歌捏了捏紫襲的手,抬眸,看著步祈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微笑道:"我這人就是比較小氣,你刺我一槍,我還你一瓶含笑半步癜,加上剛剛點過你的麻穴,你且受著罷,我們抵平了。"

  流離目瞪口呆地看著步祈扭曲的神色,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含笑半步癜,對於被點麻穴的人來說,沾一點就夠得受了。他沒有得罪過這主子吧?沒有吧?


  獨孤紫襲眼裡劃過一絲笑意,淡淡地道:"且讓那船上的人下來收拾罷,時候不早了,我且隱一晚,明日便隨了你住。"

  楚歌點頭,看向旁邊企圖默默退走的人,笑了一聲問:"月公子這是往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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