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會回到我的夢裏嗎？
“怎麽啦？”顏素以為出了什麽事兒，心頭一驚。
“我想得頭發也掉了！”淩飛苦笑著說。
“得了吧！你！別詛咒自己那星星點點的自留地兒了！我瘮得慌！”顏素這才放下心來。
“老婆，人家說我頭發變少，都是因為老婆太漂亮，你再減肥，你老公就隻能變成孟爺爺了！”
“討厭！個流氓！不跟你說了！你自己小心著點兒，別熬夜，別忘了吃早餐，回來一路平安！掛了！”
“遵命！老婆！你的臉怎麽紅了？”
“你有病！討厭！掛了！”顏素迅速掛斷了視頻，忙跑梳妝台，一看，臉真的紅了！
唉！一把年紀，就是改不掉臉紅這毛病！“沒出息！”顏素點點自己的紅彤彤的小臉，無奈地總結。
“媽媽！媽媽！快來幫我簽一下字！”
“馬上來！”顏素趕忙跑進兒子臥室。
“你爸爸來視頻了，要不要跟他說說話？”其實，手機也沒帶在手上，丟隔壁梳妝台上了。
“媽媽，我還要洗澡，已經快10點了，我要睡覺了！爸爸不是明天就要回來了嗎？”
“哼！個白眼狼！你爸白疼你了！”顏素就喜歡這麽調侃兒子。
“媽媽！爸爸眼裏隻有你，我是附加險，你才是主險！”
“少貧嘴！也不知哪裏來的油腔滑調！”
“簽好字了嗎？媽媽，老師讓你明天下了班去她辦公室。”這小子見老媽心情似乎挺好，就見縫插針地提要求了。
“怎麽了？闖禍了？”顏素一聽說要去見老師，渾身就緊張。
“我這星期默寫基本沒過關，老師要找你談談！”亦凡又開始用小狗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老媽，這一招，顏素沒解藥。
“那你保證明天開始不重默，媽媽就去學校，不然，總不能以後我總到老師辦公室去坐班吧！”盡管無奈，可還是要說說官方話的。
“放心吧！我隻是沒有背，太累了，早上也起不來，明天早上，早點叫我，好嗎？媽媽。”
“不是有鬧鍾嗎？”
“我聽不到，就隻有你能叫醒我！”
“哎——我是造的什麽孽呀！快去洗澡，給你20分鍾！”
“20分鍾哪兒夠呀，媽媽……”
“Shut up！我心髒不好，肝也不好！但是，我還是想多活幾年，請你配合，好嗎？親愛的！”
“媽媽，您肺好嗎？”
“什麽意思？”顏素警覺地問。
“英語老師可能也會找您談一談，我的默寫也不過關……”
“臭小子！你想氣死我啊！怎麽不一起說，想一刀一刀疼死我呀？”
“媽媽，媽媽吸氣，吸氣，再呼氣，呼氣！您身體金貴著呢！不為我著想，也為您的爸爸媽媽想想啊！您氣死了，可就把他們給愁壞了！”
“你少來這一套，一會兒寫個保證書，簽好名字，我明天才去你學校，否則免談！”
“媽媽，要不您幫我寫，我簽個字？”
“憑什麽？”
“媽媽，這都是您的要求，我不熟悉啊！不然，弄不好，就耽誤我睡覺，耽誤我睡覺，會產生很多不良後果，比如，我會長不高，再比如，會影響明天的上課效率，還比如，以後就沒法幫您找個滿意的兒媳婦……”
“別說了，我去寫就是了，你也不要求著我，就滿口您您您地叫，惹著你了，就你你你的喊，我不習慣，注意前後一致！”
“……”小家夥低著頭，“含羞”就去衛生間了……
待顏素迅速寫好保證書，兒子淩亦凡正好從浴室走出來。像總裁一樣從顏素手裏拿過保證書，認真地看著，然後苦笑一下，便瀟灑簽下大名。
“媽媽，我覺得我們班的女生特別討厭！”
“為什麽？”
