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136
135 世上無難事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柳月好像看出了我的畏難情緒,鼓勵我說:「沉下心來,冷靜思考,梳理思路,結合實際,依照你的腦瓜子,你一定行,我絕對是看好你的……我再提示你一下,經濟新聞深度報道觀點的創新主要體現在三方面:第一,是經濟理論、經濟思想觀點的創新;第二,是經濟工作思路的創新,經濟新聞記者在對某地、某單位、某行業進行報道的同時,往往會用異地、異單位、異行業甚至異國的情況作參照比較,從而提出經濟工作的新思路。第三,是經濟工作方法的創新,經濟新聞深度報道在提出新的思想觀點、新的工作思路的同時,往往要涉及『怎麼辦』這種操作層面的問題,總之,深度是一種精神,它生存於文字的深處,並不在乎文字的多寡,我想,你一定會領會把握好的……」
我認真聽著,腦子在飛速地轉悠。
「師傅我今天關於這組系列報道,就先給徒弟說這麼多吧,說多了,你吸收不了……」柳月又抿嘴帶笑:「關於你的思路和提綱,我就提這幾點想法,我不說具體你該改動什麼地方和文字,只給你一個宏觀的思路,供你參考,你完全可以放開思想,天馬行空去構思,要有大手筆,大氣魄,敢於打爛一個舊世界的氣魄……」
我點點頭:「嗯……我這會正在想應該怎麼樣去修改,我想,或許需要整個全部推翻,重新構架……」
「這個師傅就不說了,就看你的主觀能動性了……」柳月笑嘻嘻地說:「客觀世界我們無法改變,可是,主觀世界是我們自己的,我們怎麼樣去發揮出主觀能動性,同樣會對客觀世界產生影響……」
「嗯……」我說:「你今天將的話比較深奧,帶有濃郁的理論性……」
「這是因為你的思想現在深奧了,能接受理解這些了,否則,換了以前,我就是講了你也聽不懂,基本也就對牛彈琴嘍……」柳月眼裡的神情柔和:「你繼續喝茶看報紙,師傅再拜讀下徒弟的內參……」
我繼續喝茶,卻沒有看報紙,腦子在思考剛才柳月講的話題。
柳月凝神看著電腦,很認真專註地看著屏幕。
過了大約20多分鐘,柳月看著我,出了一口氣:「這是你第一次寫內參吧?」
「是的。」我回答:「對於內參,我比較陌生,這次是琢磨著寫的,不知道符合不符合路子?」
「嗯……這不是符合不符合路子的問題,」柳月說:「內參的威力有多大,分量有多重,作用有多大,你知道不?」
「不很清楚。」我搖搖頭。
「我給你舉個例子,」柳月說:「記得其中有一篇稿子叫《延安調查》,作者是新華社的名記者馮森令,文章近萬字,寫的全是記者所見所聞,撥亂反正後當地領導仍然延襲下來的文革遺風、官僚主義、一廂情願搞形式、脫離實際瞎指揮,及其所導致的延安群眾貧困潦倒甚至大量背井離鄉流落街頭等慘狀……試想這樣一篇徹底暴露陰暗面、嚴厲批評一級地委甚至省委的稿子,特別寫的又是對中國革命作出特殊貢獻、在新中國地位特殊的革命聖地延安,其敏感程度可想而知,至少沒有公開見報的可能性。但稿子反映的又是記者花了一個多月采寫的讓人觸目驚心的事實,而且事關老區人民身家生計。兩難之中怎麼辦?內參成為最好的表達形式。事實上,通過新華社的內參動態清樣這個特殊形式,該稿不僅直達中央高層,而且看得不少在延安戰鬥過的老領導、老紅軍淚流滿面,他們說:『想不到革命勝利這麼多年,養育我們的老區群眾還生活得這麼苦、這麼慘!』之後不久,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專題研究扶持延安發展問題,並成立了陝北建設指導委員會……內參的特殊功能、作用和分量,你明白了吧?」
「這麼厲害?」我說。
「是的,當然,讓你寫的這個內參不是揭露黑暗面,但是,至少要結合我市經濟發展中的弊端,特別是基層地方領導的思想僵化和鄉鎮企業負責人的懈怠、失職等行為,結合這次南行的親身體驗,提出尖銳的矛盾和問題,提出解決問題的辦法,」柳月說:「從你寫的這篇來看,我感覺到你對江海市的問題看得很透徹,這是你經常下去採訪的積累和收穫,但是,對於矛盾如何解決,沒有觸及深層次的根源,比較浮於表面,換句話話說,這樣的內參不能給市裡的主要領導以啟迪,只會讓他們看到他們其實也大致知道的思想僵化、侵吞集體資產等問題,而找不到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這樣,就不會達到這篇內參的效果……」柳月邊想邊說,眼睛看著電腦屏幕,眉頭微微皺著。
「嗯……」我點點頭:「是存在這個問題。」
