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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承受著柳月的指責
迷醉間,我昏昏欲睡,低垂著腦袋,似乎看見柳月站在我面前,帶著失望的眼神,用指責的語氣指責我:「你為什麼這麼不爭氣,我一刻不在你面前,你就要出事,是為什麼總是要出事?不但你自己出事,你還要連累那麼多的人,那些無辜的人……你真是不可救藥,你徹底讓我失望了……」
我無地自容地承受著柳月的指責,心裡像針扎一般的苦痛。
「我對你失望透頂了,我對你無能為力了,你好自為之吧……」柳月用哀怨的目光看著我:「我走了,你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去吧……」
我的心裡痛哭起來,眼睜睜看著柳月一步步離我遠去,出了門,只剩下背影在空氣中遊盪。
我想抬起手拉住柳月,卻沒有氣力,我想站起來追趕,卻沒有勇氣。
「姐——不要走——不要——」我無力地喃喃自語,覺得自己的語言是那樣軟弱和單薄。
「弟弟,姐不走,姐在這裡——」我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溫柔的女人的聲音。
我一個激靈,睜開眼睛。
一個女人正蹲在我面前。
是梅玲。
梅玲正蹲在我面前,眼裡帶著嚴重的同情和關切,眉頭微微皺著,盯著我。
同時,我在她的眼裡也看到了一絲寬鬆。
我心裡很生氣很討厭梅玲出現在這裡,打擾了的迷夢。
我心裡叫的姐是柳月,這個賤貨怎麼答應了?媽的,晦氣!
「哎呀——屋裡都是煙味酒味,你喝了這麼多酒啊,」梅玲看著地上的一個空了的酒瓶,還有我手裡攥著的酒瓶已經空了一大半,吃驚地說著,又攙扶我的胳膊,大驚小怪:「水泥地上很涼的,快起來,別受了涼……」
我躲開梅玲的胳膊,醉醺醺站起來,梅玲也跟著我站起來。
我居高臨下看著梅玲,卻沒有任何優越感和優勢感。
我嘴裡噴出濃濃的一股酒氣,身體搖晃了一下,兩腿發軟,就勢坐在了床上。
我顯然是不歡迎梅玲來這裡,帶著漠然的語氣看著梅玲:「梅大社長,怎麼?來看我笑話了?來安慰我了?來表示你的關心了?」
梅玲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坐在我對面,臉上沒有露出笑容,顯得很嚴肅的樣子,用痛惜的眼神看著我:「兄弟,我放心不下你,剛忙完單位的事情,就趕緊來看看你……」
我感覺自坐都累,就斜靠在床頭,斜眼看著梅玲:「謝謝了,我沒事,看完了,你還有事嗎?沒事就請便吧……」
我接著做了一個請她出去的手勢。
梅玲並不在意我的無禮和逐客,看著我:「我還有事啊,你不用這麼急著趕我出去吧……」
「有屁快放!」我不耐煩地說著,點燃一顆香煙,大口噴吐著,煙酒混雜在一起的空氣只奔梅玲面前。
梅玲用手扇扇空氣,突然就嘆了口氣:「唉……兄弟,其實,出了這事,我心裡很難受的,昨晚黨委開緊急會議,討論這事的時候,我一聽,就驚呆了,我趕緊跑出來給張部長打電話,問這事能不能從輕,可是,張部長說,這是市委書記定的調子,書記發大火了,他還在市委常委會上做了檢討,這個事情,誰也不敢求情,也求不了這個情,因為市委書記還要親自去省城負荊請罪……
「其實,昨晚參加會議的老總們都對處分很不滿意,都說按照新聞要真實的原則,就得這麼寫,不這麼寫,就是假新聞,難道寫真新聞還有罪啊……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啊,馬書記最後也是忍痛作出決定,統一了大家的思想,一再強調政治的重要性和敏感性,讓大家一定要認清形勢,看清方向,不要因小失大,而且,市委壓在頭皮上,處分是必須的,不是報社能左右得了的……馬書記昨晚一夜沒睡啊,唉聲嘆氣了一夜……」
