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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天衣無縫
然後,我單獨給張部長敬了一杯酒。
敬完酒,張部長抹抹嘴唇:「小江,乾脆,你給你楊哥和你的新部長一起敬杯酒,要不是今天,我還不知道你和我的老同學關係這麼親密,你得感謝你楊哥帶你參加今天的酒場啊,一下子和我這個大領導套上了近乎,還和你的老主任拉上了新關係,哈哈……」
我點點頭,端起酒杯,站起來:「楊哥,柳部長,我敬你們二位!」
那時,我以為,楊哥仍然不知道我和柳月不是表姐弟關係,而楊哥同樣也不想讓張部長知道我和柳月的這種親戚關係。
我覺得我和柳月的保密關係應該是天衣無縫的。
所以,我得稱呼柳月為「柳部長」。
我一站,柳月也站了起來,端著酒杯,注視著我,眼神很複雜。
楊哥也端起杯子,沒有站,沖我說:「小江,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氣,坐,坐下!」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坐。
「坐下喝!」柳月輕輕說了一句。
我聽話了,坐下,然後和楊哥柳月碰杯:「感謝楊大哥,感謝柳部長……」
「不是在公共場合,私下,叫我柳姐好了……」柳月說道。
柳姐?我心裡一愣,一個多麼陌生的稱呼。
「對,叫柳姐好了,個人酒場,不要這麼拘束,」張部長說話了:「小柳對你啊,我看還真的像是大姐姐對小弟弟,這以前,她在我面前提到你的時候,都是帶著姐姐對弟弟的感情和語氣……」
我的心裡一陣滾燙。
柳月一定知道張部長把我們當普通同事,最多是普通關係,她也以為,楊哥仍然把我們當表姐弟關係,或許,她還以為,楊哥應該認為我私下該叫她表姐。
這時,我看見楊哥的眼皮跳了一下。
「嗯……張部長說的有道理……」楊哥平靜地說著,臉上帶著笑。
我從來沒有稱呼柳月為「柳姐」過,我以前都是叫她「月兒姐」、「月兒」,開始,今天,我要改口,而且,這口必須得改,這是柳月提出來的,還有張部長和楊哥在場。
「楊哥……柳……柳姐……」我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然後說:「我……我敬你們……」
話未說完,我舉杯就喝。
我知道,這一聲「柳姐」,包含了太多的含義,也包含了柳月此時的心態。
楊哥和柳月也喝了。
我此時的心裡矛盾萬分,一方面祝福楊哥和柳月,另一方面卻又不時受到刺激,心裡陣陣刀割一般的痛。
我不知道,我這樣想是為什麼;我不知道,我是否是一個好人;我不知道,我是否應該為柳月的幸福而開心;我不知道,柳月是否真的感到開心幸福……
酒足飯飽之後,張部長的車已經走了,楊哥用他的車送張部長去江海賓館,張部長是單身來上任,老婆沒跟來,市委專門為張部長在那裡有安排的房間。
楊哥同時招呼我和柳月上車。
「你送張部長吧,」柳月看張部長上了車,車門關死,轉身對楊哥說:「我想和我表弟聊會天……」
柳月這麼一說,我也自然不能上車了。
聽柳月這麼一說,我的心砰砰直跳,我竟然可以在時隔一年之後,單獨可以和柳月說話了。
楊哥默默地看了柳月一眼,然後看看我,又看著柳月:「那好吧,不要在外面太晚……」
「嗯……我知道!楊哥再見!」柳月沖楊哥笑了一下。
「楊哥再見!」我沖楊哥揮揮手。
然後,楊哥的車帶著張部長走了。
然後,柳月看著我,霓虹燈下柳月的臉充滿了幻覺般的迷離和美麗,我不敢再看第二眼。
我低著頭,聽憑柳月發落。
一會,我聽見柳月的聲音:「這麼晚了,不會打擾你們吧?」
我知道柳月話里的意思,她是怕打擾我和晴兒,她或許以為晴兒此刻正在我的宿舍里等我。
我搖搖頭。
「真的?」柳月又問了一句。
我心中突然很羞愧,柳月被我騙過一次,她擔心我這次又在騙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她在學校住,我在宿舍住,不相信,你去我宿舍看看,不相信,你打電話問問蘭姐!」我急了,忙說:「真的,我不騙你!我再也不騙你了!」
