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180
179 悲情
老大遞給我一支煙,點著,自己也點著一支,猛吸兩口,說:「據這女的說,這女的大男的12歲,女的30幾歲,結過婚,又離了,有孩子,所以根本不認可那男孩,總認為他愛她是別有所圖。他們是一次爬山時認識的。怎麼有了故事,就不知道了。反正那男的從此後發瘋般追女的,女的堅持拒絕,於是男的自虐自己——他不傷害女的,只傷害自己。這一切,仍未果。女的仍不接受他。男的實在沒招了,有一天,他真的割腕自殺,鮮紅的血流了一地。結果,被同事發現。遂被送入醫院。同事並不知道他為情所困,更不知,他愛的是誰。
那天,女的是直覺吧,感覺不對勁,就打男的手機,打了很久,是他同事接的,說他割腕自殺,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女的一聽,腦袋轟的一下炸了,這才相信那男的是真愛她的,她發瘋般地跑起來,結果,橫穿馬路時,遭遇了車禍。他們倆都被送到醫院,不過,送的不是同一家醫院。男的被搶救過來后,很悲涼,竟然沒見那女的給他打電話,更沒見她來看他。他徹底絕瞭望,這愛情,真的是沒藥可救了。於是,出院后,一賭氣,立馬找個女孩結了婚。那女孩早就暗暗喜歡上他了。
婚禮那天,送他去醫院的同事也來了,不知怎麼談起來,說那天送他上醫院時,有個女的曾打來電話,他忘了告訴他了……天吶,難道那是她嗎?他開始撥打她的電話,好一會,才有人接,是她母親接的,說她女兒不久前出了車禍,腦部嚴重挫傷,昏迷了好多天,才醒過來,現在還躺在醫院……他飛奔著去醫院看她,見面后這才知道,她是因了去看他才出車禍的,她現在知道自己是真愛他的,可他告訴她,他剛剛結了婚。他那個後悔呀。
後來,那個女的為此傷心欲絕。而男的則左右為難,不知何去何從……」
聽到這,我喟嘆一聲:「老大,這真是影視劇的好題材呀,也是小說的好素材。」
說完,我狐疑地看著老大:「是真的嗎?不是那美女編出來的吧?這麼煽情這麼湊巧?」
老大搖搖頭:「聽我說完,我也問了同樣的問題,那美女凄然笑了,說那女的就是她親姐姐,這就是她姐姐的故事,她姐姐後來在醫院已躺了3個月了,男的雖然後悔死了,但他既然結婚了,就不可能輕易離婚,他說他要對嫁給他的女孩負責。」
「那男的還愛那女的嗎?」老三問老大。
「當然愛,可是,沒辦法,男人是要講責任的,那美女的姐姐傷心死了,」老大說:「那美女講完這個故事很感慨,嘆息道,那男的當初追她姐姐時,作為妹妹,她和家人一起時堅決反對的,總覺得男女相差那麼大,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說完,老大沉默了,一口接一口的抽煙。
「繼續講下去!」老三給老大又倒了一杯扎啤。
老大繼續說:「我當時就給那美女說了,說你那都是老思維,姐弟戀我見多了,也未必都是沒有好結果,接著我說起一個二十五年前的姐弟戀給她聽……
「半個世紀前,我所在的村子里就鬧過一陣姐弟戀。那對後來終成正果的老妻少夫,年齡相差整整18歲。所以這姐弟戀在我而言,絕不是什麼新鮮玩意。這對當事人,是我小學同學的爸爸和媽媽。她媽生她時已經是高齡產婦,48歲了,現在的女士們再會保養,到了這把年齡也多半是生不出仔來了,所以她媽絕對是個生命力旺盛的女人。那是在七十年代初啊,哪有什麼營養呀,能吃飽飯就不錯了。產下兒子卻沒奶,我媽就榮幸地當了一回奶媽。她和我,也就成了母奶的最初分享者。
