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九章 我只有你
駱初七黛眉,輕啟朱唇,「明月皎夜光,促織鳴東壁。 玉衡指孟冬,眾星何歷歷。 白露沾野草,時節忽復易。 秋蟬鳴樹間,玄鳥逝安適。
昔我同門友,高舉振六翮。 不念攜手好,棄我如遺迹。 南箕北有斗,牽牛不負軛。 良無盤石固,虛名復何益?」
「好詩,好月,沒想小七是個才女!」慕沉月如期而至,重新梳洗過的他,身上帶著淡淡的松竹香,一身妖嬈的暗紫色華服出現在駱初七面前。
今日的他沒有穿往日的蟒袍,不過卻流光華麗的紫,配上他那張美到讓女子嫉妒的臉,更襯他的陰柔之美了。
「你怎麼來了!」駱初七想到江皇后對自己的為難,心裡總則有點不高興的。
慕沉月並不氣惱,看到駱初七生氣,他反而微微有些高興。其實他真的比任何人都怕,怕初七為了討好母后而委屈她自己。
因為在他看來,這一點都不值得,而且也不必要。因為他娶她是為了讓她幸福。如果帶給她的只是困難和麻煩,他忍心去害她嗎?
慕沉月站到駱初七身側,兩人肩並肩站在一起。他的手自然而然,小心的握住她微涼的小手。
一臉嗔怪,「怎麼這般涼?」他說完,就取下身上的披風,順勢披到駱初七的肩頭。
這披風還沾著他的體溫,駱初七微涼的心,因為帶著他體溫的披風,慢慢暖起來了。
「對不起!」
「為何要說對不起,小七,你並沒有錯!」慕沉月抬頭,望著今日這一輪滿月,眼神卻冷上幾分。
「我記得小時候,每次到初一十五月圓時,母后心情就會極好。因為只有這兩日,父皇是一定要去她宮中的。而她心情好,我卻心情一點都不好。」
「為何,難道你不希望皇上寵愛皇后?」駱初七皺眉,不明白慕沉月為何會這麼想。
「呵呵,你說的不錯,我確實該高興的。可是我不想被母后當成工具,當成邀寵的工具。只有初一十五時,母后才會去皇子所接我到鳳儀宮,命宮人里裡外外將我收拾妥當。而我則要在父皇面前扮作與母后親近的樣子,其實每每如此,我自己都會覺得難受,會覺得噁心!」
「抱歉,我不該問的!」駱初七握緊慕沉月的大手,那雙大手此時居然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慕沉月自嘲一笑,望著月光的眼眸更冷了,「你不必覺得歉疚,是我自己想說的。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我母后這個人自私自利,而且她與江涵的關係,絕沒有明面上這般簡單。我一直在查這二人的關係?」
「什麼,是不是你想多了?」駱初七張大嘴巴,完全合不上,兩人可是親姐弟,還會有什麼關係呢?
而且她記得前世好像這二人一直沒有任何風言風語傳出來,所以這件事情上,她有些不相信。
只見慕沉月諷刺一笑,「早就知道你會不相信,最開始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是許多事情有太多疑點可查,雖然沒有實質的證據,可是這個猜測是成立的!如果不敢肯定,我也不想認下這件噁心的事情,噁心到我,也噁心到你!」
「沉月,這不是你的錯,我在意的人只有你一人,其它人怎麼做,是什麼人,我完全不在意!」駱初七可以體會慕沉月的心情,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他的太子之位就會……
「小七,還好你沒有因此嫌棄我,相信我,在意我……可是若這件事情落到其它人眼裡,那後果我到現在想都不敢相……」他望著潔白的月光,輕聲呢喃著。
他的聲音很輕柔,很溫暖,很動聽。
駱初七皺眉,「所以咱們就要更加小心了,若是讓慕沉遠知曉一點風聲,怕是不知會鬧出多大動靜來!我這次進宮再試探試探,希望能找出一些端倪來!」
她最擔心的,正是慕沉遠依此做為報復,反過來報復慕沉月,那就會打的二人措手不及了。
「嗯,我也正有此意。這件事情也唯有找你商量了!」慕沉月心裡一暖,至少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有一個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
駱初七安慰道:「只希望是你和我想多了!」
「希望吧,對了進宮之後你不必因為我的原因,對母后客氣。她這種人不值得你去敬重她。你只要相信一點,不管何時,我都支持你!」
她暖心一笑,「還好你向我交這份底,不然進宮面對江皇后,我確實不敢保證到底會如何,可是在我心裡有底了。」
她現在信心滿滿,更加無所顧忌了。江皇后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也只活了一世。可是她駱初七可是活了兩世,帶著滿腔的仇恨重生而來,會怕一個江氏!
之前確實會擔心自己與江皇后對上,會讓慕沉月夾在當中為難,可是現在看來,這份擔心都是多餘的。
慕沉月溫柔又深情的眼神眷戀的停留在駱初七的臉上,那樣的深情,那樣的溫暖。
「我早就猜透你的心思了,所以才會得到消息,就急急的趕過來,不想你憑白委屈自己。況且我心裡從未將她當做自己的母后,她不配!」
一個只會一味拿親生兒子當成借口,當成工具,當成鞏固她地位的女人,配為人母嗎?
駱初七把頭靠到慕沉月的肩頭,或許用這樣的方式,能夠安慰他。能夠讓他明白,自己會陪著他。
「小七,還好遇到你。不然我這顆心,怕是早就心如死灰了。被親生舅舅下毒,被親生母親利用冷落。我曾經還想,是否是因為我不好,不能討她們歡心呢?」
慕沉月自嘲的笑了笑,沒有任何人生性冷漠,除非他的心凍住了。
駱初七靜靜了陪著慕沉月,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說,只需要陪著他,讓他不覺得寂寞和孤獨,就是最好的回應。
有些傷痛,終是要自己走出來的。
慕沉月像一個孩子一樣,與駱初七頭靠著頭,用彼此的力量支撐著對方。他嘴角的冷漠和陰鷙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只有心底的那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