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結拜
楊珍妮坐在床鋪里,雙手抱著腿直搖頭。
「不會吧?一個都沒看上?真的一個都沒看上?這倆海鬣蜥都是人才啊。」許軍說。
許軍說完這話,王倩在一旁偷笑,慌忙又捂住嘴。
楊珍妮使勁地點了點頭。
「行,小美女,不為難你了,你們早點休息吧。」許軍說。
我和王保振低頭跟著許軍出了宿舍,像兩個犯錯的小學生。
許軍也沒搭理我和王保振,直接上了舵樓。
李世雙走過來,手裡提著一條大魷魚,「有糧隊長,你看,我今天運氣不錯。」
「你剛才去哪了?」我問。
「沒去哪,恩,剛才在船頭抽了一會煙。」李世雙說,「我把箱子里的魷魚弄到冷庫去。」
李世雙拉著箱子下去了。
王保振摟著我的肩膀,「來,抽顆煙。」王保振給我遞上煙,「有糧,其實啊,我早就知道王倩會選許軍了。」
「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高跟鞋,那兩雙高跟鞋,明白嗎?」王保振給我點上煙。
「兩雙高跟鞋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那鞋不是老閻在復活節島用魷魚換來的嗎?」
「是的,那天許軍拿著這兩雙鞋去王倩那,我也跟著去了,許軍要王倩換上紅色高跟鞋,王倩拒絕換,沒想到啊,許軍竟然單膝跪地,就這麼跪著給王倩穿上了高跟鞋。」王保振說。
「給她穿高跟鞋,就感動她了?」我問。
「感動不感動我不知道,王倩當時也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王倩沒有拒絕,這就有問題了,尤其是第二天,王倩居然還穿著這雙高跟鞋,我就覺得兩人對上點了。」
「你明知道王倩對許軍有意思,你怎麼還表態,還什麼一心一意?」我問。
「你還不了解許軍這人,他喜歡競爭,我也就演戲幫襯一下,他這麼贏得美人歸,心裡自然高興,不過,那個楊珍妮不選我,讓我有些失望。」
「這小姑娘,被許軍講的殺人的事嚇著了。」
「或許是吧。」
「保振,你還記得上船第一天,船長孟德水從我們屋,搜出高跟鞋的事吧?還有王倩曾丟過一雙高跟鞋。」
「這當然記得,怎麼了?」
許軍喊我們去王倩那,我不是摸了一下繩子上的絲襪嗎?這絲襪呢,之前沒掛在繩子上,被人偷偷拿走後,過了有十分鐘吧,又放回繩子上,我摸了摸,襪子是濕的,襪子不見那會,我在到處找李世雙。」
「你懷疑是李世雙拿去打飛機了?」王保振說。
「是的。」
「然後,你又懷疑高跟鞋也是李世雙拿的?」
我點了點頭,「我覺得這人很變態。」
「這麼說來,他值得懷疑,但這只是你的猜測,要有證據,不能冤枉人。」王保振說。
「保振,我怎麼覺得王倩腳上的那雙高跟鞋,還得丟。」
「再丟高跟鞋的話,我估計許軍不會有好臉色了,有糧,王倩穿高跟鞋確實好看,她腿也好看,她這雙長腿,讓我抱一宿,那才美呢。」
「你也喜歡女人的腿?」我說。
「是男人誰不喜歡,你說你不喜歡嗎?我他嗎的看女人,都是從腳朝上看,當然大腿不容易看到,最後才看臉。」
「那我和你不一樣,只有在看不到臉的時候,我才看女人的腿。」
「聊什麼呢?女人的腿,我也喜歡。」李世雙冷不丁的出現在我身後。
「老李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明天要喝喜酒了。」王保振說。
「喝喜酒?有什麼好事?」李世雙問。
「明天,老大要和王倩成親,老大說了,明天放假一天,酒菜管夠。」王保振說。
「早就該這麼幹了,女人又不是貼畫,用來看的,」李世雙摸了摸鬍子,「然後呢?」
「然後什麼?」我問。
「然後我們什麼時候成親?我也想成親。」李世雙說。
「就剩楊珍妮一個了。」我說。
「我也喜歡王倩。」李世雙說。
「王倩現在是老大的女人了。」我說。
「搞毛?可以和王倩輪流成親唄,今天老大,明天你王保振,把我排到最後也行。」李世雙說。
「這話你得給老大說去。」王保振臉色不悅。
「老大同意嗎?」李世雙問。
「同意?你要是這麼跟老大說,老大估計拿刀削掉你的舌頭。」王保振把煙頭摁滅在船舷上。
「那我就和楊珍妮成親,你可不能說我老牛吃嫩草啊。」李世雙說。
「那她楊珍妮看得上你才行。」我說。