「其實,我的感覺是,你對內參的基本功能和屬性還不了解,所以才會這樣,」柳月說:「內參到底特殊在什麼地方?其一,黨的新聞工作者既是各級黨委政府了解面上突出問題、做出正確決策的橋樑和紐帶,也是幫助群眾反映並解決實際問題和困難的重要媒介,但實際情況是,許多群眾關心的突出問題由於諸多原因和限制,不可能也不應該公開見報,這種情況下內參就成為下情上達的最好途徑;
「其二,當今社會媒體眾多,見諸公開媒體的稿件領導未必有時間細看,而直達領導手中的內參由於長期以來形成的特殊位置,往往容易引起領導重視,且批示概率極高,既有利於問題的解決,又可從另一個途徑提升媒體在高層核心讀者群中的形象和影響力;
「其三,內參並不一定全寫負面問題,許多好的作法和經驗由於受眾面窄等原因,不宜公開見報或長篇報道,但這些作法和經驗又對某一方面的工作具有指導意義,通過內參詳盡反映,往往能引起對某一領域感興趣的領導的重視,從而有效促進面上工作……」
我聽了茅塞頓開,點點頭:「是了,原來如此……」
「還有,寫內參也要切合當地的政治實際,」柳月說:「比如,你可以反映縣級和鄉鎮級領導的問題,但是,你決不能把矛頭對準市級領導,因為在江海,市級領導就是老大,揭批他們自己的問題,他們會看了很不舒服,這樣的內參發出來,不但你不討好,報社也要跟著倒霉,馬書記又會挨罵……」
柳月說:「要在充分肯定市級領導正確的前提下,揭露下面的問題,我看你稿子中對市委市府的某些政策頗有微詞,不可以哦……這就是說到要講政治的問題了,在江海,擁護市委市府就是最大的政治,領導是沒有錯的……」
我仔細聽著,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麼改了……」
柳月點點頭:「嗯……今天,關於這稿子,我的意見就這些,回頭你寫出來,我再看看,把把關,好不好?」
「當然好。」我說。
接著,柳月看了看電腦屏幕:「咦,你這軟盤裡存了這麼多文件啊,都是你寫的稿子吧?」
我一聽,心裡有些緊張,我怕柳月看見我寫的那個心裡話。
我忙站起來,走到柳月身後:「是的,都是稿子……你看完了這兩篇,我把軟盤拿出來了啊……」
柳月坐在哪裡,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捉摸不定:「哦……好吧,我給你拔出來……」
柳月把軟盤拔出來給我,我接過來,回到沙發上坐下,心砰砰直跳,彷彿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有些時候,我寧可把自己的心事深埋在心裡,而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我寧願自己在無人的空間里訴說著傾吐著對柳月的神情,卻不願意讓柳月看見。
人生,總是這樣矛盾,而我,在矛盾中起起落落自己活憂或悲的心情。
痛苦的時候,憂鬱也會跑到心中來結網,大腦里於是浮現了許多曾經的失望與絕望,裝作擺一下手,想暫時歇息一會,但擺脫不了的是生活,因為活著,就要繼續生活下去。
也許一個人,會有兩個自己,矛盾的兩個自己,各自張顯其力量,想前進,也會想休息;想靠近,也會想逃離;想飛的更高,卻捆綁了翅膀;想自由,卻束縛了自己。
有時也會頭痛,這一種頭痛,並非病痛,是一種思想的折磨。也許折磨於人生,原本是存在著的,也是需要的。因為折磨會使人立刻去思索及有一天會選擇出一個答案。但答案本身並非人生的答案,答案能使人有一個方向,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向這個方向前進、奔跑或飛翔。
矛盾的我,是因為什麼矛盾呢?就像我每一天都在打字,每一個文字被敲擊出來之前都是沒有生命力的,被鍵上去成為一句話后,個個都充滿著情感的。也許人也是如此,總是在痛苦之中會產生新的動力,總是在快樂中找到最新的自我突破,總是會在心情莫名的時候作一些人生的深刻思索。
人生不會因為謹慎而一路光明,不會因為謹慎從此沒了悔恨,人生因為不能進行草稿讓人更為投入,或者更讓人走的艱辛。回頭,彷彿不行;往前走,仍然會有傷痛。愛,需要勇敢,恨,需要勇氣,忘記,需要一種力量,銘記,更需要一種執著……
生命原本如此,矛盾一生是必然吧。
136 桀驁的野性
我幾乎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柳月和我一樣,是執著的人,而且,柳月在某些方面似乎比我更加執著,她是一個執著而倔強的理想主義者,她從不肯屈就,從不肯將就,從不肯屈服,這一點,柳月比我強。