我一聽,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梅玲:「你怎麼知道馬書記昨晚一夜沒睡的?你陪他睡覺的,是不是?」
梅玲的神情閃過一絲慌亂,接著說:「你說什麼啊,馬書記昨晚在辦公室加班的,開完黨委會,半夜2點了,大家很多都沒回去……馬書記是心痛你啊,其他人挨了處分,都還好說,沒你這麼徹底,都還有機會再慢慢恢復,可是,你的這個處分,是市委書記定的調子,說第一責任人必須開除,這個處分,無可挽回了,連迴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梅玲的話里充滿了真切和真摯,我心裡有些認同感了,重重地吸煙,然後說了句:「馬爾戈壁,我倒霉,沒辦法,張部長審稿都通過了的,幹嘛還要處分我?」
「這事要說倒霉,就倒霉在那位首長的哥哥看到了報紙,唉……兄弟,咱們市裡都沒有說什麼的,你也別怪馬書記,他也是沒辦法……昨晚,我難受了一夜,我心疼你啊,打心裡疼啊……」梅玲說著,從包里掏出紙巾擦起了眼淚。
我重重呼出一口氣,煩躁地說道:「行了,別在我面前掉眼淚,我不需要同情,我也沒怪馬書記,那麼多人因為我挨了處分,我心裡很歉疚,我對不住報社黨委,對不住馬書記的培養和期望,對不起大家的期望,我只怪自己不長眼頭,我是她媽的活該,自找的……」
「可是……你……今後,你打算怎麼辦?」梅玲停住了擦眼淚,看著我。
「我今後怎麼辦和你有什麼關係,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與你何干?」我說著,心裡湧起一陣悲酸。
「你的事我一直在心裡啊,我一直很疼你的,看你這麼難受,我心裡很難過的,我可是一直把你當親兄弟一樣疼的……」梅玲站起來,到了一杯熱水,遞給我,用溫柔的口氣說:「來,喝口水,別這麼作踐自己!」
我接過水杯,沒有喝,放到床頭柜上:「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了,你走吧……」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走呢?你還沒吃飯吧,都快天黑了,一天沒吃飯了吧,要不,我帶你出去吃飯去吧……」梅玲坐下,繼續用溫柔的口氣。
「謝謝,不用,我不餓!」我看著梅玲:「我想自己呆會,不要打擾我,好不好?」
「可是,我不能不關心你,我今天也是一天沒吃沒喝,滴水沒進,我一直挂念著你呢……」梅玲伸手,小心翼翼摸我的手。
我一把甩開梅玲的手:「你少碰我!」
梅玲沒敢繼續動作,看著我,嘆了口氣。
這時,我的胃裡酒精開始翻湧,大腦開始發脹,身體感覺很虛。
「你……打算今後怎麼辦?」梅玲過了一會,又問我。
「我怎麼辦和你有什麼關係?」我看著梅玲:「我現在是無業游民,我想幹嘛就幹嘛!」
「唉……」梅玲又嘆了口氣:「今天,我一直在琢磨著你的今後,我替你想了出路,我想……」
「你想什麼?」我頭很重,很疼,醉醺醺地問梅玲。
「我想,你不要在這裡住了,這裡離報社很緊,天天出門都能遇見熟人,見了面,會很尷尬,我想,或許,你該換個地方住……」梅玲說。
梅玲說的話提醒了我,是的,我住在這裡,出門就會遇見報社的同事,我不想遇見報社的所有熟人,不想看見那些幸災樂禍的表情和奚落的笑臉,不想聽見譏諷的語言。
我沉思起來。
