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兩房的孕情
與此同時,馳宅二樓專屬於三夫人肖毓青的房間,臉色蒼白、頭髮凌亂的女人全身打著寒顫,蜷縮在冰冷的角落裡,已經整整一個小時了。天氣悶熱,別墅里中央空調的風和緩的吹著,清涼中又夾雜了絲絲暑氣。然而,地上的人卻似整個被冰水泡透了一般,只能感覺到從頭到尾徹骨的寒。過了許久,她終於攤開了攥緊的右手,掌心中分明握著三根測孕的試條,上下端皆是兩條紅色帶,一條淺淡、一條幽深,卻顯示著相同的結果——她懷孕了!
肖毓青痛苦而絕望的將腦袋埋在雙膝之間,像一個無助的孩子,頭腦中一片空白。她已經記不清一個月之前的那次劇組聚會是怎樣的情景,細節如何,但結局卻一如發生在昨日,歷歷在目。每當午夜夢回,那張凌亂的大床和一絲不掛躺作一處的男女,以及地上凌亂的衣物和避孕的套子,總會讓她驚出一身冷汗。自此,就像一個做賊心虛,害怕醜事暴露的通緝犯,只能躲在暗處逃避一切,再也不敢行走於人群之中。
她清楚的知道,當事者之一的童頌言不過是個毛都沒長全的小青年,比自己還幼齒上幾歲,在娛樂圈裡初出茅廬,地兒還沒踩熟,卻有著牛犢子一般的犟性。兩人早在恆源影視城跑龍套的時候就相識了,她照顧他,他依賴她。20歲出頭的毛小子,執著、衝動、勇敢、無懼,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總有著無法熄滅的激情……那夜,許是太久沒有被擁抱過、撫慰過了。或者,她太惦念一個人,卻求而不得,灰心沮喪。在酒精的作用下,寂寞的已婚女人和懷抱著深切愛慕的小青年拋卻了塵世種種,一起荒唐,製造了那次令人不齒的意外。
然而,很快就報應不爽。
一個,想徹底忘掉。一個,卻食髓知味、糾糾纏纏,想將關係深入下去。如此一番紅杏出牆的戲碼,還上了微語報業《5點名人堂》的頭版,讓整件事醞釀發酵到最終由馳家家主強勢鎮壓解決……肖毓青啊,肖毓青,你真正該死!試問,馳家二爺是怎樣的存在?他會容許不忠的自己和給他戴綠帽子的姦夫瞎撲騰……那人,從來都不是慈悲為懷的佛祖菩薩,如果他出手,自己和童頌言的結局將會生不如死、凄慘無比……
「喂!」痴坐了一個下午的人,絕望看著眼前黑暗密閉的空間,那種窒息的感覺快要將她推向死亡邊緣,讓她不顧一切地想要尋找光明和救贖。終於,在思考良久之後,肖毓青無助地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等待著她唯一信任的人能夠給予自己哪怕一點點的幫助。
「毓青?」向二小姐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軟糯可愛,彷彿一汪潺潺泉水,悅耳動聽。
一時間,素來沒心沒肺的女人忽然想抱著她大哭一場,種種害怕恐懼的情緒當聽到那聲音后也淡了許多。
而此時的向二小姐正在廁所里偷偷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很忙!她一隻手拎著驗孕棒,一隻手提溜著皮帶,褲子還沒來得及拉上,將手機夾在左耳朵邊上含糊的說:「有事?」
沒辦法,自那天她從「南郊巷」經過之後,就犯了古怪毛病,一聞到垃圾或者辛辣食物的味道就噁心。特別是今兒個一早,當韓胖子端著他的簡易早餐——豬大腸速食麵從她眼前飄過的時候,剎那之間天雷勾動地火,頓時引發了一場炫技式花樣嘔吐。愚蠢而熱心腸的韓山同志不明就裡,直接將面盒子塞到了她手上,然後像一隻巨型耗子,四處為她找衛生紙。結果,悲劇了……等胖子忙活完回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速食麵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碗牛排味的「稀粥」!那滋味,別提有多酸爽。緊接著,可憐的韓警長被嚴肅的祝警司叫到辦公室里狠狠批了一頓,勒令他從今往後,不得在工作時間往警署裡帶靠近豬大腸及周邊部位的一切物品。
所以,待上午與各大警署對接好詹天的《聯網通緝令》后,向佑就急沖沖地奔向了附近的藥店,在賣葯的大姐手裡購了一盒10元錢的驗孕棒,趕在家中鈴木美子醫生動手之前掌控局勢。
「向佑,我懷孕了!」馳家三夫人從地上爬起來,光著腳上了衛生間,將測孕條統統扔進馬桶,全部沖走,不留半點痕迹!