而且,柳月苦難的人生經歷造就了她挫折和磨難之中永葆樂觀的性格,特別是最近,她時不時會在我面前自然不自然地流露出那曾經熟悉的孩子般的頑皮和桀驁的野性。
這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她用笑容和豁達裝禎了她的生活,用熱情和忠誠經營著她的友情,用理解和包容呵護著她的朋友,用默默深切的思念和回憶享受她縹緲的愛情,坎坷多難的人生經歷填寫了她苦難滄桑而又美麗執著的人生……
我的心隱隱痛著,從柳月身上,我感悟到,人生就像一次旅行,不在乎它的目的地,只在乎旅途中的風景和那份心情,給心靈多一些釋放的空間,給生活多一份坦然的態度,生活就會變得多彩。而柳月帶給我的人生的感悟,如一縷春風,似一碧清泉,在經歷中增添了一種心情,讓我更深地明白生活的真諦。
我懵懵懂懂地胡思亂想著。
「喂——思考什麼呢?像偉大的哲學家?」柳月抿嘴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很輕鬆。
「哦……」我回過神來,看著柳月:「沒什麼,在想稿子的事情。」
「呵呵……不用這麼辛苦啊,這稿子對你,小菜一碟,關鍵是你路子通了,就很容易了……」柳月呵呵笑著:「對了,那晚,我在江邊遇到你,小許沒有什麼誤解吧?」
「沒有。」
「那化妝盒和衣服小許喜歡不喜歡?衣服合身不?」
「喜歡,合身。」
「小許應該好好獎勵獎勵你吧?」
「嗯……」
柳月見我這麼簡短的回答,很明顯是不想談這個,自己也覺得有些沒趣,一會又說:「昨天,我聽楊哥說,小許想辦一個英語補習班,很好啊,既能搞創收,還能鍛煉自己,走出校園,多接觸社會,對她的成長很有好處的……」
「是的。」
「楊哥說了,他會儘力幫忙多找一些人來學習的,現在學外語也成了時髦啊,很多領導幹部連英文字母都不認識……聽說是老三的主意,這個老三啊,我看很有些經營頭腦,人小鬼大,說不定哪天能成就一番事業,當然,需要有一個合適的平台……」柳月又說。
我當時沒有想到,柳月說的這話日後竟然得到了驗證,而這個平台,竟然是柳月給提供的。
這世界很大,大到讓我看不到未來,又很小,小到總是狹路相逢。
從柳月辦公室回來,我先去了報社,雖然離職了,但是這辦公室還是可以去的,我又沒有被開除,再說了,即使同事們帶著這樣或者那樣的陽光看我,那也是不可能長久迴避的,人總要面對現實的,我總不能因為怕見人而辭職吧?
半個多月沒進報社院子,一切都還是那樣熟悉,院子不遠處,馬書記和梅玲親自操辦的報業大廈正在拔地而起,已經到了接近20層,宿舍樓的高度也正在茁壯成長,隆隆的機器轟鳴聲似乎在宣告著報社正在馬書記的帶領下走進新時代。
雖然大樓正在建設,但是也已經成為報社飛速發展的一個見證,但凡來了領導和客人,馬書記總要在梅玲的親自陪同下帶領他們去參觀報社的兩項偉大工程,指著高高的混凝土鋼筋結構的樓架子向領導現場彙報著報社適應市場經濟新形勢所取得的新成就。
楊哥說的不錯,領導出政績都喜歡建大樓,弄排場,這座辦公大樓成為了馬書記的政績工程,宿舍樓成為了馬書記的溫暖工程,這可是擺在檯面上的政績。而且,還有背後看不見的好處。
這也似乎符合張部長的心意,因為張部長也經常帶領外地的客人和上面來的人到施工現場指指點點,轉悠一圈,彷彿在敘說著江海新聞事業在他的帶領下取得的非凡業績。
這座大廈,成了江海報人和張部長的驕傲。
當然,這裡面梅玲的功勞必不可少,這些場合都離不開梅玲,張部長也沒有少了對梅玲的讚揚。
這些,都是我聽到和看到的。
進了辦公樓,我夾起尾巴,沿著樓梯三步並作兩步就往辦公室奔。
剛到二樓,就聽有人叫我:「江峰,過來!」
我忙停住腳步,一看是馬書記,正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我。
我忙過去:「馬書記!」
「去南方回來了?」馬書記問我,口氣似乎在責怪我回來為什麼不先向他報個到。
「剛回來,我剛去了趟宣傳部,正打算回辦公室整理下思路接著要找你報個到……」我說。
馬書記推開辦公室的門:「進來吧。」
我跟隨馬書記走進辦公室,馬書記坐到自己寬厚肥大的老闆椅里,點燃一顆煙,輕輕吸了兩口,在裊裊升起的煙霧裡看著我,指指對面的椅子:「坐吧。」
我坐到馬書記對面。
馬書記繼續看著我,不說話。
我有些局促,心裡不知道馬書記在琢磨什麼。
過了一會,馬書記開口了:「你停職多久了?」
