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出城
開車去了路邊大排擋。劉建不再問我漁船上的事了,只是頻頻舉杯和我喝酒。
他問得這麼直白,個個問題都直戳我的心臟,顯然他在暗中監視我,並且對我的情況已經有所了解了。
忽然,他身上有東西掉在地上,是一隻手銬。
劉建撿起手銬,塞進口袋裡,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看樣子他隨時會把我抓進派出所。
「對了,好像聽說有兩個女人上了你們漁船。」劉建冷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句。
「沒有啊,我們漁船沒上過女人。」
「沒有?我看過一個內部通告,說有兩個女人上了你們漁船后,失蹤了,至今都沒下落。」
「沒有的事,肯定你們的人搞錯了,我就在漁船上,沒有女人上漁船。」我說。
「漁船怎麼沉的?」
「觸礁了。」我說。
「我去趟廁所,回來我們好好聊聊。」劉建說,「我給你聊聊部隊的事。」
劉建晃晃悠悠去屋裡上廁所,這是一個跑路的好機會,我看到一輛計程車開過來,急忙招手攔車。
計程車停下后,我迅速上了車。我讓司機開回厚街那邊的KTV。
計程車開了十多分鐘后,來到一個路口等紅綠燈。前面一個路口警燈閃爍,一個男的從花壇里出來,朝計程車招手。這人走近時,我才發覺,這人居然是王保振。
我拉開車門,讓他上車后,又讓司機右拐,去另一條路。
「你來接我的?」王保振眼睛半睜半閉。
「是啊,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你。」我說。
「怎麼車越開越慢?這是什麼地方?」王保振說。
「這是地鐵在施工,前面有拉渣土的車,把路擋住了。」司機說道。
「拉渣土的車?好,那就在這裡停下吧。」王保振說道。
我把車錢給了司機,下了車。
「怎麼在這裡停?許軍呢?」我說。
「許軍,他,他很可能被警察抓了。」王保振說。
「你怎麼跑出來的?」
「我半夜胃裡難受,去衛生間,用手把酒摳出來,就看到樓下來了好多警車,我一下腦子就清醒了,我從消防安全通道跑出來的。」王保振說,「嚇死我了,這要被警察抓了,那就死定了。」
「許軍被抓了?你看到了?」我說。
「沒看到,他喝醉成那樣,想跑也跑不掉。」王保振說。
「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裡下車?」
「你腦子不開竅啊?這些渣土車肯定是出城的,趕緊上去吧。」
我和王保振爬上了車后,挖了一個藏身的地方。
渣土車開了起來,幾輛警車很快開了過去。
半個小時后,渣土車開到了收費站,收費站停著七八輛警車。
「有糧,我們得把自己埋起來。」
我拿土疙瘩給王保振蓋上,然後把自己也埋了。
五六分后,渣土車開過了收費站。
「我們運氣不錯。」我說。
「是的。」王保振清理著自己頭上的土渣子,嘆了一口氣,「可惜啊,沒有把裝錢的手提箱帶上,早知道把手提箱帶在身邊了。」
「這就是命,好在我身上還帶了點錢。」我說。「什麼時候下車?這車停了后,不會把我們埋坑裡吧。」
「這又不能下車,這是高速公路啊。」
車開了四十多分鐘,下了匝道,開了幾分鐘后,路邊有很多農房,車停在一個山腳下。我和王保振下了車。
「看到沒有,前面一個村子后,有座山,我們就去山上湊合一夜。」王保振說。
走了二十多分鐘,來到了山腳下,又一口氣爬到半山腰。
王保振倒在草坡上,倒頭就睡了。我也疲憊不堪,歪倒在他身邊。
醒來后,發現太陽高照,已經是中午了,王保振提著一個破罐子走過來。
「什麼東西?有水喝嗎?」我問。
「我就知道你口渴,我給你弄了點水。」王保振把破罐子放到我面前。
我抱著破罐子灌了一肚子水,我擦了擦嘴,「有股尿騷味。」
「這是尿罐子,當然有尿騷味了,這罐子,我是從村裡偷來的。」
「你就不能偷個乾淨的桶?」我說。
「再給你偷碗稀飯是吧,再來兩個荷包蛋?你他嗎的也不看看我們什麼處境,要是被村裡人發現,那就麻煩了。」
「有吃的嗎?」我問。
「我在山下摘了幾個橘子。」王保振從褲兜里掏出橘子遞給我。
「不錯嘛。」我剝著橘子皮,「下一步怎麼辦?」
「先在這裡住幾天。」王保振說,「現在肯定警察到處在找我們,都是你那個戰友,他把你認出來了,真倒霉。」
「是我們運氣不好,這才過幾天安穩日子啊。」
「你還想過安穩日子,我們現在不被抓就燒高香了,我們得在這山上找個山洞住,不然下雨,我們就慘了。」王保振說。
「這以後都是這樣逃亡的生活嗎?」
「這還有疑問?活一天算一天吧,不知道什麼時候警察就把手銬遞給我們,我就是可惜手提箱里那些黃金和鈔票啊。」
「許軍被抓了,他會不會全招了?」我問。
「我覺得他一開始什麼都不會說的。」
「嚴刑逼供呢?」我說。
「現在不允許警察逼供了。」王保振撓了撓頭,「他要是不招,什麼都不說,警察如果抓不到我們,又沒有證據的話,許軍就會這麼一直關押著,那就不會被判刑槍斃,他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警察會不會找到證據?」我問。
「除非找到那個漁船,我估計那漁船早已經沉入大海了,如果我不說那船在什麼地方沉的,警察一輩子也找不到。」王保振說。
「那麼說他們沒有證據,就是抓到我們,也判不了我們?」
「這法律上的事,得找律師諮詢,我可不想被抓進去。」王保振說,「我寧願天天在這山上吃草,也比蹲監獄強,對了,你知道為什麼有個詞,叫,蹲監獄嗎?」
「這還用問嗎?進看守所和監獄,警察通常都會讓犯人蹲下來,所以就有了蹲監獄這個詞。」我說。
「你腦子不笨啊。」王保振說。
「說正事,光吃橘子不行啊,能不能偷一個雞來吃?」
「有糧,你腦子進水了?天天吃好的,你都吃上癮了,我們現在是逃犯,明白嗎?抓住就完蛋了,你長點記性吧。」
「你啰嗦這麼多干球?你就是說偷雞的風險很大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