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世子大變,小郁哭訴
「世子,水來了。」
鹿鳴看著至千屈睜開了惺忪的眸子,便一手將他扶起,令一隻手穩當地端著茶水。
她將茶杯放至至千屈嘴邊,只見至千屈不過瞬間,便將茶水一飲而盡:「我還要喝。」
鹿鳴總覺得至千屈的性情與幼童無異,但她只能點頭道:「世子,稍等一下,鹿鳴馬上便回來。」
茶壺裡已經沒有茶水了,鹿鳴只能再吩咐他人去幫忙罐。
打開房門之後,便見得小郁正守在不遠處,臉上全是委屈,此時太陽勁頭可是足的很,鹿鳴抬頭望向天空,強烈的太陽光照的她幾欲睜不開眼睛。
鹿鳴朝著小郁招了招手道:「小郁。」
小郁見鹿鳴在喚她,當即走了過來:「姑娘,什麼事?」
小郁看起來滿臉不滿,這讓鹿鳴有些不知所云。
究竟是誰欺負了小郁,令她如此不開心?
「小郁,你怎麼了?」
不提此事還好,一提此時小郁便抱住鹿鳴的胳膊,哭訴道:「姑娘,您可要為小郁做主啊。」
此一番,鹿鳴便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她只得先拍拍小郁的肩頭,勸慰道:「究竟如何了?你不說,我怎能曉得?」
「那個勞什子神醫,仗勢欺人。他以神醫的身份來壓榨我,還讓我去用自己的銀兩給他買吃的。」
原來是花了小郁的銀兩。
小郁幼時家裡窮,窮怕了。不禁怕老鼠,更是貪財。
哪怕是一文錢在她眼中都彌足珍貴。
鹿鳴這也是聽小郁所講,似乎在小郁的口中有著永遠都講不完的童年之事。
也不知究竟是否因為喜好面子而故意編出來哄騙她的無知的。
約莫小郁是怕說出她怕老鼠之事惹得鹿鳴恥笑,說出貪財之事惹得鹿鳴說她沒出息。所以才編造出了如此委屈的話。
鹿鳴拍了拍小郁的肩膀,小郁的私房錢可謂是數不勝數,勻出一些給神醫買些好的吃食,算起來也並非太過分。
鹿鳴之事靜默開口說道:「能給神醫大人買吃食是何等幸運之事?何必去在意那丁點兒銀兩呢。」
其實小郁此番所花費的可算不上丁點兒了。
神醫以身份欺壓,讓小郁帶他出去逛街,可他偏偏挑貴的東西要。
小郁無奈之下,也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掏銀子。
可是神醫便像個無底洞,似乎永遠也不知心滿意足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直到最後,神醫要的已經不僅僅是好吃的。便連街道之上那些幼童把玩的玩意兒他也要,說是要帶回他那山頭頭之上給那童子玩……
小郁說道此處,卻被鹿鳴打斷,只見得鹿鳴對行駛過的婢子吩咐,「勞煩去廚房打些熱水來,世子想要喝。」
那名婢子明顯怔愣,她竟是不曉得鹿鳴對待她們下人也是如此有禮貌的。
婢子當即朝著鹿鳴行了一禮,而後接過茶壺匆忙朝著廚房的方向而去。
鹿鳴拜託的任務,她自然不能託付。
小郁道:「姑娘,您在這侯府之中算得上半個主子,讓下人去做事之時,是我們的榮幸,您又何必要低聲下氣的去用那些拜託勞煩之話呢?」小郁說著還不忘記去學習鹿鳴行禮時的模樣,這作態不由將鹿鳴逗笑。
她強裝嚴肅地板起了臉:「好了,既然你方才將將說了我也算得是這裡的半個主子,你還敢如此逾越,該當何罪?」
小郁被鹿鳴這猛不丁的變化當真是嚇了一跳,可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後,便指著鹿鳴笑道:「姑娘,你嚴肅起來的模樣當真是好笑。」
顯然,此時的小郁早便忘記被神醫訛詐的銀兩了。
可她將將說完這些,卻又再次想了起來,於是自然而然地再次板起了一張小臉:「姑娘,既然茶水還未來,可否聽小郁繼續說下去?」
小郁這是訴苦心理,若是沒人聽,約莫會憋出病症。鹿鳴笑道:「說罷。」
於是乎小郁便又講了神醫究竟是有多麼過分,將她的銀兩不當做銀兩,總覺得口袋中的銀兩像是流水一般的流出去。
哪怕神醫看到鹿鳴路過的幼童吃串糖葫蘆,他也覺得好奇要求小郁去買。
可是買了之後,神醫卻只將外面那層糖吃掉,而裡面真正的山楂他卻是嫌棄酸,直接丟掉。
小郁說了許多,可是至千屈端著茶壺去盛水的婢子卻在此時急匆匆趕回來:「鹿鳴姑娘,您要的水。」
鹿鳴再次道謝,又對著小郁道:「我卻是要為世子送水去了。你若是還有什麼要說,便等我之後回來吧。」
小郁不滿地看著鹿鳴離去的背影,想要跟上去,腦海中卻是兀自出現了至千屈陰冷的模樣,嚇得她一個寒顫,當即頓住了腳步。
還未進門,鹿鳴便聽到裡面的咳嗽之聲,她替至千屈心疼著。
鹿鳴推開房門,小心翼翼地踏入房間。
卻聽得至千屈來口道:「為何如此慢?」
鹿鳴知曉至千屈這實實在在地只是好奇的問法,而並非質問。
所以她也柔和地答道:「世子,這水是要去廚房走一遭才能打到的。」
鹿鳴的話絲毫沒有不妥。
她在為小郁著想,所以未曾說出實情。若是至千屈曉得了她是為了與小郁說話交談這才耽擱了他喝水。怕是會懲罰小郁。
至千屈聽此,便也不再懷疑為難。
鹿鳴為至千屈吹著茶水,防止茶水太熱,燙到了至千屈。
直到看著上面的熱氣逐漸變少,鹿鳴才靠近至千屈,說道:「世子,還勞煩你先嘗嘗這茶水是不是還燙。」
至千屈品了一口,道:「這茶水將將好。」說著自行接過了酒杯喝著。
他似乎沒有如此口渴了,因為若是當真口渴,見到水定然會是一鼓作氣喝完的。而並非如此一口口的細微品嘗。
所以說,方才至千屈並不是口渴,而是單單想要喝茶?
鹿鳴心頭不禁疑惑著。
但又想到,至千屈是為了救她才變成了如今的這幅模樣,要求多上一些也沒什麼。
於情於理,她都是最沒有權利去嫌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