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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平等的對話

  「嘿嘿!」伍月娟四肢狂躁地掙扎著,一雙眼睛透著凶光,唇角掛著譏笑,尖聲吼叫:「你不過是一個偽君子,憑什麼瞧不起我?」


  鄭懷安一絲不苟地擦手,不欲同她多言。


  「這麼些年,你一邊捧著向佑,尊她一聲「大夫人」,一邊給她調配「避子湯」,讓她足足喝了兩年……」女人齜著牙說:「如今,向佑有了身孕,你就不怕她將來某一天產子得勢,把你的老賬翻出來?」


  鄭懷安面色臭臭的,連搭理她都不屑:「你在挑撥些什麼?」風骨如松的老人挎上急救箱,扔棄了一次性手套:「大夫人這些年服下的都是我親手所配,調理宮寒的方子,二爺盼這個孩子……很久了!」


  「你說謊!」女人像瘋子一樣甩著腦袋,聲嘶力竭。


  「雖然這麼說過於殘忍,但是馳家族譜里只有大夫人的名字……」鄭懷安悠悠道:「自始至終,家主與二夫人之間的婚姻是一場約定,與三夫人的是一份補償,與你之間的,不過是求一個遲到了三年的真相……其實,如果你一直這麼偽裝下去,沒有露出馬腳,二爺為了報恩,也許會考慮將你長留在身旁。可是,人的貪婪會隨著物質與精神的滿足不斷膨脹,當她最想抓在手裡的東西只差一步之遙就能攫取時,那種焦躁感會促使她鋌而走險,不顧一切!」


  伍月娟喉嚨里發出如風箱般的喘息聲,難聽至極。


  「四夫人,我很佩服——你是世上最沉得住氣的偽裝者。」老國醫惋惜道:「只可惜,你遇到的是同樣沉得住氣的獵人……後會無期!」


  伍月娟嘴邊慢慢溢出血跡,恨毒的女人死死咬著唇角,以發泄內心深處的悔和怨。她輸給馳沖,無話可說。可是這一次,她輸給的——卻是自己。


  外面的天,灰濛濛的一片。躺在床上的人渾身疼得似被車碾壓過一般,腿上更像千萬隻螞蟻在瘋狂啃噬,又痛又癢。漸漸的,她的眼皮耷拉下來,呼吸變得綿密均勻。


  這一覺不知不覺竟是十來個小時,直到夜幕低垂,床邊的沙發椅上馳家家主的身影如一片無垠的星海,遮蔽住漫天的月色和光明,將一切籠罩在黑暗之中,覆於股掌之下。在他身後,黝黑的青年脊背挺直如松,雙目炯炯,沉默無聲地站著。


  「馳……沖!」伍月娟的嗓音破碎難聽,她第一次將馳家家主視為敵人,可是尚未開戰,已然落敗,希望全無。


  優雅矜貴的男人低頭看一眼手上的腕錶,聲音平靜無波:「13個小時。」一句話,意味不明。


  被解開了束縛的女人心中湧起了一點淺淡的希望。難道,馳沖就這樣坐在床邊,一直守著她直到現在?這是否意味著,他對她並非全然無情。


  「回答我幾個問題!」許久沒有碰過香煙的男人從床頭櫃前的紙盒裡掏出一根,借著青年的火燃上。白蒙蒙的雲霧裊裊爬上掩飾深重戾氣的鏡框,被阻隔在凌厲的視線之外,化為虛無。


  伍月娟蜷縮著身子,閉口不答。


  馳家家主悠然道:「溫家仁的女兒?」嗓音低沉磁性,動聽至極。


  伍月娟保持著不變的姿勢,沉默了片刻,一雙眼睛狡猾陰狠:「你會不會殺我?」不答反問,等量交換。


  馳沖輕聲一笑:「不會!」因為有人比我更有資格……殺你!

