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為鳴挽發,挑釁出口
至千屈自燁明說過那一段話之後,便再未開口。
他只是不停地品著手中茶杯的茶水,一雙眸子死死地盯向燁明。
接受到了至千屈有些可怖的目光,燁明轉頭沖他挑釁一笑。
雖然他對至千屈有些莫名的恐懼,可愈是這樣他便愈要挑戰一番。
若昨日不是聽說,至千屈要為他心愛的女子打造首飾,他怎麼可能會無聊地來這一遭?
能讓至千屈感興趣的女子,也定然能引起他的興趣。
想到此,燁明勾唇一笑。
果然,他所料沒錯,面前的女子的確有引起他興趣的獨特。
事實證明,燁明不愧為精通機關之術之人,不僅僅是首飾打造的美好,連這為女子梳發的技巧比起那些老練的婢子卻也是輕柔上許多。
鹿鳴只覺心口出跳動的厲害,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男子這把把弄著頭髮。
縱然不喜歡燁明這種性情的男子,鹿鳴卻還是輕微的心動。
對燁明的討厭也沒有之前的那般嚴重了。
她對燁明的討厭無非表示來源於燁明生得像小倌之事上,只是此刻……
鹿鳴半眯著雙眸,看著鏡中身後的燁明認真模樣,突然覺得他還是有些男子氣概的。
想到此,便不由開口主動閑聊起來:「你定然是時常為女子梳發吧?」
鹿鳴此話之中隱藏著試探之意。
發上不斷動著的雙手此時卻是停頓下來。良久,鹿鳴才聽得回答:「那倒不是,姑娘你是第二個。」
這樣說,便是還有第一個了?
因燁明垂起了頭,鹿鳴不由得轉頭想要仔細看看他面部的神情,卻聽得輕柔地一聲:「莫動。」
及此,鹿鳴便再不敢妄動。
時間緊迫,切不可在此時耽誤。若是當真因為她的亂動弄亂了梳至一半的發,豈不是還要重新來過?
只是,鏡中卻再次出現一人。
鹿鳴心中驚奇,卻為曾出口相問。
至千屈向來喜好品茶靜候,如今怎的對她這梳發生了興趣?
「世子怎的不繼續品茶了?」想著,便開口問了出來。
阿艷此時也在觀察燁明的梳發之法。聽此,不由得好奇。她總覺得鹿鳴的性情多變,方才換衣之時還是一副小女兒家的性子,不過是眨眼之間,為何又顯得如此令人悵然若失?
心中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阿艷知曉鹿鳴的不簡單。常年在一品閣呆著的女子,想想也不會多麼天真。
之前她竟然意識錯誤。
阿艷不由暗怪自己的大意。
至千屈淡然開口:「我便不能對這感興趣了?」
聽此,鹿鳴連忙擺手道:「自然不是,世子若是感興趣只管看便是。」
因鹿鳴的擺手,導致身子有些微動。這讓燁明有些微微不爽。
不爽的是至千屈,他一向將至千屈當做對手,偏偏面前的鹿鳴只對至千屈百般殷勤,而對他卻是不聞不問,在女人身上他便輸了,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燁明騰出一隻手,死死固定住鹿鳴的身子,開口道:「姑娘莫要亂動。」
鹿鳴點了點頭,至千屈看著放在鹿鳴肩頭的那隻手,不知究竟是哪裡來的一股惱意,他掌中蓄滿內力,朝著燁明的手便拍了上去。
燁明側目,雖然手上疼的他有些透不過氣,但他還是強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世子為何要對我出手?」
相比燁明,至千屈卻顯得有些腹黑,他環顧四周,朝著身後的人問道:「你們可有人看到我對他出手?」
其他人都面露疑惑的搖頭:「並未有。」
其實,至千屈方才那一掌卻是被身子擋住,身後的人自然都無法看到。
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人,鹿鳴。
她親眼看著鏡中的景象,從燁明將手放在她肩頭的那一刻起到至千屈耍賴之時。大抵她是唯一一個將這些盡數收入眼底之人。
鹿鳴自然不會傻到將真相說出來,若是當真說出,怕是至千屈不會輕易地饒恕她了。
比起毫無危險性的燁明,還是至千屈更為可怕。
燁明滿目委屈,她只得繼續為鹿鳴書法。
他還沒了方才對鹿鳴的調侃之語,至千屈卻是極為滿意的。
他像是厭倦了一般,沖鏡中的鹿鳴淡淡一笑,便再次坐了回去飲茶。
「喝那麼多的茶,真不知為何還在此處多事的晃悠?不是該去如廁才對?」
鹿鳴聽到此番話,眸子逐漸睜大,面目怔愣。
這麼污穢不堪的話,燁明竟然隨便掛在口中么?
而且將那般如同謫仙一般的人兒與如廁這兩個字牽扯到一起,倒是真令人咋舌。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有微亮之意,約莫半個時辰,鹿鳴的發被緊緊高盤,挽成了狀似流雲髻的髮髻,可若是仔細看去卻又不是。這髮髻明顯比流雲髻要高上些許,這般看起來,倒也好看上許多。
鹿鳴不由問道:「我見過的髮髻諸多,可你所挽的這個又喚做什麼?」
「姑娘只消得回答,這髮髻究竟如何?」
「嗯,很是不錯。」
「這是在下今日新編想的髮髻,名字還未想好。改日有時間再去細想吧,不過就算是相出,怕也用不到了,因在下已然忘記這髮髻究竟是如何挽起來的了。」
鹿鳴聽完此話,心中不由地生了想要將燁明一章拍飛的衝動,她擠出了一抹笑意道:「原來如此,當真是厲害。」
鹿鳴此番皮笑肉不笑的作態令燁明有些摸不著頭腦。
莫非方才他所說的話有哪裡不妥當?
不然鹿鳴如何會這般神情。
想不通的索性也不再想,他也未有繼續去問鹿鳴的打算,只是笑道:「姑娘說得極是。」
他顯然忘記鹿鳴方才究竟說了什麼,待他反應過後,顯然為時已晚。
鹿鳴已然開口道:「傳聞之中你便是極為高傲之人,今日才突然發覺,倒是極為不會自謙之人。」
燁明乾笑,轉身拿過身後婢子手中呈著的首飾,為鹿鳴細細戴著:「這性情之事,誰又能說得清呢?只是還未遇到能讓在下心甘情願改變的那人。不過,大抵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