“如果不是她們默寫默得好，有那麽多90分、100分，老師就不會覺得我們男生默得差，你就不用去學校見老師了！大家都默不好，相安無事，世界和平！可她們偏偏要這麽做，這不是破壞和諧社會嗎？”
“少貧嘴了！你就不能像你們班女同學一樣用功點，學習態度端正點嗎？”
“媽媽，我覺得吧，女生就該在家學學燒飯、做菜、做衣服，多生幾個孩子帶帶，把自己打扮漂亮一點，不要到學校來上學，不要出去工作，不要與男生在學校競爭，也不要在社會上與男人競爭，讓我們男人生活得輕鬆點！”
“哈！那你跑步比賽的時候就沒有女生為你呐喊助威了！跑累了，也沒有女生來攙扶你，那多沒勁兒啊！”
“嘿嘿！這倒是啊！那就準她們上到初中畢業，就不上高中和大學了！免得跟我們搶工作！”
“你這孩子怎麽會有這麽古怪的想法？女生招誰惹誰了？回到古代繼續做牛做馬？做男人的附屬品？”
“媽媽，我聽說日本人女人結了婚都不做全職了，最多兼職……日本這麽發達的國家都這麽做，他們也沒有落後，比我們還發達呢！這說明我的想法是科學的！你看，他們的媽媽在家就負責陪伴和教育孩子，所以，他們的孩子都很有禮節，很懂道理。”
“每個國家都有每個國家的國情，這沒什麽可比性。你知道嗎？日本女人雖不工作，但丈夫是要給她生活費的，尤其是離婚後，她每月還能拿到丈夫一半的收入呢！那是國家法律賦予她們的權益和保障，中國有嗎？”
“我不知道，有嗎？媽媽。”
“沒有，婚前財產也分得很清，很多規定還不利女方，所有這些都讓女人沒有安全感，自然會努力尋找安全感了。”
“媽媽，爸爸的錢都交給你，可你為什麽還要上班呢？”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我不想一直依附你爸爸！再有就是，作為家庭成員，努力賺錢也是為家裏出一份力，你懂嗎？”
“我不懂！反正，以後我一定要賺好多錢，讓我老婆在家帶孩子！”
“好！那你先把學習搞好，考上好的大學，才是通往理想大門的敲門磚！不早了，先睡覺吧！晚安！”
“媽媽，晚安！做個好夢！”
“你也好夢！”
顏素，回臥室，看到周均益發來的微信：
“明天有空嗎？我們見個麵，好嗎？”
“明天不行，家裏有點事兒。哥，有什麽事兒啊？”顏素遲疑了一下，想到明晚淩飛晚回家，白天要上班，晚上陪兒子，確實沒有時間，方覺心安。
“既然這樣，那就改天吧！”
“嗯！我先生出差，我得陪兒子！”顏素怕自己就拒絕得太過無情，讓周均益難堪，便解釋道。
“那好！周末我再聯係你！”
“嗯！”
“顏素，或者，能不能明晚我請你和兒子一起吃個飯？”
“不太好吧？”
“我還沒見過你兒子！他該叫我一聲舅舅呢！”
“我們吃飯時間都很短，他還要趕回去做作業，否則，會影響睡眠，影響第二天的學習效率！可不是誰都能像你那樣子啦，那不人人都成學霸啦！”
到現在，顏素心裏一直希望亦凡的學習能像周均益那樣霸氣，可除了事與願違，還是事與願違。
“嗬嗬！那周末聯係你！”
“到時候再說吧！哥：最近，單位比較忙，真的！”
“好！晚安！”
“晚安！做個好夢！”
周均益放下手機，看到顏素回的那句話“做個好夢！”，心頭不免酸楚，他抬頭看到窗外冷月如霜，不由自言自語：
“我的好夢就是你，你會回到我的夢裏嗎？”
月光透過玻璃鋪灑在書桌，照在那個信封上，令信封潔白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