「所以,大了后,我們關係也就變得相當之親切。對她媽的那樁情事,我就成了目擊者和觀察員。就是現在,我們都大了了,偶爾我回老家碰到他,還會聚在一起,津津樂道地分析並追憶她媽這樁情事,然後不斷復原我們想象中的場景,進而不斷有新的發現。
」如今這對當事人都已不在了,他們的心理軌跡我已無從找尋,即使他們還健在時,我作為小輩,也不好意思探聽老輩們的隱私,何況在當年,我對所謂的姐弟戀雖然有興趣,但沒有分析能力。
「直到後來,我進了城市,此時人們的幸福指數也提升了,開始吃飽了飯沒事做,便開始有志於八卦業,姐弟戀畢竟不是常態,也因此成了人們熱衷的話題。而當周圍的姐弟戀多起來后,閑言碎話中還是有很多所謂的心理健康者,認定姐弟戀肯定不太正常,並酸味十足地斷言,姐弟戀很難修成正果,即使成婚姻,也不太會幸福。尤其是像這樣相差一二十歲的姐弟戀,只要想想兩人生理多不般配,就不難得出結論了。
」不過,任何事都有例外,何況是姐弟戀。我經常會接到情感熱線電話,就有幾個男生公開說,他就是喜歡年長的女孩。我記得印象很深的一個男孩,他在長長的電話中述說他怎麼愛上那個已婚產子的老女人的故事。當然,那老女人也並不是那麼老,只比他大七八歲而已,但他就是喜歡她,不管那女人怎麼作踐他,他就是忘不了她。
「在我接觸的姐弟戀的各種版本中,有弟弟死纏爛打追姐姐的。當然,也有姐姐看中弟弟的。這在南方富婆版的姐弟戀中,通常都是姐姐相中弟弟。這弟弟,肯定是個小帥哥。不過,富婆版的姐弟戀,各有所圖,摻雜了太多的功利因素,不說也罷。
「倒是娛樂界的姐弟戀,值得一說。你想啊,那姐姐,要風度有風度,要閱歷有閱歷,要智慧更不缺乏,再加上駐顏有術保養有方,弟弟們瘋狂愛上,那是太自然了。所以,這娛樂版的姐弟戀,成功率也高,完美型的居多,多少老女人、小帥哥都嚮往著這種姐弟戀呢。
「姐弟戀並非都沒有結果,我認識的那對級差為18歲的老姐弟戀,兩個當事人不但成就了婚姻,還白手攜老,不過,弟弟最終先於姐姐撒手而去,算是一點小遺憾。
」 不過呢,有一點還是要提醒的:這社會雖然很包容了,思想也開放了,什麼都見多不怪了,連老同都被認可了,何況還是姐弟戀,但話是這樣說,我們的公民生活畢竟還是缺乏娛樂精神,我們的公民還是免不了俗氣,基於此,私下裡熱衷於非議姐弟戀不說,媒體更是不惜篇幅推波助瀾。
「所以,這姐弟戀,雖然看著很美,尤其是娛樂版和富婆版的,可你是一介子民,如果也不慎攤上個姐弟戀,不扒你一層皮熬你一鍋油,算是便宜你了。我認識的幾對姐弟戀,多半都被扒過皮熬過油的。只有大勇氣者,才能追求到真正的幸福。
」美女一再點頭稱是,說我的分析很到位,哈哈,其實,我比她小很多啊,只是我留了鬍子,又戴副大眼鏡,顯得很成熟穩重啊……美女說她很受啟發,頗有撥雲見霧之感,回去后要勸勸她姐姐。當時,我得意啊,好為人師,其實還是俗人一個……」
我和老三都聽得入了神。
「就這麼完了?」老三問。
「沒有,我喝杯酒啊,吃點東西,再說!」老大豪飲一杯啤酒,又吃了半天肉串,看著我們笑:「你們兩個小淫蟲,聽上癮了,是不是?」
我笑笑,老三咧嘴大笑:「快說,那美女又找你了沒有?」