「我有一套房子,嶄新的,三室兩廳,在郊區,剛裝飾完,沒人住,裡面生活用品什麼都有,要不,你搬到我那裡去住吧!」梅玲說。
我抬起頭,看著梅玲:「梅社長,什麼意思?」
梅玲看我這麼問她,眼裡突然來了光采,忙說:「我的意思是,我給你提供一套房子住,住在那裡,你會心靜些……那房子是我自己用自己的名義買的,誰都不知道,包括我老公都不知道,你住在那裡,好好休整休整心情……」
我哈哈大笑:「梅社長,你這麼好心啊,對我這麼好啊,我可受不起,我一個草民,怎麼敢接受你這麼高的禮遇呢!」
梅玲用妖媚的眼神看著我:「兄弟,別叫我梅社長,叫我梅姐吧,姐心裡很喜歡很喜歡你的,別和我客氣,我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就是我們倆的房子……」
「這又是什麼意思?」我愣愣地看著梅玲。
「傻瓜兄弟,」梅玲嫵媚地看著我:「你怎麼還不明白呢?姐是真心喜歡你啊,你住到那裡,姐會每天過去陪你,你想讓姐幹什麼,姐都答應你,你想要姐的一切,姐都給你,等你過去了,過段時間,我把那房子換成你的名字,姐送給你……」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送套房子給我?」我看著梅玲。
「是的,我現在有的是錢,我不缺錢,」梅玲看著我急切而又熱烈地說:「豈止是一套房子,等你休整好了,你想做生意,我給你提供錢,先給你50萬,我給你註冊一家公司,你做老闆,離開了官場,憑你的能力,你一定能混得更好,你能做大老闆……」
「哦……一套房子,還有50萬,」我點點頭:「好吸引人啊,好光明的前途啊,很具有誘惑力……」
「你答應了?」梅玲露出喜不自禁的表情,又伸手撫摸我的手。
我沒動,任梅玲的手摸著我的手,看著梅玲:「你對我這麼好,我如何受得了?我該為你做什麼呢?你需要我什麼呢?」
「我為你做事情,是我自願的,我不需要要你回報我什麼,我只要你能陪陪我就行了……」梅玲的身體離我越來越近。
「陪陪你?怎麼陪你?」我看著梅玲,做不解狀。
「傻瓜,」梅玲拋了一個媚眼,嘴巴幾乎湊到我的臉跟前,用曖昧的聲音說:「我需要你和我做那事……」
256 我的小公牛
「哦……就這些?這樣就行了?那你不是太虧了?」我說。
「不虧,我想你啊,我的小公牛,」梅玲的手撫摸到我的臉上,聲音逐漸低起來:「做夢,我都想啊,寶貝兒……當然,要是……」
「要是什麼?」我拿開梅玲的手,身體往後縮了縮,離開梅玲一點距離。
「要是你能和你那個傻丫頭晴兒分手,就更好了,」梅玲用深情的眼光看著我:「那樣,我們就可以更加沒有顧忌地在一起了,當然,你要是覺得不公平,我也可以離婚,我們永遠在一起,這樣豈不是更好,長期廝守在一起……」
「你是說讓我和你結婚?」我看著梅玲。
「我只是個想法,我是說,要是我們結婚了,那我的所有財產還不都是你的了,當然,我沒有強求你,」梅玲急忙說:「我是打個比方,當然,我知道,我比你大不少,年齡配不上你,你要是不願意,那我們就做露水夫妻,做長期情人,我也願意,你該結婚的結婚,那個晴兒傻丫頭,很好哄的,什麼都不懂,我們暗地裡長期保持情人關係,也不錯的……」
我的胃裡一陣翻湧,要噁心出來,強行壓住,看著梅玲:「梅社長,說白了,你今天來的意思無非就是想借我被開除沒有出路之機,想包養我,把我當小白臉保養起來,供你玩樂,是不是?」
「寶貝兒,別叫我梅社長啊,叫我姐啊,」梅玲沒聽出我這話里隱含的另一層意思,嬌媚地又伸手撫摸我的臉:「說小白臉,說保養,多不好聽,我們是互相滿足啊。我可是倒貼了讓你玩的,那些男人想找我,都得倒貼我,我還不樂意呢……」
梅玲的聲音充滿了yin盪。