此刻,我的神態我說的話樣子一定很可笑,因為我看見柳月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得很自然。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她叫我「傻孩子」時的情形。
「我相信你,」柳月輕輕地說著,抬頭看著深邃的夜空,還有天上那飽滿的月亮,嘆息一聲:「我不相信你,我還能相信誰呢?」
後半截話,柳月像是對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低頭不語,像是剛和柳月在一起時的樣子,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不知怎麼,和晴兒在一起,我感覺自己是個大男人,是個男子漢,可是,只要和柳月在一起,哪怕是站在一起,卻總感覺自己是個小男人,是個需要母性呵護的小男人,彷彿是迷途的孩子找到歸路的感覺。
此刻,和柳月站在黑夜裡城市流光溢彩的馬路邊,我的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
「那,我們打個車,到江邊走走,聊聊天,好不好?」柳月說。
「好!」我連忙點頭,唯恐柳月反悔,忙伸手攔計程車。
很快,我和柳月到了江邊的濱江公園,到了上次我和晴兒遇到柳月的地方。
我和柳月在江邊慢慢走著。
初春的夜晚咋暖還寒,時間不是很晚,江邊卻已沒有了行人,圓月在空中發出銀色的光,星星眨著頑皮的眼睛,空中有淡淡的雲襯托著,月光下的江面微波蕩漾,江水在微風的鼓動下,輕輕拍打著江岸。
有月光的夜晚真美,美的讓我心悸。
我仰首望天,繁星似錦,星河璀璨,組成一片燦爛銀河,銀河似乎是少女卸下的薄紗衣帶,安靜地等待著,平靜地注視著……
夜涼如水,心卻不能靜如水。
江邊的夜色中,是無邊的昏暗,恰似巨人在天地間鋪張了一襲黑綢,從天際間垂下來,顯得平靜而光滑,江邊小路上昏暗的路燈,生硬地在城市夜色的掩蔽下,發出鬼魅的表情。
我和柳月默默地走著,都沒有說話。
此刻,我的心裡感覺有很多很多話要說,可是,千言萬語,涌到嗓子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柳月突然在一個路燈下停住了腳步,彎腰看下去。
我也跟著看去,柳月專心看的是路燈桿旁正在怒放的一顆不知名的野花,紅紅的花瓣一圈一圈圍起來,猛一看,恰似一團燃燒的火球。在這個春日的晚上,在這皎潔的月光下,它舒張著葉莖,花瓣是那樣的薄,那樣的嫵媚。
柳月蹲下,神情專註地看著,伸手輕輕撫摸著那花瓣,良久,突然喃喃自語:「人生就是這樣了,自然的生長,自然的花開花落,即使偶爾有了寡淡,卻也能獨享一處天空……」
我的心裡一動,沒有說話,獃獃地看著柳月。
起風了,春天就是這樣,冷不防就會有風吹起來,當然,那風中有塵土的味道,也有春天青草發芽的味道。
我看到,春風吹拂了柳月的頭髮,原本整潔條理的秀髮顯得有些紊亂。
我很想伸手去整理她的頭髮,卻終沒有敢。
一會,柳月站起來,捋了捋自己的頭髮,戀戀不捨地看著那野花,輕聲說道:
「我想,這就是春天了,儘管她的腳步是那樣的輕,那樣的慢,但是,我還是聽到了它的腳步聲,聽到了春天的聲音……」
我聽著柳月略帶抒情的聲音,覺得柳月說的是雙關語。
然後,柳月面對月光下的江面,伸展雙臂,繼續說道:「觸摸空氣的心情好愜意,好想長長地舒一口氣,再吸盡這初春的溫柔……」
我無語的站在柳月身後,聽憑柳月在這裡抒情。
一會,柳月轉過身,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明亮的眼神看著我,忽然微笑了:「都過去了,不是嗎?」
從柳月的眼裡,我看到了堅毅和樂觀,還有一種深邃的迷惘。
我知道,不論何時,柳月總是堅強和樂觀的,尤其在災難面前,她的這種性格會愈發明顯。
可是,月光下柳月眼神里那深邃的迷惘是什麼?為什麼會有那麼深?