老大又點燃一顆煙,吸了兩口:「不久后,那位美女再度來訪。此前,她在電話中吞吞吐吐,說自己其實活得很抑鬱很壓抑。為什麼呢?她在電話中欲言又止。停了停,說,見面以後再說吧。
「終於,她攜一小男生在某天中午閃亮出場。找到一個小飯店,要到一個小包廂,點了四個菜一個湯,要了兩瓶啤酒,空氣中開始有點緊張起來。誰先說?怎麼說?說什麼?每個人都在心裡思量著。總得有人致開場白吧。她是來客,只見她嘴唇嚅動了一下,眼睛看著我,聲音放得很低:某某編輯,你可記得,我那次和你說的故事?」
「我長相不佳可腦子不笨啊。原來,那故事中的男女主角,今天都盛情出場了。但我眼中的小男生也委實小了點嫩了點,說成中學生我也相信,這很打擊我對這樁姐弟戀的熱情和好感。待得我半逼迫半誘導著讓他們說出故事時,這故事波瀾不驚寡淡無味。車禍是虛構的,自殘是有的,只不過,人家沒割腕自殺啊。賭氣結婚更沒有。年齡呢,不是級差12歲。而是15歲啊。
「一切都真實得令我窒息。小男生倒還漂亮,可以說,這小男生簡直是太漂亮了。當然,每人對美都有獨特的感知力,我覺得他太嫩了點。他在酒桌上被我一再逼問下,話都說得有點結巴,這,也許就影響了我對他的觀感。
「那頓飯很快就結束了。實在是無話可談。事後,我想,非拆散他們不可。我的理由是,不般配,不會幸福的,雖然我有我們村子里那對姐弟戀的感人情結,可是依然不能接受這一對組合,我想,現在拆散他們,她會恨我,可過後,她會明白過來,並且感謝我,為她做了一件大好事……」
我們都看著老大。
180 好事誰不願做
老大繼續說:
「好啊,好事誰不願做呢。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我不斷向她表白我對這一姐弟戀組合的惡感和排斥。還一再追問她,是否移情所致?是否?如果是移情,倒也能理解。她離婚後很痛苦,承認當初接納他,有移情的動機。我的眼睛真是雪亮的,連移情都想到了,還有什麼想不到的?於是,為她左一個分析右一個解釋,總而言之一句話:我不看好。我認為不會幸福。
「看來,我也步入了俗人的誤區。哈,分析別人都容易,事到我的讀者身上,我也一樣俗得可怕。其實,她怯怯地對我說,她心中很明白,所以,他們始終沒做什麼。但是,她又說,他很無辜啊。她汪著一雙眼不敢看我,卻多次這樣表白。是啊,難道一個小弟弟就不能愛一個大姐姐嗎?愛一個人,他有什麼錯?」
說到這裡,老大停住了,陷入了沉思。
我和老三都沒有再繼續追問結果,是的,我想,老三一定和我有相同的想法,事已至此,結果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過程。
那晚,我和老三還有老大狂飲到深夜,晴兒和蘭姐是打車回去的。
半夜,老三到賓館開了個房間,哥仨痛痛快快聊了一夜,第二天,老大要回老家去看看爺爺奶奶,老三自告奮勇開車送老大去。
一大早,他們就走了,我送走老大,去了辦公室,安排新聞部一周的工作。
我仍然不時惦記著宋明正那邊,可是,才剛一天,不會這麼快有消息的,耐心等候吧。
我不知道我能等到什麼樣的消息,我不知道我這盤磁帶能掀起多大的風暴。
剛安排完工作,正和陳靜閑聊,我接到馬書記的電話通知,讓我去市人事局一趟,給人事局的龔局長搞一個人物訪談,是關於引進外國專家的內容。
我一聽,樂了,這龔局長,不就是劉飛的未遂老丈人嗎?哈哈,有意思!
