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心有不甘,高貴朋友
縱然有再多的不甘,輕心也只能選擇離開,畢竟若是一時惹得鹿鳴不快,她可能會死在這侯府當中。
天色已經漸晚,鹿鳴讓馬車在之前的糖人老者所在之地停下。
原本想著,讓輕心直接說出她家所在的地方,將輕心直接送回家。
但是經南蠻公主提醒,鹿鳴方才想到。在去尚書府之時,卻是留下了讓糖人老者等待之話,若是她們未曾回去,說不定糖人老者便會一直等下去。
街道一旁的商販都已經在收攤之中,鹿鳴率先下了馬車,而後伸出了手,原本想用此辦法將南蠻公主迎接下來。怎料,南蠻公主卻是沖著鹿鳴露出一個笑容,而後她便也直直跳下馬車。
「鹿鳴姑娘,你日後可莫要再對我用這般禮數了,要曉得,南蠻之人可是從來都不用如此虛禮的。」
鹿鳴聽此,也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意。
壓抑了一整日的氣氛,終於在現下緩和了起來。
鹿鳴一笑,便如同與剛剛出生的旭日,帶著出升時的剎那明亮,讓人不由得舒心。
鹿鳴與南蠻公主之間的互動,卻是令輕心心中極為不舒暢。
她從來便沒有過什麼朋友,更遑論身份如此高貴的朋友了。
南蠻公主原本便是身份高貴,所以南蠻公主所擁有的,輕心卻是一點兒也不妒忌。但是鹿鳴不同,同樣是這世間最為低等之人,之前的鹿鳴甚至連她現下都不如,又怎的能過得如此好。
愈是想便愈是不甘心。
只覺得有什麼在心中悄然生長,萌了芽開了花。
輕心覺得面前的二人卻是徹底忽略了她,她不過是暫時的身份卑微,卻不會一直卑微下去。
輕心也直接下了馬車。
可是倏然對上的卻是糖人老人的雙眸。
輕心納納喊道:「爹。」
糖人老者卻是一巴掌拍向輕心的臉,他眼中也盈滿了淚水:「你……我當初說了多少次,不要聽信小人讒言,不要相信小人讒言,可你偏生不聽,現在可是好了,你這樣……竟然還有心思打扮成這樣回來?」
糖人老者將輕心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以為輕心從了秦寒,所以嘴角都是顫抖的。
輕心捂著發疼的臉,她瞬間流出了淚水:「爹,你竟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糖人老者雙眸瞪的很大,這令輕心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可是輕心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再次鼓起了勇氣,她道:「不過便是差點兒被奸人得逞,爹你究竟是在擔心什麼?」
糖人老者聽到輕心所說,卻是面露狐疑之色,他語氣之中帶著疑惑問道:「你方才說什麼?沒有得逞?」
輕心點頭:「爹,你可莫要將女兒想的那般不堪,女兒知曉爹討厭那個秦寒,可是抵死不從呢。」
糖人老者終於露出了激動的笑容,她想要將輕心攬在懷中,卻是被輕心不動聲色的躲開。
鹿鳴帶著笑容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可憐天下父母心,但是輕心卻是不懂得珍惜。
輕心方才的躲閃,便是證明了她對糖人老者的嫌棄之意。
鹿鳴嘴角勾勒起了一抹嗤笑。
她直接道:「白日里在您這裡定的泥人?」
糖人老者這才想起,他將早便捏好的泥人遞給了鹿鳴。
「兩位姑娘的樣貌當真是傾國傾城,老朽嘗試了多次,卻是察覺根本便捏不出向兩位姑娘這般傾國傾城的模樣,說來慚愧。」
糖人老者低下了頭。
他原本還以為這兩位姑娘在得知輕心被秦寒帶走之時,定然會斷了再次幫他的念頭。卻是沒想到她們卻是將輕心安然無恙毫髮無損的帶了回來。
說不感激卻是假的。
泥人老者思慮良久,卻是將之前鹿鳴給他的那一錠銀兩還給了鹿鳴。
「您這是何意?」鹿鳴挑眉,想不通這看著為何會將極其需要的金子還回來。
「是你們兩位姑娘救出了喜兒……輕心,莫說是白白捏兩個泥人,便是用我的命來交換我也是願意的。」
泥人老者激動的再次紅了眼眶。
鹿鳴卻是將思想停止在泥人老者臉輕心名字之時。
可以聽得出,在泥人老者的眼裡,輕心並不叫輕心,而依然是喜兒。
鹿鳴看著輕心因為泥人老者叫錯了名字,便狠狠瞪著他的模樣,再也無法忍耐。
鹿鳴揉了揉額頭,怒道:「輕心,莫要怪我多管閑事,那可是你的父親。天下最為偉大的不過便是父母,你真該慶幸。」
慶幸有那樣一個沒有野心和藹可親的父親。
鹿鳴當真是羨慕著輕心,當初她也是有這樣的一個父親,雖看似嚴厲,但所做的每件事都是為了她好。
可是天下,雖然對她愈發的嚴厲,但哪裡還有之前所說的是對她好?
鹿鳴心中惆悵,她垂下了雙眸。
沒有那人,她自然可以過得很好,只是少了其他人有的親情。
鹿鳴不過是這般一說,便如此惆悵,這令南蠻公主大惑不解,她不知究竟是什麼事觸碰到了鹿鳴的傷心事。
只道:「一碼歸一碼,這金子既然已經給了你,便決計沒有討回的道理。」
說著,南蠻公主將鹿鳴拉回了馬車。
鹿鳴神色一直呆愣,直到坐上馬車之後,她方才察覺到回過神來。
鹿鳴臉上露出了笑意,對南蠻公主道:「總是害得公主為鹿鳴操勞,鹿鳴這心中委實覺得過意不去。」
「你這又是哪裡的話?」南蠻公主最是聽不得鹿鳴對她客套,她的命都是鹿鳴救的,便是再將這命還回去也是心甘情願,更何況只是這般勸慰著鹿鳴。
南蠻公主沖著馬車的護衛吩咐道:「走吧。」
但是馬車卻遲遲未動,南蠻公主掀開了轎戀,見護衛一臉無奈。
南蠻公主說道:「你做什麼?」
鹿鳴良善,不願意這般不給輕心面子,但她卻不在意這些。
若是這天下的所有人都令她看著不順眼,便算是將這天下人都得罪盡又有何妨?總歸圖的是讓自己的心情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