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木雁定情
“二小姐。”
蘇清鴛正好碰見了從外麵回來的秋燕。
“我娘在院子裏麵嗎?”
秋燕抬頭回道：“夫人這會而還在屋子裏麵呢，二小姐有事情直接進去便是。”
蘇清鴛聞言點了點頭，這才朝著屋子裏麵走去。
秋燕是柳映雪的心腹丫鬟，蘇清鴛很小的時候就見她幫著自己的母親做事了。
柳映雪居住的天香院是整個太師府最大最精致的院子了。
四四方方的院子裏麵，中間鋪著精致的石子路，上麵的鵝卵石光滑細膩，隨便摳出來一顆都可以握在手裏麵把玩。
蘇清鴛走到房門前，敲了一下便推門而進。
“娘，二姐她帶著一群丫鬟去地牢裏麵找蘇清凰的麻煩了。”
柳映雪抬頭看了一眼自己最得意地女兒，臉色突然變好，“去就就去了，那個賤種，早就該死了。”
說著毫不在意地見過手中地杯輕輕往桌子上放，清脆的聲音讓蘇清鴛心頭一涼。
她知道自己的母親手段有多狠辣，然而這樣堂而皇之的當著她都麵論人生死倒是第一次。
蘇清鴛眨了眨眼睛，不著痕跡的掩飾掉自己剛剛表露出來的神色。
“娘，可是今天太子不是對蘇清凰產生了一點兒興趣嘛，連納她為側妃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柳映雪眉頭微皺，不以為意地回道：“太子殿下乃人中龍鳳，怎麽可能看得上她那樣的野種。”
“況且，就算太子真的看上了她，可她蘇清凰畢竟是太師府的小姐，在自己家裏不小心出了意外，或者一個想不開尋死覓活的，不是很正常的嗎?”
她堂堂太師府的當家主母，想要拿捏一個不聽話得小輩，那不是輕而易舉的小事兒嗎?
蘇清鴛突然想到自己那二姐似乎隊四皇子殿下一見鍾情了。
可惜那四皇子眼睛裏麵隻有蘇清凰那個賤丫頭。
“娘，就算太子殿下不在意蘇清凰的死活，今天一起跟著太子殿下過來的四皇子，似乎對蘇清凰很有好感。”
“而且她畢竟是皇子……”真要發難的話，受牽連得不還是太師府?
柳映雪不以為然的磕了磕茶盞，輕抿一口，道：“鴛兒，你難道忘了，太子殿下真正傾心的人是你，他對你的迷戀不似作假。”
“隻要太子殿下一日心中有你，太師府就不會出事。”
話鋒一轉，柳映雪語氣變得涼薄了一些，她微微垂著眼眸，看似在欣賞杯中漂浮的葉片，實則眼神兒空虛，豔紅色地指甲圍著瓷白地茶盞，看起來有些扭曲。
“那個四皇子，你也說了他是跟著太子來的，他就算心中不滿又如何，難道還能大的過太子殿下去?”
“隻不過是一給不受寵的皇子，你不用放在心上。”
蘇清鴛點了點頭，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一隻放在梳妝台上的木雁。
大約半個手掌大小，雕工稱不上細膩，然而那木雁的一雙眼睛卻是活龍活現的，蘇清鴛好像在哪裏見過這隻木雁。
眉頭輕蹙，蘇清鴛的記性很好，她隻看了一眼，便想起來關於這隻木雁的故事了。
據說這隻木雁是她的父親，也就是蘇太師送給他的第一任妻子姚若梅的定情信物。
這隻木雁還是蘇太師親手製作的，除了看得出來是一隻鳥外，絲毫看不出來這是一隻雁，據說當時的蘇太師為了打動姚若梅的心扉，特意找了一個老木匠，苦學了一個月之久才雕出來一個模糊的形狀。
然而大美人姚若梅的生辰將近，蘇太師當時年輕氣盛，一心想要獲取美人芳心，然而時間緊迫，他又不想送一些沒有誠意的禮物。
所以最後隻學會了雕刻木雁的眼睛，然而一截平平無奇的木頭太過庸俗，當時還是少年郎的蘇太師賭坊借了一大筆銀子，買了一顆紅寶石，回去以後毫不心疼的一分為二。
然後雕刻成了木雁的眼睛。
這一段往事應該隨著那位先大夫人的逝去而煙消雲散才是，然而蘇清鴛五歲的時候，醉酒的蘇太無意間念叨了一句關於姚若梅的事情，具體是什麽事情，因為時間久遠，蘇清鴛年齡又小，再加上蘇太師當時醉了厲害，她現在已經記不清了。
隻清楚的記得，那是柳映雪第一次當著她和蘇清玥的麵大發雷霆，當時屋子裏麵的能摔的東西都被摔碎了，蘇清鴛看著雙目赤紅的柳映雪腳下用力的踩著一個木雁，一邊惡狠狠地咒罵著什麽。
這一段記憶太過刻骨銘心，蘇清鴛看到梳妝鏡前的木雁時，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娘，當年那個姚夫人真的產下了一個死嬰嗎?”
話音未落，柳映雪的臉色瞬間一變，她咬牙切齒的回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
觸及往事，那個禁忌似的名字，隻要一被提及，柳映雪就恨的牙根兒癢癢。
蘇清鴛問出口後就後悔了，柳映雪對姚若梅的憎恨那是不加掩飾的。
“娘，女兒……”
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柳映雪沉著臉色，聲音冷漠的回道：“好了，我看你最近是太閑了，府上請來的琴師說你最近練琴似乎有懈怠。”
“過幾天有一個賞花宴，你現在的琴技拿得出手嗎，到時候丟的時誰的臉！”
這是柳映雪第一次對著蘇清鴛發火，她一番話下來，蘇清鴛半天沒有吭聲，低著頭任由她指責。
蘇清鴛是個難得的嬌弱型美人，她一旦示弱，沒有人會不理睬她，然而柳映雪看也不看她，喊了一聲“秋燕”，讓人把她給送走了。
送走蘇清鴛之後，秋燕小心翼翼的給柳映雪的杯子裏添了一些熱水。
柳映雪自然沒有喝，她好像想起來什麽不好的回憶，臉色難看至極，五指緊緊的握住杯子，用力處，指尖都泛了紅。
“秋燕，你說那個野種它還活著嗎?”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秋燕第一時間就知道柳映雪指的是先大夫人產下的那個男嬰，也就是傳說中的死嬰。
然而柳映雪似乎隻是隨口一問，沒有指望著秋燕回答她，不等人開口就揮揮手把人給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