我想不出來,只有默然點點頭:「嗯……」
「相逢應該是笑,是喜悅,不應該是沉默,抑或悲憂,同事也罷,朋友也罷,都應該如此,不是嗎?」柳月反問我,口氣顯得有些輕鬆。
我繼續點頭:「嗯……」
「幹嘛老是『嗯』啊,小夥子,看你好像不高興的樣子呢?怎麼?見了老首長,心裡不樂意?」柳月用調侃的語氣:「來,笑一個,然後,再叫我一聲『柳姐』……」
我努力擠出一個微笑,但是,卻沒有叫。
「叫啊,怎麼不叫我?叫我『柳姐』啊……」柳月的聲音里微微有一絲顫抖,月光下白皙的臉上帶著在我看來是凄然的笑。
我堅決搖搖頭,我叫不出口,一聲『柳姐』,能把我的靈魂打回原始社會。
柳月沒有勉強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默默注視著我,眉頭微微鎖住,嘴角帶著依然凄冷的淡淡的笑。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我的心裡突然很驚懼,我覺得,滅亡不可能,但是,可能,快要爆發了。
我的大腦里來回翻湧,我的心中波濤澎湃,既然不會滅亡,那麼,就爆發吧,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我閉上眼睛,不敢再看柳月月光下的眼睛。
100 感謝命運之神
閉上眼,我想了起前塵往事,想起了深埋內心深處的舊事,想起了那過去的往昔,想起了那歡笑悲憂的一幕一幕……
我的眼睛潮濕了,其實,我應該感謝命運之神,能讓我還有機會再見到柳月,還能有機會和她一起共事,我本以為,這一生,和柳月永無再見之日,我本以為,從此後,我和柳月就是人海兩茫茫,此生再無相聚之時了……
我真的很感謝命運,雖然,我知道,我和柳月已經不可能;雖然,我知道,我已經沒有資格去愛柳月;雖然,我知道,我已經不配去愛柳月。
可是,有一點我確信,有一點我無法欺騙自己,我內心深處的那團火焰,從未有熄滅過;我還確信,即使再過100年,即使有來生,這團火焰,依然會熊熊燃燒,在我內心最深處,永遠也不會熄滅……
那一刻,我心裡想,即使是爆發,只要能再見柳月一眼,只要能看到柳月,我心甘情願,我求之不得。
我站立在江邊,站立在柳月對面,靜靜地閉上眼,等候著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等著來自柳月的責問和斥責。
我就這麼站著,聽著江水輕輕拍打江岸的聲音,還有耳畔的春風徐徐吹過。
清冷的春風裡,我聞到了柳月的體香,那讓我曾經迷醉讓我情陷溫柔鄉里的體香。
許久,沒有任何柳月的聲音,我只聽見了柳月平靜的呼吸。
我不由睜開眼睛,正看到柳月站在我跟前,面對我,正在專註凝神看著我,眉頭微鎖。
看見柳月的眼睛,我渾身一顫,忙移開目光,原來這半天柳月一直在看我。
見我睜開眼睛,柳月的眼神也忙移開了,一會,輕輕嘆息一聲。
從柳月的嘆息里,我聽出了無奈和寂寥,還有濃濃的哀愁。
我的心裡一陣嘆息。
「你……收到我的新年祝福了嗎?」柳月沒有看我,轉臉看著月光下微波蕩漾的江面。
「嗯……收到了,」我忙回答。
「可是,我沒有收到你的新年祝福,你怎麼不祝我新年快樂呢?」柳月轉過臉,認真地看著我。
「我……我考慮到你的傳呼不能省級漫遊,收不到,我就……沒有給你打傳呼……」我回答到。
除夕那晚,我真的是這麼考慮的,不然,或許也就不會有那紙飛機。
「你……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在東江省過年?」柳月的表情有些意外。
果然和我估計的一樣,我再次證明了自己當初的判斷。
「因為你的新年祝福來自遙遠的地方,你說,你在遙遠的地方為……為遙遠的我祝福……」我看著柳月:「我的直覺,你不在西京,更不在江海,你一定,一定是去了你的故鄉,你在海邊的那個家……」
說完這話,我看到,柳月的身體輕微顫抖了一下,接著,柳月說:「可是,我沒有帶傳呼回去,我回來后,看到了很多新年祝福,唯獨,沒有你的……哪怕一個字也沒有……」
我無語了,懊喪地低下頭,這一點,我當初沒有想到。
從柳月的聲音里,我聽到了失落和失望。
少頃,我抬起頭,看著柳月,鼓足勇氣:「我……我給你寫了一封信……」
柳月的眼睛在月光下一閃:「一封信?我沒有收到過。」
「我給你寫了一張紙,寫了我的心裡話,寫了我當時的感慨和感想,那張紙,我疊成了紙飛機,在飛雪中擲了出去,向著南方,為你帶去我的祝福……」
柳月的眼神黯淡下來,臉上同時又有了幾分寬慰:「謝謝你,謝謝你的心意,紙飛機,多好啊,我想,那紙飛機上的內容,那晚,我在夢中一定是看到過了,一定是和我在夢中看到的一樣……」
我的心中一驚,這麼說,柳月那晚做夢了,夢見我給她寫信了,夢見我給她的信的內容了。
我的心中泛起幾分遺憾,可惜,那紙飛機已隨漫天的風雪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
當時,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紙飛機,在後來,會再度神奇地出現,不可思議地出現在柳月的眼前,當然,上面有那晚我寫的全部內容。
看著柳月滿足的表情,想到那晚我用血淚寫在紙飛機上的文字,我的眼睛濕潤了,心裡針刺一般的疼痛,那一刻,我多麼想喊一聲「姐」。
可是,我的嘴唇張了幾張,什麼也沒有叫出來,只有不停顫抖。
