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藍金雙眸
藍幽明的身體就這樣，好像一個破襪子一般，飛了出去，身子在地麵上擦出去了很遠很遠。就連剛才他依靠的那棵樹，都給他的身子給撞開了。
“我操！”藍幽明發表了一下自己心裏麵的想法，然後已經受到嚴重傷害的右手在地上用力一撐，強忍著這股足以撕裂自己的劇痛，就這樣站起了身子。
那隻風狸卻不想要給他這個機會，徑自撲了上來，一雙銳利的爪子幾下子就頂在了藍幽明的頸部，就好像輕輕一用力就可以將他的喉嚨刺穿一般。
“該死的！”藍幽明恨恨地罵了一聲，但是他卻無可奈地。
“吼！”風狸輕吼了一聲，似乎是在為晚上又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而感到高興。但是就在這瞬間，藍幽明的突然暴起，左手一把就攥住了風狸那比菜刀還要鋒利的爪子，攥的死死的，讓它一點都動不了。
風狸很悲憤地叫了一聲，但是終於還是沒有辦法掙脫。不過它並不驚慌，因為在它看來，眼前這個玩意馬上就會失去自己的全部動力，淪為一頓美餐。
但是他沒有注意到藍幽明的雙眼，那雙原本明亮的棕色雙眼現在眼球一陣亂晃，湛藍色的光芒將整個眼眶占滿。
“死！”藍幽明的右臂上金光大作，一把造型古樸的聖劍突然就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中，他幾乎是連想都不想地，一劍就狠狠地斬了下去。
“撕拉！”一聲輕響，那隻剛才還來勢洶洶的風狸，居然就這樣被簡簡單單地料理掉了，鮮血灑了一地，好像是一個看上去亂套的無秩序世界。
“該死的家夥！”藍幽明剛剛殺死風狸，手中的聖劍還有雙眼中的藍光也就消失了，他的全身都陷入到了一片虛弱之中，不由地跪倒在地上。他的精神，現在已經極度的虛弱了，一種無力的感覺慢慢地流淌進了他的全身，精神即將崩潰前的那種劇烈的抽搐讓他狂熱地嘔吐，就好像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嘔吐出來似的。
“嘔！”藍幽明沾滿鮮血的雙手抱著自己的胃，狠命地嘔吐著，但是他的胃裏麵實在是沒有什麽東西了，他也隻能在那裏用力地幹噦起來，最後隻是吐出了一點點的胃液。
“混賬！”藍幽明現在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已經到了一個極度危險的境地，精神和能量的大量透支，隨時都有可能讓他暴斃當場。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藍幽明躺倒在地上，幾乎殘破的左手碰到了那一堆剛剛嘔出來的胃液裏麵，激起了一陣的劇痛，但是他卻已經不在乎了。
他的目光完全放在了那隻死去的風狸身上，幹癟的胃裏麵似乎出現了猛烈的陰引力，要把那隻風狸送進他的胃裏麵一般。
“吃！”藍幽明不知道哪裏來了一股力量，衝上前去，雙手扒住風狸的肢體，就狼吞虎咽地大吃了起來，不管這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了，也不管這硬澀難嚼的肉質了，對於他來說，他必須活下去！
“不錯的覺悟。”萬米長空之上，葉世羽和柳青嵐默默地看著在那裏生吃風狸的藍幽明，葉世羽不由地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歎息。
“是呀。”柳青嵐點點頭，“就一個普通人來說，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裏麵就成長到了這樣的樣子，實在是出乎我們的意料。”
“他現在需要的是……更加嚴酷的磨難，更加惡劣的刺激。”葉世羽默默地說道，“隻有那樣，他才能夠真正突破天榜恒壁，成為一個真正的戰士。”
“其實，像這樣的男人……想讓他進步，很簡單的。”柳青嵐說著，雙手連揮，空氣中的元氣都隨著他的雙手揮動而開始了運動，一股股的動力慢慢地閃動著，最後終於在他的雙手之間匯集成了一股龐大的能量波動。
“藍幽明。”柳青嵐淡淡地說道，雖然這樣，但是腳下萬米之外的藍幽明卻可以聽的很清楚，就好像這聲音就是自耳邊傳來的一般。
已經在半分鍾內將小半隻風狸生吞下去的藍幽明終於清醒了過來，看著眼前著血腥的一幕，心中不由地有點點悲哀，這樣的自己，還是聖子嗎？