我看著梅玲yin盪渴求的樣子,明白了今天梅玲來的目的,她和陳靜一樣,都是趁人之危,只不過目的不同,陳靜是想讓我和她結婚,是出於愛情,然後讓她老爸給我安排工作,而梅玲,是想讓我做她的情人,能拋棄晴兒最好,退一步可以,做她保養的小白臉,可以長期供她做那事用,滿足她畸形的性心理和饑渴的裕望,作為付出,她給我提供物質上的享受。
動機一樣,目標不同。
在我落難的時候,先跳出來兩個女人表演了。
當然,陳靜和梅玲的性質不同,想一想,我對陳靜不責怪了,陳靜的愛是真摯的,無論我接受還是不接受,她是純潔的。
而梅玲,則不同,她就是單純出於性裕的需求。
女人的裕望真可怕。
在我琢磨間,梅玲已經解開了我的腰帶……」
我心裡湧起無比的厭惡,我不想繼續和梅玲演戲了,接著酒勁,一把將梅玲推下床,梅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我看著梅玲:「馬爾戈壁的,我答應你了嗎?你就這麼急著犯賤!草泥馬的——」
梅玲站起來,疼得捂著屁股揉,邊用幽怨的語氣說:「你——你——什麼意思?你不願意?我可是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男人這麼好過,我自己的男人,我都沒有這麼好過……我給你房子給你錢,讓你什麼都有,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老子不稀罕!」我酒氣熏天地看著梅玲:「老子就是窮死,也不稀罕你的臭錢,媽的,你這點錢因為我不知道得來的啊,都是你靠賣逼得來的,你想包養老子,讓老子做小白臉啊,瞎眼了你!就你這樣的爛貨,老子就是乞丐也瞧不上眼!」
梅玲臉色一下子變了,眼神變得冷了起來:「好你個江峰,給你臉你不要臉,我梅玲什麼時候這麼低三下四求過男人,你現在這副落魄樣子,我來找你,是瞧得起你!你——你太不識抬舉了!」
「是的,我是不是抬舉,你怎麼著?」我斜眼看著梅玲:「別以為你有錢就能得到一切,在別人那裡你或許可以,在老子這裡,你做夢去吧……」
「喲——還真是有骨氣啊,有種!」梅玲用譏諷的語氣說:「你以為你是什麼玩意兒?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大記者?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呼風喚雨的新聞部主任?你以為你還能出入廳堂?你現在,就是不折不扣的一個破落戶,一個要飯的,一個龜孫子……」
我怒極,反而不氣了,哈哈一笑:「是的,我就是破落戶,可是,我這個破落戶偏偏就不吃你這個女富婆女大官這一套,你能怎麼著?我再落魄,我也不稀罕你,我有自己的女人,有自己的愛情……」
「哼——呸——就你那女人,一個傻兒巴嘰的小丫頭,她能養活得了你,就你這出身,從農村出來的,沒有關係沒有後台,出了這事,除了我能幫你,還有誰能幫得了你?靠晴兒,我看你喝西北風去吧,說不定晴兒知道你這事,一腳就把你踹開了……」梅玲站在我面前手舞足蹈地說著,唾沫星子亂飛。
「不管誰養我,不管誰幫我,都和你無關,反正,我是不需要你的這種幫助,你還是留著錢,去找別的小男人去吧……」我強壓住怒火:「我和晴兒怎麼樣,她要不要我,這事我們的事情,都和你無關,即使晴兒不要我了,我也不會選擇你,你就放心好了!」
梅玲站在那裡,眼珠子忽悠轉著,忽然說:「哦……我明白了,你其實還在想著那個搔貨,是不是?那天我在她辦公室遇見你去,我就知道你們還一直藕斷絲連,這個婊仔,一直還和你相好是不是?我早就隱隱約約從晴兒的話里聽出了什麼苗頭?你是因為這個小賤人才不和我好的,是不是?你還想依靠她東山再起,是不是?」