「看不上我?難道看得上你?」李世雙斜眼看著我。
「她看不上我,我已經被淘汰了。」我說道。
「不錯。」李世雙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很有自知之明啊,我去釣魚了,有糧,我現在釣魚的技術在你的培訓下,提升了不少。」
「好,加油吧。」我說。
李世雙去了另一邊船舷釣魚。
「有糧。」王保振看了一眼李世雙的背影,小聲說道,「我們不釣了,去睡覺。」
早上起來,船上張燈結綵,一對大紅燈籠掛在船頭。每個人都在忙碌著,有的在沖洗甲板,有的在帖喜對子,有的在抗椅子上舵樓。
王保振穿著白色短袖打著領帶,一隻腳踏在船舷上,擦著皮鞋。
我睡眼惺忪,撓了撓頭,「都起這麼早?」
「老大要我喊你,我說讓你多睡一會,說你昨天夜裡釣到天亮。」王保振說,「我夠意思吧。」
「看來這船上的人都知道要喝老大的喜酒了。」
「每個人都在準備賀禮,老大說不收紅包,可以收點紀念品,有糧,你準備送什麼?」
「送什麼?我想想,我還真沒什麼東西可送,老大說要收紀念品,那我就把當兵時保留的手榴彈拉環給他,怎麼樣?你送什麼?」
「我先保密,等會你就知道了,有糧,你看那邊。」王保振沖我努了努嘴。
我回過頭,看到王倩穿著紅裙子在上舵樓舷梯。
「真他嗎的漂亮,你看那腿多白啊,不穿絲襪也好看。」王保振說。「她身上還有一股香味。」
「你他嗎的離這麼遠,狗鼻子也能聞到?」
「哎,我現在是你的領導了,以後說話注意點,有糧,昨天夜裡你沒聞到嗎?奶奶的,就讓我整天聞著她身上那香味,我都滿足了,她身上哪都香。」
「那是香水味,她身上噴香水了。」我說道。
「有糧,今天不但喝喜酒,還要結拜兄弟,我們十兄弟結拜。」
「十兄弟?不是9個嗎?」
「9個,你沒把小豆芽算進去吧?十個,不算那猴子十個,十全十美,中國人講究這個,不過如果是9個兄弟,那就天長地久。」
冷波在舵樓門口拍著手,「都上來開會來。」
大家陸續進了舵樓,舵樓門上貼著喜字,每個人都穿著乾淨的衣服。
所有都目光都集中在王倩身上,她身子輕輕倚靠著白色餐桌,光彩照人,她顯然是打扮過的,烏黑的頭髮盤起,脖頸上帶著銀子項鏈,吊墜是小小的藍寶石,蕾絲鏤空鐵鏽紅連衣裙剛剛過膝,小腿修長白皙,腳上穿著銀色水晶高跟涼鞋。
楊珍妮坐在白色椅子上,穿一身白色短裙,帶著一副太陽鏡。
長條凳上放著白瓷碗,裡面有大半碗清水。
王保振清了清嗓子,「今天有兩件喜事,大家應該都知道了,第一件事,結拜兄弟,我們來自五湖四海,今天能走到這條船上,還,還能活下來,不容易,我們這十個人是經過血雨腥風,彼此,彼此肝膽相照,才能有今天的自由,至高無尚的自由!」王保振看了一眼王倩后,停頓了下來。
「保振哥,接著說呀。」冷波喊道。
「不說那麼多套話了,總之,以後,我們十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赴。」王保振說著語氣哽咽起來,「雖然,我們不是,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但,但我們願同年同月同日,同日死。」
「我們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冷波喊道。
「以後,我們就是親兄弟了。」孫大黑說道。
「還有,序一下長幼吧。」許軍說。
王保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他戴上眼鏡,「老閻,閻衛東47歲,他是老大哥,老二是李世雙,35歲,老三許軍31歲,老四孫大黑29歲,王保振28歲老五,老六是錢有糧25歲,老七是鄧家全,也是25歲,月份比有糧小,老八陳小偉21歲,冷波19歲是老九,小豆芽15歲老十,雅克3歲。」
王保振念道雅克時,舵樓里一陣鬨笑。
最後一次殺戮過後,許軍讓冷波統計每個人的年齡,原來他早有此意要大家結拜兄弟。
「別笑了。」王保振看了一眼長條凳上的粗瓷碗,「要放血了,每個人放一點血,割破手指滴一點,從老閻開始吧。」
許軍把尖刀遞給老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