“準備，迎接你的天劫吧。”柳青嵐繼續淡淡地說道，“最後成為什麽，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了。”
葉世羽站在柳青嵐的身邊，冷眼旁觀，甚至不再向下麵看一眼，昆侖少帥的眼神已經投向了遙遠的西方，他已經感到了有數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已經越過了大高加索山“終於，來了嗎？”
“終於，來了嗎？”藍幽明冷笑一聲，身子拚命地站起來，雖然有點點歪動，但是他還是努力將自己的腰挺直。
整整一周幾乎沒有睡眠和食物的日子，整整一周都是殺與被殺的日子，整整一周……這可是整整一周呀！自己早就應該倒下了，早就應該死去了，但是……
總之，終於要結束了吧。藍幽明輕笑了一聲，頓時感到自己的全身是這樣的放鬆，就好像靈魂都要輕的離開身體一般。
藍幽明的右手金光大作，聖劍到了他的右手之上，他緊握聖劍，對準天空高高舉起，瘋狂地大吼道“想要幹什麽……你們就來吧！我可是聖子，是西界的……”
“哢嚓！”隨著一聲驚雷，一道閃電正好就劈中了藍幽明高舉的聖劍上，發出一道猛烈的電磁波，藍幽明整個人就好像在瞬間被數百道棍棒擊中一般，全身上下的劇痛，險些將他的神經擊潰。
“噗！”藍幽明嘴一張，一口……恩，有鮮血，有胃液，還有失禁的口水……總之，一口成分比較複雜的液體就噴了出去。接著他的身體就倒下了，手中的聖劍也就脫手落在了一邊，卻沒有消失。
他的身子就這樣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神經已經無力統禦全身，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肌肉都在瘋狂地跳動，就好像要生生獨立似的。
青衣俊秀的柳青嵐聳了聳肩膀，右手的食指輕輕隨意地勾了勾，懶懶散散地說道“木之劫！起！”
以藍幽明為中心，方圓千米的大地突然就在瞬間變成了綠色，並不是學生們在課堂上麵學的所謂的綠化社會那個綠色，而是一種相當詭異的綠色，充斥著怨毒和殺機的顏色。
“刺刺刺！”隨著一聲聲的脆響，剛才還被驚雷劈的蕩然無存的空地上，數不盡的蒼天大樹拔地而起，漫天的毒液和綠色的能量充斥其中。
“啊！！！！”藍幽明的皮膚在一寸寸地被腐蝕，盡管剛剛接受完電擊，現在還有點神誌不清，但是這股劇烈的痛感還是讓他痛的幾乎昏眩過去，他的神經終於收到了重創，他已經無法分辨自己身上的感覺到底是痛還是爽了。
“哎呀呀，這點痛感……”柳青嵐剛說到這裏，就聽到下麵的藍幽明突然大吼起來“ohyeah！feelsgood！yeah！eon！”柳青嵐不由地愣住了，“怎麽……會是神語？但是語法有點點不對呀。”
“那是英語……”葉世羽淡淡地說道，“剛才哪句話的意思很簡單，可以概括成三個字，那就是——‘我還要’，明白了嗎？”
柳青嵐愣愣地點點頭，然後回過身來看看下麵正在努力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的藍幽明，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呀，這是都怎麽了？”
藍幽明現在已經傻了，沒錯，他真的傻了，先是被九天驚雷狠狠地劈了一下子，接著就置身於木葉結界之中，受盡腐蝕，這種痛苦的感覺，讓他幾乎昏眩而死。
“水之劫。”柳青嵐漫不經心地說道，幾乎是瞬間，他的全身湧現起來了一股滔天的巨浪，向著下方的藍幽明就籠罩了過去。
正沉寂在劇痛之中的藍幽明已經一點點的知覺都沒有了，隻有木然地看著那向自己洶湧而來的滔天水元素。
掉落在地上的聖劍似乎感受到了聖子大人現在正麵臨危險，整個劍身在拚命地震動著，可是它畢竟隻是一把劍，一把藏身在聖子右臂的聖劍而已。
“啊！”藍幽明高呼一聲，想要將自己心中的那種滔天戰意散發出來，可是他實在是無能為力。
猛烈的水劫已經壓了下來，似乎要將他整個人壓在下麵，成為一團屍體堆。
“啊！”藍幽明慘叫著，身子慢慢地委頓了下來，他現在真正沒有能力站起來了，他的和精神已經完全崩潰，甚至就連大量的水流淌在他的雙眼中都無法激活他的水族化。
“他已經不行了……大哥，我們這樣的話是不是太急了？”柳青嵐輕笑著俯視這下麵那個即將要死亡的人。
“急，對呀，因為我們來不及了。”葉世羽依然沒有低頭看哪怕一眼，他的身影突然消失，空氣中那個留下了他最後的聲音，“最後的火和土一起扔下去吧，死了就死了，真死了的話，我會去把剛剛進入亞洲的那幾個西蠻子趕出去的。”