另一邊,聽到肖毓青的話,向佑手一抖、平地打了個寒顫。她神色怪異的呆立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驗孕棒上漸漸多出了一條淡紅色的線,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表情。老三啊!我也中招了,咱們是該敲鑼打鼓的上街遊行一次,還是抱在一起大哭一場……「恭喜!明年今日,我給咱孩子發微信紅包。小名兒我都替你想好了,兒子叫狗剩,女娃叫翠花,接地氣、好養活!」很快鎮定下來的向二小姐若無其事地將驗孕棒毀屍滅跡,深吸一口氣,步履穩健地走出了警署公廁。
「滾粗!」肖毓青哭笑不得,終於找回了一點人氣。但很快,她微微揚起的唇又癟了下去:「孩子不是二爺的!」
「嗯?」向二小姐的腦殼有數秒鐘的死機。片刻之後,廁所里傳來一陣鬼哭狼嚎:「老三,你瘋了?這麼喪盡天良、禽獸不如、騷氣滿滿……結伴殉情的事兒都敢做!豬都不服,就服你!」她是真的被氣懵逼了。想當初,為了給這位放蕩不羈愛自由的三夫人擦《酔卧狂沙》首映禮前上頭版頭條的屁股,自己可是被馳家二爺逮著狠狠折騰了大半晚上。如果再這麼來一回的話,她可吃不消!「為了你和孩兒他爹的小命兒考慮,我勸你快快想辦法!」
「不行!我做不到……」肖毓青望著鏡中的自己白得嚇人的臉,只覺天地都要塌了,因為馳家二爺——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地,是她的一切渴望和念想。貪戀了這麼久,以為可以這樣平平淡淡、相敬如賓地陪伴終老。誰知,卻算不過天意!
向佑不禁目瞪口呆。母愛,真是太他媽偉大了!「佩服啊,毓青!」她立即刷新了對馳家三夫人的一貫認知——勇往無前、慷慨就義、死不悔改,關鍵是敢做旁人所不能做的,敢惹港城人人皆懼的。如此膽大妄為,即使用萬千言語也不能表達此刻自己對她的敬仰之情。「孩子爹是童頌言?」敢從馳家二爺嘴裡奪食兒,那個小明星膽子夠大、心夠誠的。
「向佑,我們還能好好聊天不?」女人苦笑著說:「自從上次之後,二爺就禁了我的足,也讓公司暫停了我的一切公告和影視活動……向佑,我想去醫院拿掉孩子,但是,沒辦法呀!」
聽了這話,對面的人秀眉微微蹙起,迅速收了弔兒郎當的表情對好友說:「毓青!你忘了之前我曾對你說過的話了嗎?」夫妻間如果不能保留忠誠和尊重,最起碼要做到——坦白!有時,欺瞞比出軌更加教人難以原諒。
肖毓青緊咬著唇,在很長時間裡一言不發。良久,她用沙啞的嗓音輕聲問:「向佑,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和童頌言走到一起嗎?」
「不知道!」向二小姐不會自作聰明地去猜測女人的心。
肖毓青自嘲一笑:「因為,我想試試——二爺還愛不愛我!」可笑吧?以如此飛蛾撲火的自殺式行為去檢測愛人的心,這就是我求而不得的感情。「但是,我卻算漏了一樣……」自此,追悔莫及、難以挽救。
「什麼?」向佑問。
馳家三夫人眼角緩緩流下了一滴淚:「童頌言的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