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摸獎
早餐每人一個麵包,一個玉米棒子,還有一杯牛奶。
在霧氣中,我們坐卡車上山。
上了山後,丹尼爾給我們每人發了一顆煙。
這時,我突然發覺來這山上是自由的,聞著這青草味,心情愉快。「不知道還要在這島上呆幾天。」許軍說。
「度日如年是吧。」王保振吐著煙氣。
「是啊,上了他們的船,就沒了安全感。」許軍說。
「我可沒這種感覺,反而覺得現在當一個伐木工人才有安全感。」王保振說。「想想,我們這些都被判了死刑的人,能有這麼一個地方呆著,還有這麼多人保護我們,吃喝不愁,還想啥呢?」
「我們都被判了死刑?真的?」許軍說。
「沒有不透風的牆,現在這南太平洋就是我們的家了,我們去哪都是死。」王保振說。
「沒有透風的牆,這話不對,銅牆鐵壁就不透風。」我說。
「我去,你真會抬杠,這話是古代人說的,古代人那牆都不嚴實。」王保振說。
我回頭看到丹尼爾在側耳傾聽我們說話。
「要是我們也有這麼一艘大貨船有多好。」許軍說。
「你別想打劫船的事了。」王保振說。「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丹尼爾拿起電鋸開始鋸樹了,我掐滅煙頭,也起身幹活。
鋸了十幾棵樹后,坐下來休息,看著拖車把樹一棵棵樹拉走,有一種悵然所失的感覺。
「這麼幹下去,要不了兩天,船就裝滿木頭了。」王保振說。「不知道他們去的是什麼島,我有點好奇,難道他們想在島上搞度假村?」
「這鋸樹還真上癮了。」我說。
「一棵大樹長了很多年,也是不容易,但我們一來,十幾秒鐘就死了。」王保振說。「鋸樹的時候,我總感覺這些樹會很痛苦。」
我打了一個哈欠,「幹活吧。」
黃昏的時候收工,今天收工似乎比昨天要早。
進了餐廳后,桌子上有兩箱啤酒,還有一大盤牛肉乾。伐木工們一陣歡呼。
有一個年輕的伐木工還上了桌子,扭著屁股跳舞。餐廳里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
「不錯,還有啤酒喝。」王保振說。
「誰知道那啤酒有沒有下毒。」許軍說。「我不喝。」
「我草,你不喝我喝。」王保振說,「有糧,你呢?」
「我看他們喝,然後再喝。」我說。
「你們倆活得真仔細。」王保振說。
丹尼爾給我們每人一瓶啤酒。王保振打開啤酒,揚脖子朝肚裡灌了半瓶。
許軍也打開喝了一口。
突然,餐廳里的燈黑了。
我心裡一沉。而餐廳里鴉雀無聲。
十幾秒后,餐廳里燈光大亮,眾人又是一陣歡呼,其中夾雜著怪叫聲。戈魯出現在餐廳里,他的身邊是三個穿著泳衣的女人,山口百合也在其中。
阿桑拿著一個箱子進來,看上去這箱子是一個摸獎箱。
果然讓我猜對了,是一個摸獎箱。
阿桑搖晃著摸獎箱,介紹著今天晚上的獎品。
介紹到那三個妓女時,又是一陣歡呼。
「誰摸到女人,誰就能玩一夜,他嗎的,資本主義就是好,就是好啊。」王保振說。
「好個毛,這都把女人都當商品了。」許軍說。
「你要是摸到女人,給我吧。」王保振說。
「門都沒有。」許軍說。
「可惜啊,今晚辛迪沒來。」王保振說。
「滾你嗎的。」許軍說。
「獎品里還有大白菜。」我說。「這個不錯。」
有人上去摸獎了,從箱子里掏出一個小紙條,交給阿桑。
阿桑念著紙條,「指甲刀一個。」
又有人去摸獎,摸到了一個香蕉。
許軍手伸進箱子里,他的獎品是一盒餅乾。
「餅乾也不錯。」我說。
「到現在還沒有人摸到美女呢。」王保振說,「我有預感,我很可能會摸到大洋馬。」
王保振上去摸,獎品是一隻茄子,他的臉色跟茄子一樣。
「有糧,該你了。」許軍說。
我把手伸進箱子里,拿出紙條遞給阿桑。
當他念出紙條上山口百合的名字時,引來一陣歡呼。
戈魯沖我點了點頭。
山口百合穿著高跟鞋朝我走過來。她面帶微笑,手挽著我的胳膊,引導我上了樓梯。
幾個警衛在甲板上注視著我。
進屋后,辛迪正在塗抹口紅,一隻腳搭在床沿上。
「中國人來了,真是稀罕啊。」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說道。「山口百合,你運氣不錯啊。」
「哎呦,有糧,你運氣不錯啊。」辛迪說道。
我有些尷尬,不知道對她說什麼好。
山口百合把我帶進了一間包廂,
包廂不大,有一股濃濃的香水味,裡面有一張床,還有一個沙發,扶手骯髒油膩,山口百合把一個白色床單鋪在沙發上,沖我笑了笑。
我忽然有些緊張,這算是嫖妓嗎?不,這應該是中獎,在履行中獎合約。但還是感覺哪裡不對勁。白天還是伐木工,晚上就能摟著一個陌生的女人睡覺,還是日本女人,這種感覺怪怪的。
「想喝點什麼?」山口百合問。
「不喝。」我擺了一下手。
「你好像有點緊張?」
「不緊張。」我說道,「就是有點怪怪的,我以前在家鄉也摸過獎。」
「是嗎?摸到什麼獎品了?」山口百合問道。
「在集市上,有一次花了五十塊錢,摸到了一塊肥皂。」
「那運氣不錯啊。」山口百合用紙巾擦著眼角。
「運氣不好,原本五十塊錢能買五十塊肥皂。」我說。
山口百合笑了笑,她笑起來有一個小酒窩,牙齒雪白。
「看上去你是一個很嚴肅的人。」山口百合說。「你們中國人看上去都很嚴肅。」
「是嗎?都很嚴肅?」
「是啊,我接過一個中國客,那時候我在法國,他進來就問,你們這裡有警察嗎?被警察抓住會拘留嗎?會罰多少錢?」山口百合說,「他樣子很緊張,然後問我是不是日本人,我說我是韓國人,他似乎很失望,幾分鐘后,他就提著褲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