「你想說什麼?」柳月平靜地看著我,月色中,柳月顯得那麼高貴高雅嫻靜美麗。
「我……」我的嘴唇顫抖了半天,眼淚被我使勁壓了回去,我嘶聲說到:」對……不……起!」
一年多過去了,我終於當面向柳月說了這三個字。
我知道,即使一萬句「對不起」,也無法減輕柳月所受的心理和心靈的摧殘,也無法挽回柳月身體和精神所遭受的磨難,傷害,已經造成了,苦痛,是無法避免的。
可是,明知這樣,我必須得說出這三個字,我沒有選擇,我必須得親口對柳月說起這三個字。
我知道,我的一句「對不起」,喚起了柳月對不堪往事的回首,勾起了她內心對過去痛苦的回憶,因為,我看到,柳月的眼裡突然湧出了巨大的苦痛,柳月的嘴唇突然緊緊地抿在了一起。
柳月轉過身,背對我,面向江面。
我看到,柳月的身體在輕微顫抖,肩膀在一聳一聳。
我知道,柳月此刻的心裡一定是激動的,或許,她心裡恨死了我。
我獃獃地站在柳月身後,看著柳月孤單消瘦的背影,看著柳月哀傷寂寥的身體,心裡無比難過,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來……
我希望,此刻,柳月能狠狠罵我一頓,打我一頓,狠狠痛斥我一頓,只要能讓柳月減輕心裡的痛苦,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生命。
我的眼淚默默地流淌著,如同我逝去的愛人和生命……
許久,我悄悄抬起手,抹去臉上的淚痕。
許久,柳月安靜下來,默默看著靜靜流淌的江水,又輕輕嘆了一口氣。
接著,柳月轉過身,看著我,神色平靜,輕聲說:「所有的過去,就如同這奔流不息的江水,過去的就永遠過去吧,向前看,面對現實,走好今天的每一步……」
「對不起,」我低著頭,又說了一遍:「我錯了……」
「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錯,我們之間,沒有誰對不起誰,如果硬要弄清楚,那也是我對不起你,從一開始,就是我錯了,我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是自作孽……」柳月輕聲地說:「不管你做了什麼,不管你對我做過什麼,我都不會怪你,我不會怨恨你,也不會責怪你,因為,我看到了今天的你,看到了今天依舊青春飛揚依舊生機蓬勃依舊積極上進依舊真誠善良的你,看到你的現在,我就知道,你已經為你的無知和懵懂付出了代價,你已經在迷途中知返,你已經不會再輕易迷失自己,你已經在拼搏奮進的路上,你已經開始收穫你的辛勤付出……如果我的付出能讓你有如此之多的收穫,我值!」
「我……」聽到柳月的話,我內心感動的潮水肆意奔流,我一時說不出話來,那一刻,我差點忍不住叫出「月兒姐!」
「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能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其實,我知道,你不會對我做那種事的,即使你恨死我,也不會對我這麼做,因為我了解你,我了解你的本質,了解你的善良,了解你的人品……」柳月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又轉過身,不再看我,仰頭看著天空中的那輪圓月:「我知道,你絕對不會這麼對我的,絕對不會……」
柳月的聲音逐漸減弱,最後,沒有了聲息。
「我……我告訴你事情的始末,」我看著柳月的背影,決心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柳月:「事情的發生是這樣的……」
「不——不要說!」柳月突然背對我,打算我的話,說道:「不要說,不要告訴我!」
「不,我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你受了這麼多罪,有必要讓你知道……」
「不——不要——」柳月又一次打斷我的話,聲音急促起來,情緒有些激烈:「求你了,不要說,我不要知道真相,不要刺激我,讓我安靜地生活吧……」
柳月不願意知道我和梅玲發生的事情,雖然她能猜得到,但是,她還是不願意讓我親口說出來,她不願意再受刺激,她是在逃避中尋求安慰。
我停住了嘴。
一會,柳月安靜下來,沒有回身,幽幽地說:「昨天已經過去,昨天的一切,都隨風而去,歲月無痕,世間萬物都將無痕,如果你還尊重我,如果你為我好,那麼,就聽我的,一心一意好好對待你的女人,好好對待小許,我和你都曾經深深地傷害了她,對不起她,她是一個好人,好人是應該有好報的,特別是這麼無辜這麼善良這麼柔弱的一個女孩子……唉……我們……我……作孽啊……」
我無語,默然而立。
又過了一會,柳月轉過身,臉上開始充滿了光采:「其實,不管怎麼樣,我都應該感謝你,你讓我真正做過了女人,你給了妮妮第二次生命,你給了我對生命和愛情的新的詮釋……你和小許,在一起,真的好般配,那晚,看見你們在一起,我真的很為你們高興、欣慰,前幾天,我才剛聽張蘭說你們早就定親了,真抱歉,沒來得及為你們祝賀,這樣吧,等你們結婚,我一定備一份厚禮……」
柳月看見我和晴兒的那晚,正是我們定親的那天。
我看著柳月真誠的表情,一時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