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祖師刑罰
「不,跟觀主沒關係,都是我的錯,我願意伏法!」孫婉看到玄真道長進來,突然變得異常激動,尖聲叫道。
玄真道長苦笑道:「傻孩子,如今屋裡屋外有三位懸天觀的嫡傳真人,貧道這點小伎倆又怎能瞞得過他們的法眼。何況……」
他望向陸葉,眼裡透著一絲期望道:「這位陸公子雖然年輕,但行事穩重心思細膩,乃胸懷慈悲之人,不會平白冤屈了你我。」
傅柔嘉聽玄真道長將陸葉誇上了天,忍不住皺眉譏諷道:「觀主以為拍幾句馬屁,就能免去自己的罪孽?」
玄真道長神色一正,和屋外唯唯諾諾時相比仿似換了個人,徐徐道:「婉兒是貧道的親生女兒,只是不得已才過繼給了孫鐵匠。她被金光祖推入白月江貧道救援不及,只召回了幾縷殘魂。」
金員外驚駭至極,一骨碌起身道:「什麼,婉丫頭是你的親生女兒?」
玄真道長道:「金啟善,你兒子喪盡天良,不但辱人清白還害人性命,做的儘是齷齪事!為了溫養婉兒的魂魄,我將她的殘魂寄入金光祖體內,吃干吸盡他的純陽之氣,再設壇作法為她培元。奈何婉兒的肉身墜落江中為魚鱉所噬,我只能另起爐灶為她重新找尋魂魄宿主。」
陸葉道:「所以你借沖喜的由頭,慫恿金府抓來青丫。」
玄真道長坦然道:「我花費了半年工夫走遍方圓千里,唯有青丫的資質最好。」
陸葉道:「你們父女情也好,要報仇雪恨也罷,都不該累及無辜。」
金員外大叫道:「陸公子,千萬不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詞!如今光祖昏迷不醒口不能言,自然是死無對證任由他們信口雌黃!」
陸葉微微側頭道:「這個簡單。」
「唿——」他指尖的仙符尚未收起,這時驀地燃燒起來,化作一團紅色焰火沒入地下。
「出來!」陸葉口喝敕令,用腳猛一跺地。
「嗖!」一蓬青煙從地底冒出,白月江的河伯鑽了出來,驚疑不定地觀望四周,最終認定召喚自己的正主是陸葉,趕忙躬身施禮。
陸葉簡短道:「孫婉姑娘被金光祖推入河中溺死是否屬實?」
河伯答道:「屬實。」
陸葉點點頭,送走河伯。河伯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活了幾百上千歲,似陸葉這樣乾淨利落辦事痛快的,還真沒碰見過。
金員外幾乎要癱軟在地上,臉色發白哀求道:「陸公子,您大慈大悲菩薩心腸,一定要救救光祖啊。小老兒傾家蕩產願奉上三百兩黃金,還有五十頃良田——」
陸葉起身道:「始亂終棄,害人性命,自作自受。」
金員外見陸葉不允,又連滾帶爬奔向傅柔嘉道:「真人,求您救救犬子,小老兒給您當做牛做馬……」
「砰!」傅柔嘉一腳踢翻金員外,鄙夷輕嗤道:「上樑不正下樑歪!」
玄真道長沒料想會是這樣的結果,喜出望外道:「多謝陸公子,多謝傅真人!」
傅柔嘉冷笑道:「我何時說過要饒了你們父女?」
玄真道長一愣,傅柔嘉道:「你身為出家人私自與人苟且生女,已犯了道家大戒。其後,你又縱女行兇為禍人間,罪上加罪。雖然情有可原,但不等於可以脫罪。至於你的女兒,一身暴戾之氣難以度化,留在人間必成禍害,貧道今日便超度了她。」
玄真道長駭然道:「萬萬不可,所有罪過貧道願意一力承擔,只求真人放過小女!」
孫婉不識得傅柔嘉的厲害,冤魂厲魄的本性大發,十指戟張喉嚨里發出低吼聲撲了上來。
玄真道長見狀衝上前去擋住孫婉,叫道:「真人手下留情!」
「砰!」傅柔嘉拂出大袖將玄真道長抽飛,冷哼道:「果然是怙惡難馴!」右手從袖口裡探出,憑空攝向孫婉。
「住手!」陸葉祭出很多結,一團白影罩住孫婉,將她抓到身前,順勢躲過傅柔嘉的五指。
屋外人聽到動靜一擁而入,陳法虎振聲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他這話顯然是沖著玄真道長父女和陸葉來的,體內凜然氣勢如無形大山壓將出來,鎮得孫婉渾身顫抖魂魄扭曲痛楚呻吟不已。
陸葉見玄真道長口吐鮮血昏迷倒地,孫婉痛苦不堪魂魄遊離,不禁心中不忍,喝道:「陳鬥魚,你帶他們出去。陳法虎,傅柔嘉,你們留下!」
傅柔嘉呵呵冷笑道:「小子,你瘋了么,居然敢對我和師哥指手畫腳,你以為你是誰?」
陸葉沒理她,看向陳鬥魚道:「那件事,我答應你。」
陳鬥魚沉吟須臾,點點頭道:「你好自為之。」
不一刻,陳鬥魚、青丫等人全都退到屋外。