「去吧,去看看劉主任的未遂老丈人吧,哈哈……」陳靜樂呵呵地說。
「好了,此話只可在辦公室里你我之間說,不可對外說哦!」我笑著看了一眼陳靜。
然後,我去辦公室找了劉飛:「劉主任,給我派個車,我去人事局採訪!」
「哦……」劉飛看著我:「什麼重要採訪啊,還得你主任親自出馬?」
「呵呵……老闆安排的,龔局長的一個人物專訪,談外國智力引進的事情……」我說:「這可是你女朋友的爸爸哦……」
我故意不提他和龔局長的關係,我覺得劉飛一定不知道我曉得龔局長勒令女兒和他分手的事情。
「哦……呵呵……我和小龔還處於初級階段,還一直沒見過她爸爸呢,他爸爸也沒見過我。」劉飛笑笑,直接安排了車。
我直接去了市人事局,在人事局辦公室主任的熱情引領下,去了龔局長的辦公室。
對龔局長的採訪很順利,採訪完畢,龔局長很熱情地說要感謝馬書記,感謝報社,感謝我,說今晚請馬書記吃飯,請我一定也參加。
龔局長當時就給馬書記打了電話,馬書記答應了邀請。
回到報社,下午下班時,劉飛打電話給我,說馬書記的車在樓下,等我一起去吃人事局的飯。
我下了樓,上了馬書記的車,看到劉飛也在車上。
上午結束採訪到下午下班前的空擋里,我已經將採訪龔局長的專訪稿子寫好了。這類人物專訪,基本都是一個模式,既不可能創新也不會顯得陳舊,不過,龔局長關於引進國外智力的幾個觀點論述倒是讓我頗感興趣,在裡面進一步作了發揮和闡述,並將龔局長提及的零碎的下一步工作部署進行了系統歸納,歸納成了幾個重點。
上了車,劉飛坐在副駕駛位置,我就坐在馬書記旁邊。
然後車子出發。
「小江,上午的採訪順利嗎?」馬書記問我。
「還好,比較順利,不到2個小時就結束了!」我回答。
「看來龔局長比較滿意啊,呵呵……不然,他不會專門晚上請我們吃飯哦……」馬書記情緒很好:「小江,今晚這頓飯,我和劉飛可是佔了你的光啊!」
「哪裡啊,馬書記,應該說是我和小江佔了你的光!」劉飛笑呵呵地回頭:「沒有你,哪有報社的今天,哪有我們的用武之地呢?你說是不是,江主任?」
「對,」我點點頭:「劉主任說得對!」
「稿子弄得怎麼樣了?」馬書記問我。
「弄完了!」我說著,拿出稿子遞給馬書記。
馬書記接過來掃了一眼,卻並沒有細看,又遞給我:「先放你哪裡……小江寫稿速度很快啊,呵呵,快槍手,很有柳月那時的勁頭,柳月做記者的時候,全市宣傳系統都知道她是著名的快手,出稿速度極快,而且質量極高,又快又好,這才是一名真正的記者……」
「是啊,江主任寫稿速度是挺快的,我那時就發現了!」劉飛說。
「小江寫稿無論是速度還是質量,都比你強,別看你比小江大,比他工作資歷長,這點,你得向小江學習,」馬書記突然把矛頭指向了劉飛:「不光這個,在對新聞部的管理上,你那時候也比不上小江這時候,你看看江峰現在的新聞部,再看看你那時候的新聞部,別說和柳月那時候的新聞部無法比,就是和現在就江峰的新聞部也差距不小,要知道,你當時接的可是柳月的好攤子,江峰接的可是你的爛攤子……」
我不知道馬書記為什麼突然來了這麼一頓,沖著劉飛。領導就是有這個好處,什麼時候想批評或者表揚下屬,完全看他的心情,只要高興,想什麼時候都可以,今天馬書記不知道怎麼,突然來了這麼一頓火氣,或者是我的稿子成了由頭。
劉飛的臉一下子紅了,連連點頭:「是,馬書記批評的對!」