「21天了。」我說。
「停職有什麼感受?」馬書記的口氣很悠閑。
「深刻反省自己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吸取教訓,下不為例……」我說。
馬書記從鼻子里哼笑了一下:「還有嗎?」
「還有,就是要加強學習,不斷提高自己的職業道德素養,加強作風建設,做一名合格的黨報記者……」我繼續說。
「嗯……思想認識很到位,反省還不錯……」馬書記又吸了兩口煙,接著說:「這樣吧,我宣布,你的停職到期了,即日起,開始正常上班,恢復職務,行使你的管理職責去吧……」
「這——」我看著馬書記,有些意外。
馬書記看著我:「江峰,看不出你還有這兩下子……」
我不知道馬書記說的是什麼意思,就是知道,我也要裝作不知道,於是,我就傻乎乎地看著馬書記。
「這事我都知道了,我也和張部長交流過來,雖然事實弄清楚了,雖然對你的處分好像不是很恰當,但是,這事你還是有責任的,你是部室負責人,守土有責,我專門安排了,你學習期間還是要繼續負責新聞部的工作的,陳靜之前沒有任何職務,她是無權做主的,當然,企業支援我們,捐贈採訪設備,這是好事,但是,做任何事情,都不要忘記程序……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報社給你的處分不可能撤銷,因為部里給你定了調子,就算你是受了委屈,也就擔當了吧,不要再多想這事了,反正,我心裡是有數的了……」馬書記說。
我默默地點頭。
「江峰,我問你,當初你為什麼要大包大攬過來?你不怕我被撤職?」馬書記的口氣突然好像充滿了興趣。
「我是部室負責人,對部室出的事情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理應我來承擔,同時,我是個男的,陳靜是女的,出了事情,男人怎麼能讓女人去擔風險呢?」我說:「再說了,我是中層幹部,黨員,挨個處分,還有迴旋餘地,頂多是撤職、開除黨籍,可是,陳靜什麼都不是,一處分或許就是開除留用察看……」
「撲哧——」馬書記忍不住笑起來,肥胖的大嘴唇咧開來:「你這個小子,心眼還不少啊,不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知道負責任,知道怎樣做個男人,陳靜呢,做事情還是可以的,特別是你學習期間主持工作,很得幾位老總的好評,提拔也是在情理之中,這次雖然提拔了副主任,但是並不是說她只有優點,沒有缺陷,我聽到群眾有些反應,這個丫頭的組織性紀律性還要進一步加強,做事說話要注意分寸,要搞好團結,要尊重領導……這些,你回頭有空,要好好專門和她談談……」
「好,我會的。」我點點頭。
「這次南下採訪,感覺怎麼樣?」馬書記換了話題。
「很有收穫,開闊了眼界,學到了知識,豐富了大腦……」我向馬書記彙報南下採訪的事情,我只彙報了採訪企業的事,沒有提及跟隨柳月去報社學習的事情,當然,我更不會談及對報業經濟發展的感悟。
「嗯……」馬書記聽完我的彙報,點點頭:「這幾年,我們北方和南方的經濟發展確實存在著很大的差距,這裡面的原因,除了政策的因素之外,更重要還是思想的差距,腦筋沒有換轉過來,沒有膽量,沒有氣魄,老人家南巡的時候說了,步子要邁地更大一點,說白了,就是要努力克服左的思想束縛,大膽開拓,敢作敢為,不光是鄉鎮企業和私營經濟的發展如此,各個領域都要這樣……」
我認真地聽著。
「作為一個記者,特別是新聞部的負責人,僅僅有好的文筆是不夠的,還要有駕馭全局、掌控全局的能力,還要有善於思考善於歸納的良好習慣,不但要懂政教,還要懂經濟,一個好的經濟記者,就是一個小經濟學者,要摸透摸清經濟規律,摸清經濟單位內部的聯繫,只有這樣,你寫的經濟稿子才能不外行,不被業內人士笑話,人家才會看重你,尊重你,」
馬書記繼續說著:「其實,做記者很能鍛煉人的,接觸面極廣,三教九流都接觸,各個行業都打交道,但是,我不希望你和你的人都做萬金油,我希望你們之間能各具特色,有能擅長寫經濟報道的,又能擅長寫政教報道的,希望你們都能挖縱深新聞,都能寫大稿……
「當然,人的能力參差不齊,不能寫深度報道的,就做個會議記者好了,會議記者再做不好,就調離新聞部,你必須給我帶出一支特別能戰鬥的記者隊伍來,我希望你不僅僅能超過劉飛那個時代的新聞部,更希望你能超越柳月時代,超過柳部長時代的新聞部,帶出報社建社以來最好的記者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