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人非聖賢,需要吃喝
桑鹿鳴最終還是狠心將果脯交給了藥王,但是在藥王即將接過的時候,桑鹿鳴卻又收了回來:「藥王還需給我們一些路上的盤纏,這樣才能在路上時刻保持衣食無憂。」
桑鹿鳴主動提議,她現下身無分文,但是人非聖賢,孰能不吃不喝。
所以她回去之時也總需要吃飯。
在空中的手頓了頓,藥王最終還是掏出了幾兩碎銀子,與桑鹿鳴交換回了果脯。
這次,似乎愈發的吃虧了。
桑鹿鳴道了聲謝,便上了馬車。
又是一路顛簸,終究到達了目的地。
不同的是原本茯苓已經虛弱到昏迷的身子,如今已然蘇醒。
桑鹿鳴看著茯苓,她伸手將茯苓扶下了馬車:「就先這樣住上一段時間吧。」
就算是讓茯苓離開,怕是也不知究竟去哪裡。
茯苓點了點頭,說不定那人會來。
一年後。
正是大雪紛飛的季節,桑鹿鳴見茯苓正站在了雪地之中看著漫天的雪花,她將手中的狐裘披在了茯苓的背上:「天寒,為避免因為風寒而生病,茯苓你還是披上這件衣裳吧。」
「原來是我錯了,我不該等。」
茯苓的眸子中閃著淚花。桑鹿鳴知曉茯苓對君莫堯傾覆了一整顆真心,所以她方才情願在這裡等了一年。
可是一直沒有君莫堯的消息。
「他會來的。」桑鹿鳴的心中有預感,所以她選擇了這般安慰茯苓。
「再等半個月,若是他還不來,便不等了。」
茯苓說罷,便朝著房間中走去。
桑鹿鳴沒有跟過去,她知曉茯苓站在最需要的便是冷靜。
可事實正是證明了桑鹿鳴的感覺是正確的。並沒有半個月之久,五日之後便聽說了君莫堯前來之事。
桑鹿鳴將這個消息告知茯苓之時,她卻沒有見到茯苓有任何的動靜。
茯苓只是將頭垂的低低的,桑鹿鳴忍不住逼迫茯苓抬起頭。
卻見茯苓的眸子中分明已經盈滿了淚花。
「罷了,我先去看看。」
其實,桑鹿鳴的心中也會有些心驚膽戰之意,她不知君莫堯究竟是否還會理會她。
畢竟經歷了如此多,若是正常之人都會帶著恨意來看她吧。
桑鹿鳴這般想著,便朝著外面走去。
她雖然不知究竟該怎麼樣去面對君莫堯,但是只若是能夠見到君莫堯,將茯苓之事告知君莫堯便已是能夠令人期盼之事。
期盼君莫堯能夠選擇茯苓,無論怎樣,這樣總歸能夠讓茯苓少一些痛苦。
與君莫堯約定在一處茶館之中,桑鹿鳴讓茶館之人準備了上好的茶葉,君莫堯一坐下,桑鹿鳴便已經為他斟好了茶水。
桑鹿鳴將君莫堯打量一番,她突然笑了:「過了如此久,太子殿下還是未曾有任何的改變啊。」
君莫堯卻然是丁點兒都未曾變,他依舊是喜歡穿黑色的長袍,寬大的袍子將他整個都包含起來。
只是有一點不同,君莫堯原本俊美的極為光滑的面容,如今下巴竟然泛起了青色的鬍渣。
「你這話莫不是在故意羞辱我?」
抬眸間,桑鹿鳴撞進了一雙極為深沉的雙眸。
這才驀然曉得,原來君莫堯是有所變化的。他不再是以前那位無論怎麼看都那般高貴的君莫堯了。
「沒有。」
桑鹿鳴不知究竟該從何說起,她想要將所有的事實說出來,至少不能再讓君莫堯蒙在鼓裡。
「我……當初並非是有心要故意……」
「好了,不必解釋,都已經是過去之事了。」君莫堯閉了閉雙眸,口中儘是無奈之意,桑鹿鳴知曉,君莫堯現下應該是對她有著恨意的。
「你……能原諒我么?至少在那時候我當真是想要將你當做我真正的知己好友的。」
當初君莫堯便是桑鹿鳴心中最為欽佩之人,所以桑鹿鳴也卻然是將君莫堯當做是她的好友了。
「我說了,已經是過去之事了。所以不要再提。」
桑鹿鳴終於聽明白了君莫堯語氣中的意思,她朝著君莫堯伸出了手掌:「我是桑鹿鳴。桑麻的桑,鹿茸的鹿,鳴叫的鳴。」
桑鹿鳴咬著嘴唇,她的眼中帶著的是期盼之色,既然已經是過去之事。便需要重新來過,無論是好的壞的,都應該去忘記。
君莫堯抓住了桑鹿鳴的手,他面色蒼白:「我是君莫堯,君臣的君,莫說的莫,堯舜的堯……」
桑鹿鳴只覺得當下是她最為快樂的時光,至少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總比什麼都要失去的好。
君莫堯突然將他手腕之上的青石手鏈摘下,而後拾起桑鹿鳴的手,為桑鹿鳴佩戴上:「日後這便是你的。」
君莫堯知曉,若是當初沒有發生那些令人痛苦難以忘懷之事,這串青石手鏈早便戴在了桑鹿鳴的手上。
僅僅是因為國恨家仇,便耽擱了他們所有人的終生。
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君莫堯只能暫時放下仇恨。
畢竟珍惜當下,免得免得日後追悔莫及。
「謝謝。」
桑鹿鳴並沒有拒絕,因為在很久之前她便已經知曉君莫堯的心意,只是她一直未曾戳穿,如今再也回不去當初。
「還有一事……」
見君莫堯起身便要離開,桑鹿鳴一時激動之下驀然抓住了君莫堯的衣袖,「太子殿下,茯苓她……」
「不必擔憂,我既然說過,便必然會未當初所說負責。我會如約迎娶茯苓。」
君莫堯並沒有轉過身,所以桑鹿鳴也沒有看到君莫堯眼中的淚水。
心愛之人近在咫尺,卻要去應了心愛之人所說去迎娶她所希望之事。若是換做定力更強大之人,君莫堯也會覺得他承受不來的旁人同樣承受不來。
桑鹿鳴聽到了君莫堯的聲音,不走嗯神色一僵,她當即關懷的詢問:「太子殿下你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下一瞬,桑鹿鳴便被君莫堯擁入懷中:「你可知,即便你我之間有著天大的仇恨,在我的心中早便已經不再恨你了,縱然是我時常逼迫著自己想要去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