「舉一反三,現在的黨委辦公室管理,我看你要借鑒新聞部的管理思路,辦公室的宗旨是什麼?基本職能是什麼?辦公室主任需要做的事情是什麼?我看,你要好好思考思考,」馬書記批評起人來毫不留情,語氣尖銳:「新聞部為什麼能在江峰手裡大逆轉,大翻身,很簡單,就是因為他抓住了一點,就是以人為本,凡事都要以人為本,做管理更是,辦公室的人你都管理好了嗎?內部的文檔、文秘、行政、接待、派餐、車輛、加油、修理都有序了嗎?需要辦公室起草的文件和我的那些講話稿都合格了嗎?不要覺得只跟著我為我自己搞好服務就行了,這是遠遠不夠的,我要你做的是辦公室主任,不是我的貼身秘書,看看你最近給我整的那個發言稿?這是一個報社領導人的發言稿嗎?這是一個縣級領導的發言稿嗎?沒有主題,通篇大話,不切實際,胡鬧,簡直是敗壞我的名聲……」
原來如此,馬書記發火的真正原因原來在這裡。看來馬書記對劉飛的不滿是積蓄了很久的,今天突然爆發。
「是,是,馬書記批評的對,我一定回頭馬上改正,馬上整改!」劉飛額頭上的汗不停往下淌,我在旁邊也不敢吭聲。
「我建議,你可以和小江多交流交流管理的思路,不要覺得你級別和職位比他高就比他能,我看你目前來說,比小江能不了多少!」馬書記繼續說:「我用人,向來是不看資歷,不看年齡,我看的就是你的能力,有能力,你就上來,沒能力,你就給我下去……我提拔你幹辦公室主任,說明我還是看中了你某些方面的特長和能力的,但是,你的缺點也是很明顯的,今後,要發揚優點,克服缺點……」
「是,是,馬書記說的對,我會認真反思!我會和江主任多交流,多學習!」劉飛不停點頭。
馬書記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你們倆,是我很器重的年輕中層,江峰才24歲,你呢,才29歲,都是幹事業的好年齡,我批評你們,是恨鐵不成鋼,是為你們好,小江來報社這2年,也沒少挨我的批,處分也是背了幾次大的,我看,處分和批評也不是壞事,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如果等到什麼時候,我不批評你們,不說你們了,那就說明我對你們失望了,放棄了……」
「馬書記的教導我們一定記得!」劉飛說。
我也點點頭:「馬書記,你說的對,我知道,你批評我們,是為我們好!」
「嗯……」馬書記將腦袋放在椅背上,輕輕點了點頭。
馬書記其實是一個很安逸的人,他的車裡,他的座位旁,放著一雙拖鞋,馬書記的習慣是上車就換上拖鞋。
馬書記今天表揚我批評劉飛,讓劉飛向我學習,讓我很高興,心裡很快意,劉飛這小子終於在我面前掉價了。
可是,我又隱隱覺得這樣不大好,馬書記這樣借我打壓劉飛,劉飛不會對馬書記怎麼樣,或許心裡會很惱羞,說不定會記恨我。
到了酒店的房間,龔局長帶著兩個副局長和辦公室主任還有專家管理科的科長正在等候,大家見面很熱乎,握手致意。
入座時,馬書記自然是坐在主賓的位置,也就是龔局長的右首,劉飛坐在了副主賓的位置,也就是龔局長的左首,我呢,坐在馬書記的下面。
在龔局長介紹完他們的人之後,馬書記向龔局長介紹:「這二位,是我的生力軍,這位是辦公室的主任,劉飛,這位呢,是我的新聞部主任,江峰,龔局長今天已經見過江峰了,劉飛你還是第一次見吧。」
我很仔細地觀察龔局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