梅玲的口氣里,充滿了妒忌。
「閉嘴!你馬爾戈壁!」我怒氣開始積聚,任何時候,我不能容許任何人這麼說柳月。
「我就不閉嘴!我知道,你不是嫌我大,她也比你大,你一直和她相好,肯定是這個小賤人在你面前說了我壞話,當初畢業就是靠勾結當官的,才進的報社,現在估計是又勾搭了張部長,才提到這個位置,她哪一點比老娘我強?她什麼都不如我,都比不上我……她什麼都想壓制我,連男人都想搶我的……」梅玲的突然變得咬牙切齒,口氣里充滿了惡毒:「看來這個搔貨還不接受教訓,上次我教訓的她還不夠,敢和我搶男人,我看她是活膩歪了,等有機會,我非得讓她再知道我的厲害不可……」
梅玲這句話一下子激起了我的萬丈怒火,我一下子想起了梅玲曾經對柳月的巨大傷害,想起了梅玲是藉助我傷害的柳月,想起了我深深銘刻在心間的柳月被梅玲差點毀滅,想起我自己一直發誓要為柳月報仇的心愿,想起自己如今被掃地出門,而這目標還沒有實現……
「你剛才說我是靠賣逼掙錢,媽的,我看這個臭婊仔,才是靠賣逼陞官呢!」梅玲繼續滔滔不絕:「不用她猖狂,我看她能囂張幾天,你看著,我非整死她不可,只要是她落到我手裡,我整不死她我就不姓梅,老娘黑白兩道通吃,不信整不死她這個搔貨……」
「草泥馬——閉嘴!」我狂吼一聲,從床上一下子蹦起來,嚇得梅玲後退幾步到了門口。
我想著梅玲剛說的這些話,新仇舊恨上心頭,借著一肚子的二鍋頭,大腦里極度的仇恨開始擴散,惡向膽邊生,伸手就去抽屜里摸那把彈簧刀。
梅玲一看我發瘋發狂的樣子,退到門邊,手開始拉門。
我摸出彈簧刀,一按開關,「啪」彈出閃著寒光的刀身,想也不想,狠狠地將刀子向門口的梅玲身上甩去——
與此同時,狡猾的梅玲見我的刀出鞘,就已經開始拉門往外閃,她一定知道,我發狂的時候是不能硬碰硬的。
當我的刀子在5米開外直飛梅玲的時候,這個臭婊仔已經拉門而出,同時門被關上。
「啪——」刀子直直地插進了門板,刀身在顫抖中發出嗡嗡的回聲,門外傳來梅玲的一聲驚叫和匆忙逃離的腳步聲。
如果梅玲走慢了,我今天真的可能會殺了梅玲。
對於一個處於絕境的人而言,沒有什麼不敢的。平時人之所以有理智,是因為自己進退自如,而當一個人在萬念俱灰的時候,相信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出來。
梅玲這個時候又觸犯了我最敏感的神經,她竟然在我面前干如此侮辱柳月,這比侮辱我要厲害一百倍。我絕對不允許梅玲這麼肆意侮辱柳月。
我過去拔出刀子,開門就追趕梅玲,心裡恨得想殺了她。
等我追到院子門口,看到梅玲已經開車跑出幾十米了。
這個婊仔,速度還不慢。
我拿著刀子,慢慢走回宿舍。
這時,天色已經黑了,冷冷的夜開始降臨。
我回到冷寂的宿舍,獃獃地站在屋子中間,看著手裡的刀子,酒意開始消退,大腦慢慢開始清醒。
剛才我要是真的殺了梅玲,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從今天梅玲的話里,她對柳月一直很嫉恨,想整柳月的心思一直沒有停止。
她想整死柳月,就因為柳月比她強,什麼都比她強,從外表到能力,從工作到生活,甚至包括我。
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這麼惡毒?
我獃獃地站立著,一動不動。
突然,我心裡很想柳月,很想,很想。
可是,我知道,柳月不在我身邊,也不在江海,如果她在,她一定會第一時間來看我,柳月一定不會扔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