柳青嵐聳聳肩“他還是這樣，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別人，都是這樣的殘忍，哎……”說著，他低下頭，看看已經垂死的藍幽明，“那可真是對不住了，我的小朋友，你就安心地去吧。再見啦！火之劫，土之劫。火土合一……滅世之劫！”
沒有錯，五行天劫中可以兩兩相互結合的，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水火相加的冰火兩重天，木水相加的大瘟疫，還有……火土相加的——隕石！
天空勃然變色，一片猩紅，大地慢慢地顫動，似乎為自己的命運而戰粟，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個的黑色的小點，小點一點點地變大，慢慢成形，最後終於到了幾個人的眼前，成為了一個個巨大的隕石！
燃燒著的，從天而降的隕石雨！
藍幽明依然一動不動，他的生理機能幾乎就這樣完蛋，全身上下的力量，這就要成為一團雜碎。
“藍幽明……你總是這樣讓我們不放心。”在他漆黑的內心世界裏麵，突然就傳出來了一個聲音，就好像一潭死水突然有了波紋一般，慢慢地活動了起來，明亮了起來。
“我……這是在哪裏？”藍幽明全身都快要撕裂，他有點茫然地睜著雙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麵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這不是自己的人生一般。
“你……還是，這樣的不讓我們放心……”
“難道一定要我們都死了，你才會理解生命的可貴嗎？”
依然是隻有熟悉的聲音，卻沒有一個人影。藍幽明昏沉的思維實在想不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己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在這裏？
“再見了，幽明，記住，不要忘了我們……我和聖子，都愛你。”隨著最後一聲歎息，漆黑不見了，出現亮光，劇烈的亮光，好像滅世之光一般絕望的美麗。
藍幽明全身一震，似乎有什麽東西進入到他，又似乎有什麽東西，已經永遠地離他而去了，這種感覺，讓他很想悵然。他仰起頭，看著天空，看著那三秒之後就會砸到自己身上的隕石，突然就淚流滿麵。
“死了，都死了。”藍幽明右手輕柔地抬起來，這雙在剛才破碎的幾乎爛掉的右手，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複原如初。
藍幽明的右手輕柔地抹去眼角的淚水，溫柔地就好像麵對自己的情人。
“都死了。”藍幽明依然在輕聲哭泣，“但是我不能死，我就是水族皇子，我就是聖子，我就是……藍幽明呀！”
藍幽明突然仰天長笑一聲，一股戾氣衝天而起，聲揚萬裏！萬米高空的柳青嵐都感到自己身邊的雲彩一陣湧動。
聖劍回到了藍幽明的手中，這把由聖子藍幽明的右臂化成的寶劍此刻發出了劇烈的金色光芒，整把劍都在猛烈地顫動著，好像要將劍魂都抖出來似的。
藍幽明默不作聲，雙手握緊寶劍，劍尖微微垂下，他仰起頭，一雙本來失去光澤的眼睛突然光芒大作，他的左眼閃爍著猛烈地金色光芒，而右眼中則綻放出強大的藍色光芒。一隻眼珠是聖潔的金色，一隻眼珠是冷酷的藍色，他就這樣緊緊地盯著天空中不斷落下的隕石！
柳青嵐感覺到似乎有什麽要發生了，他不由地仔細看了幾眼“難道……”
“轟！”一聲巨響，藍幽明雙手揮舞著聖劍，狠狠地在上空一揮而過，劇烈的能量波動在他的上空爆發了起來，一聲聲的巨響連鎖響起，一顆顆降落的隕石就這樣破裂開來。化成了一個個的細末，慢慢地灑落在地上。
這一劍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不但是天空中的隕石，就連空氣中的迷霧也在猛烈的風暴中散去，陽光筆直地照了下來。
在和熙的陽光下，一個少年筆直地站立著，右手緊握著一把古樸的十字聖劍，陽光揮灑下去，如同一個太陽披風。
柳青嵐滿意地點點頭“這樣的實力，才配成為戰士嘛……好了，你可以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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