陸葉把門關上,蹲身察看玄真道長的傷情,還好並無性命之憂。
傅柔嘉不耐煩道:「陸尋,你好生不識好歹,我看在陳師妹的面上對你再三忍讓,你卻與厲鬼惡道同流合污,莫不是要逼貧道替天行道!」
陸葉眼皮也不抬譏笑道:「傅真人憑一己好惡如此任性,陸某今日算是開眼了。傅柔嘉,你可記得我們之前立過賭約?」
「晚了,就算你現在跪下叫我祖宗,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陸葉緩緩站起身道:「我正有此意。」
「你有什麼本事,裝什麼大頭蒜?」
陸葉從懷中的須彌空間里掏出那塊宗祖敕令牌,高舉在手道:「陳法虎,傅柔嘉,跪下聽令!」
傅柔嘉一驚,凝目審視陸葉手裡的令牌片刻,驀然大笑道:「小子,你從哪兒找來這麼塊破木牌,想唬姑奶奶,你還嫩了點兒!」
陸葉意念動處,宗祖敕令牌陡然放出一團淡淡光暈,無形的威壓如山如海充斥屋內,沉聲喝道:「傅柔嘉,你敢褻瀆祖師令牌?」
陳法虎、傅柔嘉頓感一股無可抗拒的神威降下,兩人心神震撼難以自抑,身體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望著宗祖敕令牌煥發出的光暈,莫名地興不起絲毫抵抗之意。
陳法虎霍然記起師門曾有傳說,開山宗祖顧華醒顧真人在飛升天界之前,留下了一塊祖師令牌,並言道將來若有人執牌現身,便是他的嫡傳弟子,可代祖師管理門戶行使家法。
這傳說大凡懸天觀的嫡傳弟子人人聽聞,可數千年的光陰流逝,從未有人親眼見過祖敕令牌,一代代門人也就漸漸淡忘了此事。
哪曾想,今時今地竟然真有人拿出這塊祖師令牌!
木牌或許可以作假,但這來自祖師的浩蕩威壓對於懸天觀門人而言絕對假不了,陳法虎驚愕之下忙俯首叩拜道:「弟子陳法虎拜見小祖師!」
傅柔嘉面色蒼白,死死盯著宗祖敕令牌,突然叫道:「我不信,這一定是假的!」
她嬌軀暴起,硬撼祖師威壓探手抓向陸葉,想要奪過他手中令牌。
陸葉凜然一驚,正欲祭出天璣飛劍,冷不丁手中的宗祖敕令牌嗡嗡劇顫變作一根碗口粗七尺來長的大棒,脫出他的手心劈頭蓋臉砸向傅柔嘉的面門。
「啪!」傅柔嘉空有一身絕世神功,卻被大棒砸個正著,鼻青臉腫飛跌出老遠,趴在地上起不了身。
這還不算完,大棒如影隨形掄圓了又是一記正拍在她的屁股上。
傅柔嘉「啊呀」叫疼,額上冷汗直冒,哀叫道:「饒命,祖師饒命!」
「嘭嘭嘭……」大棒不管不顧落在傅柔嘉屁股上,打得她終於忍不住「哇」地聲哭了出來。
陳法虎並不曉得宗祖敕令牌已經脫離了陸葉的控制,忙求情道:「小祖師開恩,傅師妹只是行事魯莽了些,絕無忤逆之意。」
陸葉見傅柔嘉痛哭流涕傲嬌之氣蕩然無存,一腔怒火早熄了不少,但為難在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收住宗祖敕令牌,只能強做淡然不置可否,好在那大棒揍了傅柔嘉十下之後,自動飛回又變作了令牌模樣。
孫婉看得呆住,緊緊捂住嘴巴不敢出聲。
陸葉收住宗祖敕令牌,定了定神問道:「傅柔嘉,你可知錯?」
傅柔嘉匍匐在地驚懼交集,抽泣道:「弟子、弟子知錯……」想到自己前一刻還在對陸葉指手畫腳,這時卻要趴在他的面前磕頭請罪,她滿臉通紅羞臊無比,恨不得立時死了。
儘管心裡對陸葉愈發怨恨,但屁股上的火辣感卻在真心實意奉勸她萬萬不可造次,否則很可能再一次後果自負。
可她長這麼大別說被人打屁股,連手掌心師傅都捨不得打一下,這份羞辱可以說將傅柔嘉的傲氣和自尊擊得粉碎。
陸葉看傅柔嘉哭到淚眼滂沱,心裡也是吃驚顧三叔還真是下得狠手,這幾記打屁股絕對沒留半分情面,估計這位傅真人三五天里只能保持這份睡姿了。
他收起宗祖敕令牌吩咐道:「祖師令牌的事,請二位保密,我不想旁人知道。」
陳法虎連忙應是,傅柔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剛剛開口說了聲:「謹遵小師……」越想越是委屈越想越是害怕,情不自禁又大哭起來。
陸葉見狀大感頭疼,這女道士果然夠兇悍,先前是脾氣兇悍,如今是眼淚兇悍!自己既然沒辦法哄她,只能……嚇唬她:「你再哭,我再揍你十棍!」
傅柔嘉哭聲一滯,驚恐羞怒之下竟然急火攻心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