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玩笑之趣,世子尋人
接下來的幾日里,鹿鳴的心情一直都很是低落,莫堯看在眼裡,免不了會多些疑慮猜測。
在他的記憶之中,鹿鳴的性子向來開朗,令人眼前一亮。
只是……
看著面前心不在焉的鹿鳴,茶水都浸出了茶杯猶不自知。
「你在做什麼?若是繼續倒下去,我這房子都要被你沖塌了。」
莫堯抬手便沖著鹿鳴額頭上彈了一記。
「啊?」鹿鳴抬眸看了莫堯一眼,旋即低頭看向茶壺,而後立即將茶壺提起,「哦,原來是倒多了。我是怕你不夠喝,索性多給你倒些。」鹿鳴乾笑著後退,她這理由委實忒過牽強,有點腦子的都不會相信。
莫堯執起茶杯,掀開斗篷輕輕吹著,爾後抿了一口道:「這茶不甚好喝。我喝不完,你將桌上的那些茶水全部舔乾淨吧。」
鹿鳴登時怒了:「你怎麼不去舔?你才是狗。」
「是你故意倒多的,我不喝自然由你喝了,何況我未曾說你是狗。」
莫堯翹起了二郎腿,在他看來調戲鹿鳴卻算得上是極為有趣之事。
鹿鳴近幾日的心不在焉,反倒讓他調戲起來更加得心應手,這讓人如何會不歡愉?
而鹿鳴卻盯著莫堯陷入沉思,正當莫堯思忖她在看什麼之時,只聽的鹿鳴認真開口:「莫堯,給你看看你的臉吧。」
鹿鳴想,無論如何她卻也是要記得莫堯的臉的,若當真收到了刺殺莫堯的密函,她又下定決心完成。
若是不記得莫堯地臉,到燒紙之時卻是該去想誰?
莫堯自然不知鹿鳴在想什麼,他只是略微警惕,躲開了身子:「我說過,我若是摘下斗篷,很可能被你糾纏。因為見過我這張皮囊地女子無一不是這般。」
又聽得莫堯這般喋喋不休自誇的話語,鹿鳴無奈地扶額:「給不給我看?」
「我怕會被糾纏,若是絕世佳人糾纏也便罷了。可若是被你這母夜叉糾纏我可就是生不如死了。」
鹿鳴這下是當著惱了,她打從娘胎里爬出來,卻還沒人說過她哪裡不好,今日竟被莫堯說成母夜叉,怎能容忍。
自古女子都對自己的樣貌與別人的看法最為看中,即便是鹿鳴也不會例外,她此時心中卻是無比氣憤。
五指成爪狀,直直便朝著莫堯的斗篷抓去:「你不說我是母夜叉么?今日我便讓你瞧瞧母夜叉的厲害。」說著,卻見莫堯躲了過去,鹿鳴又道,「我今日不僅要看你的臉,還要抓花讓你引以為傲的皮囊。」
鹿鳴堪堪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神情怔愣,只見面前莫堯的斗篷脫落,露出一張如同白玉般完美無瑕地臉。
無論是清秀書生還是俊美少年卻都無法形容面前男子的容顏。
原本鹿鳴以為這時間最美的皮囊不過也只是至千屈那張,可她似乎曉得自己以往孤陋寡聞了些。
原來同樣美至極限的容顏,卻可以用另一種不同的方式展現而出。
譬如現下的莫堯。
至千屈的皮囊美得張揚,男女都可為之傾倒,會令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與至千屈不同的是莫堯這張清秀的面容,其實也只是清秀,卻給人見過便忘不掉的感覺。
沉默許久,鹿鳴獃獃道:「一個兩個竟都是妖孽化成的么?」
莫堯有些摸不到頭腦,這一個定然是說的他,容易理解。只是這兩個卻是從何而來呢?
卻然如莫堯所說,鹿鳴在見到這張臉時便不忍心再下手,這般說起來,這張皮囊能引的諸多女子苦苦糾纏,倒也不像是吹的。
「怎的?對我這張臉可還滿意?要不要考慮以身相許呢?」
以身相許四個字眼立刻想鹿鳴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蹙眉,有些不清楚,為何莫堯總是將以身相許掛在嘴邊。
以這天傾國尊貴的太子身份,又有如此如花似玉地容顏,至少也能娶個母夜叉吧,如何如今也不見身邊有女子相伴?
「我對你的臉沒興趣,對你更沒興趣。倒是你,該儘快去做答應我的條件。不然我當真會抓花你的臉。」鹿鳴惡狠狠說完此話便轉身離開。
她不過將將離去,便有人前來。至千屈沒走一步都極為張揚華貴,他朝著莫堯抱拳一拜,蹙眉道:「太子。」
莫堯立刻將他虛扶起來,二人坐與酒桌之上飲酒品茶。
「不知世子今日為何來我這裡?」
「我來是要帶走一人。」至千屈依然蹙眉,那人已經許久不在侯府多呆,他怕繼續這樣下去,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此番,他卻是未想到,鹿鳴竟是被太子留在了身邊。
「何人?」莫堯心中不好的預感漸生,他今日身邊不過是多了鹿鳴一人。
「桑鹿鳴。」至千屈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落在莫堯的心上。
鹿鳴告知莫堯的名字卻是莫家主所賜的那一個:玉綾。
莫堯大概已經能猜到,玉綾便是一品閣拿到頭名卻進了侯府的那位桑鹿鳴。
當初他因有要事在身,所以一品閣頭名競爭之時也並未去過多關注。
可他卻還是聽說一品閣的頭名所得者竟是出乎了多人意料,原本便不甚出眾的桑鹿鳴。
莫堯俊逸的臉愈加蒼白,原本鮮紅的嘴唇似乎也有些脫了顏色,許久他淡笑道:「我並不識得名喚桑鹿鳴之人。」
鹿鳴既然入了侯府,怕也是成為至千屈的人了吧,只是心中像是有什麼阻撓般,莫堯便是不願說出桑鹿鳴便在他府上之事。
至千屈眉頭皺的更深,他與莫堯關係一向甚好,其他女子他可以隨時饋贈與莫堯,可唯獨鹿鳴,鹿鳴不行。
「太子,我手下之人已然探聽到桑鹿鳴的行蹤出入,便在這別院府中。」至千屈一向睿智,懂得先發制人,便是讓莫堯無話可說,「我深知太子喜好賣關子開玩笑,但今日委實不適合來這些,我卻是要儘快將鹿鳴帶回去。」
說著,他又漫不經心地加了句:「與她多日不見,竟是甚為想念。她當是也該想念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