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隊列
「吃啊,有糧,有魚翅還有海參,麻痹的,吃得真好。」王保振說。
「沒聽說過坐牢還有這麼好的待遇。」我說,「老李,對我們還是不錯的。」
李世雙從外面進來。
「多吃啊,吃飽了回去睡覺。」李世雙說。「給你們說個好消息。」
「要放我們了?」王保振說。
「不是,有個叫菲勒的白人來島上了,他和島主布朗有過多年合作,他這次上島來,想挑選五六個人帶走,帶去紐西蘭。」李世雙說。
「帶我們倆去紐西蘭?」我說。
「你們倆能不能去,我說了不算,菲勒他要挑選年輕的,身體好的,你們很有希望,許軍這樣的就算了。」李世雙說。
「他帶人去紐西蘭做什麼?」王保振說。
「據說他有個很大的莊園,需要人手。」李世雙說。
「明白了,你把我們賣給這個菲勒了,從此以後,我們就是他的奴隸了,不去。」王保振說。
「不去?保振啊,在這裡就是個死?這島主喜怒無常,你們也是知道的,孫大黑就是個例子,我是為你們好。」李世雙沖我們豎起一隻食指,「活著最重要,當奴隸也沒什麼不好的,只要聽主人的話,最起碼還能活著,衣食無憂。」
「我願意去,在這裡不知道哪天就被吊死了。」我說。
「是啊,別看我今天有吃有喝,明天說不定,就和你們蹲牢房了。」李世雙說。「古人有句話說,伴君如伴虎啊,我現在天天睡覺不踏實。」
「菲勒這個人怎麼樣?你見過他了?」王保振說。
「是個不錯的白人,四十多歲,聽說是一個很善良的人,當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反正呢,這是一個機會,希望你們能走好運,明天他就來挑選人,你們好好養養精神。」李世雙說,「哎,接著吃啊。」
「吃得差不多了。」王保振說,「管紅和夏小蕊怎麼樣?」
「這你們放心,有我在,她們就不會在這裡被人欺負。」李世雙說。「對了有糧,管紅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話?你說。」
「她要我告訴你,不要相信任何人。」李世雙說。
「她這話什麼意思?她為什麼要給有糧說這個?」王保振問。
「提醒你吧,這個世界上壞人太多了,當然,當壞人也沒什麼不好,畢竟好人不長壽,壞人活得更久,這個我就不多說了。」李世雙說,「管紅和夏小蕊都很關心你,你小子很有女人緣。」
「帶我謝謝她了,如果被選上,去了紐西蘭,估計以後就很難見到管紅和夏小蕊了。」我說。
「是啊,我們兄弟一場,風風雨雨,經歷了那麼多事,真不容易。」李世雙說,「總之,活下去最重要。」
「許軍怎麼樣?」我問。
「吃了點葯,燒退了,送回牢房了。」李世雙說。
「你還恨他嗎?」王保振問。
「算是和他扯平了,我看他這身子骨很虛,腦子不如從前了,也沒多少日子了。」李世雙說,「吃飽了,我就讓人送你們回去。」
「好吧,老李,你保重。」我說。
李世雙讓人把我們送回牢房。
許軍躺在角落裡,哈爾曼啃著麵包。
「你們吃過了?」哈爾曼說。
「吃飽喝足了。」王保振說,「只給你麵包吃?」
「是啊,這麵包很硬,咬著很費勁,像是冷庫里拿出來的。」哈爾曼說。
我走過去摸了摸許軍的頭,發現他都還是有點熱。
「你,你們去,去哪了?」許軍說。「我,我,我以為,再,再,再也見,見不到了。」
「明天可能就見不到我們倆了。」王保振說。
「要,要,要去,去哪?」許軍問。
「你好好休息吧,這會感覺怎麼樣?」我問。
「我,我,我,我。」許軍嘴唇哆嗦著。
「別說了。」王保振扭頭看著我,「有糧,以前許軍身體多棒啊,現在成病秧子了。」
「都是上那個袋獅島,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帶他去。」我說。
「說來都是管紅的錯,她存心想害死許軍,那老閻不是被她玩死了嗎?」
「說這些也沒用了,希望他病趕快好。」我說。
「我睡了,吃飽了就想睡。」王保振說,「你也休息吧,希望我們能選上,離開這個鬼地方。」
半夜裡醒來,看到許軍歪在我身邊,我把他放好,給他蓋上毛毯。
早上聽到雞叫聲,這很新鮮。
看守給我們送來牛奶和麵包。麵包是軟的,哈爾曼迫不及待大口咬著麵包。
我給許軍餵了一點麵包,又給他喝了點牛奶,不料他還是吐了。
看守把我和王保振帶出牢房。
走進大院里,陽光很刺眼,院子里有二十多個犯人,排成兩隊,看守把我們放在第一排。
我看到李世雙和八個高大的白人站在一起,還有一個女的手裡拿著皮鞭。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馬靴,一身戎裝,他手裡拿著一根小木棍,巡視著我們,看來這人就是菲勒了。
他走到一個黑人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招手讓他朝前走兩步。黑人走了兩步,出了隊列。
菲勒又挑上了一個白人和一個棕色皮膚的人。我心裡忽然緊張起來,李世雙說,菲勒選五六個人,他現在已經選三個了。我扭頭看到王保振昂著頭ting著胸,看上去很精神。
費勒停留在我和王保振跟前,他用拳頭,砸了一下王保振的胸口,王保振微微晃悠了一下身子。菲勒招手讓王保振出列。
王保振面帶微笑,走出隊列。
菲勒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著我。我心裡忐忑不安。
他從我身邊走了過去后,我心裡無比失望,這要和王保振永別了。
菲勒走到了第二排,挑選了一個黑人後,回到那幾個白人中間。
有個白人伸出手指著我。
菲勒走過來,讓我出列。
我喘了一口氣,看來運氣還不錯。
我們六個被帶走,押上了船。
一個白人給我們六個人,每人一杯牛奶。
喝著熱乎乎的牛奶,看著船漸漸離開盧圖人的地獄之島,我心裡如釋重負,一下輕鬆了很多。
「不知道那邊怎麼樣?」王保振說。
「不管怎麼樣?總比呆在盧圖人的島好吧。」我說。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莊園,奴隸?我感覺像活在黑暗的中世紀。」王保振說。
船上突然響起了音樂,這音樂很熟悉。
「什麼曲子?」我說。
「你不是聽過嗎?這是拉德斯基進行曲啊。」王保振說,「感覺這曲子就像幽魂一樣跟著我們了。」
「你怎麼有這種感覺?」我說。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這兩天心裡特別不踏實,有糧,你看外面。」
兩個白人在擦槍,那兩把槍很厚重,不是普通的衝鋒槍,看上去火力威猛,有一個白人抱著一個火箭筒進來,坐在我們對面,他用布擦著火箭筒,不時看著我們。
「我怎麼感覺他們這種裝備,像是要帶我們去戰場。」王保振說,「農場?莊園?李世雙這狗日的,不會騙我們吧?」
「已經上船了,我們的命都不屬於我們了。」我說。「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