  女人想:只要他不動手,一切總會有轉圜的餘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伍月娟的聲音乾癟沙啞,在寂靜夜裡粗嘎難聽:「十八年前,我和詹天在距離聖莉亞孤兒院一百米的一所廢舊教堂里殺了她。我用大石頭一點點的砸斷了她的左手手骨,詹天把人搬運到其它地方埋了!」而後,閉口無語。


  聞言,素來見慣血雨腥風的青年大駭。18年前?也就是不足12歲的年齡……在伍月娟口中歷經過這段故事的三個孩子簡直「非人」!合謀作案的兩位,手段兇殘,毫無人性。相較於他們,更讓段大保鏢吃驚的是真正的溫家女兒,小小年紀竟忍受了被生生砸斷手骨和活埋的酷刑,不止在「瘋狗」手下逃過一劫,甚至後來以殘缺姿態博得了縱橫南美的霸主馳淵的寵愛。那樣強大的忍耐力和求生的慾望,簡直叫人心驚。


  馳沖並未同年輕的手下一般詫異真正的賭神之女異於常人的心性。因為,能讓披著佛系外衣,內里漆黑一片的馳家老大相中的,定然不凡。一切或許是命中注定,有前因,得後果,也算福禍相依,緣分匪淺。


  馳沖繼續道:「第二個問題——殺溫玉的原因?」他不相信,若只為冒名頂替,不需要下這麼狠的手。


  伍月娟撩撥了一下散亂的髮絲,盡量保持語氣的平穩:「二爺,向佑於你……是怎樣的存在?」同樣的等價問題交換,卻是憋在女人心中綿延數月的疑問,不吐不快。


  馳家家主呼出一口白色的霧,目光幽深,聲色動人:「向佑……是我的命!」


  這樣直言不諱的回答連年輕的保鏢同志都驚呆了。他雖然知道自家主子一直寵著、愛著大夫人,但如此程度確實讓人震撼。試問,在權勢滔天,素來冷清冷心的馳二爺眼裡重若生命的東西是種怎樣的存在,簡直不敢想象。


  「呵!」女人右手揪緊了身下的床單,一雙眼睛似要滴出血來。她調整了呼吸,故作平穩道:「我妒忌溫玉……妒忌她即將被馳家收養,妒忌她有一雙會畫畫的手和……一張令人神往的臉蛋!」


  能讓貌美的伍月娟妒忌的一張臉?段飛想:這人,該有多特別啊!

  馳家家主不欲刨根問底:「第三個問題,詹天的下落!」


  伍月娟抬起一雙兇狠的眼,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為什麼?」同樣等價交換的問題,短短三字,怨氣衝天。


  段大保鏢嗤笑一聲,心道:這還用問?馳二爺不是已經明確告訴過你,大夫人是他的命。你要動她,至少掂量掂量是否夠斤兩!

  馳沖說:「我送你的菩提子上沾染了分量足夠的檀香。」經過「地下城」嚴格訓練的動物很多,或是掌握了一定的技能,可以為人所用,能夠參與特殊行動;或是對某種事物的仇恨值達到了促使它發起攻擊的臨界點,從而可以操控,實施暗殺,減少了不必要的暴露風險。「身是菩提樹,心為明鏡台。明鏡本清凈,何處染塵埃……我已經告誡過你,放下慾望,方能逃出生天。」


  段飛咂舌,自己的腦迴路已經跟不上趟了。


  另一邊,伍月娟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恨恨的回答她交換的問題:「我不知道!」


  嘿!小年輕幾乎暴走,得了想要答案卻回不知道,敢在馳家二爺面前耍詐,膽子不小。


  馳沖卻信了。他姿態優雅,神情平和地充當著審問者的角色,簡潔明了,不拐彎抹角,不追問猜疑,不嚴刑逼供,節奏掌握得剛剛好:「第四個問題——師傅的死因?」不是怎樣死的,而是為什麼要死!

  伍月娟說:「用兩個問題交換!」並非乞求,而是威脅。


  「可以!」馳家家主唇角微微上揚,表現出了足夠的耐性和紳士風度。


  女人深吸一口氣,喉嚨帶著哽咽:「你是如何遇見向佑的?」三年之前的向家二小姐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悄然存在於馳家掌權者基本無法接觸到的交界點之外。除非刻意安排,否則,這樣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會相遇、相戀。


  「因為你!」就事論事,馳沖十分感激:「三年前,是你邀請我參加的畢業典禮!如果那時沒有遇見向佑,你又能堅持偽裝到底……或許,多年之後我會娶你為妻。」


  女人幾乎崩潰。原來,自己的失敗竟是虛榮心作祟的咎由自取。她顫抖著雙手,幽幽道:「馳沖,你相信我愛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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