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做上官朵的助理
一萬塊錢。
聽到這個數字常夏驚訝的轉頭看了上官朵一眼,後者掛著與剛才一樣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像是有著十足的把握,相信她一定會留下來。
確實,這個數字足以打動常夏,哪怕明知道這是上官朵故意為之,哪怕可以預見以後的被為難被責罵,她也沒有理由拒絕,一萬塊錢,是最好的誘餌,但是作為游魚的常夏別無選擇。
躺在病床上的孩子還需要這筆錢,這是救命錢。
她當場答應下來,隨即便去人事部完成了入職的相關手續,然後來到上官朵的休息室門前。
她深呼吸了幾次,敲響房門。
上官朵回答的聲音帶著掩藏不住的笑意,常夏垂著眼睛走了進去,雙手握在一起,詢問上官朵有什麼吩咐。
「想喝咖啡了,要剛煮好的,冒著熱氣的那種。」她不看常夏,用宛如對待傭人的口氣跟她說話。
對此常夏倒是早有準備,助理嘛,跟傭人沒什麼分別。
「好,我馬上去煮。」
上官朵的休息室斜對面就是茶水間,可能是為了方便明星們使用,裡面的空間很大,東西也十分齊全,大多都是進口的食物和飲品。
常夏端著咖啡回來時,上官朵正在對著鏡子補妝,一邊往紅唇上塗唇釉,一邊招手讓她過去。
常夏不禁奇怪的暗自皺眉,喝咖啡之前塗這個,不是很浪費嗎?
隨後她就明白了,這對於上官朵來說,是不會造成什麼浪費的,因為那杯咖啡根本沒有入上官朵的口,而是滴在了她的衣服上。
「呀!!」
上官朵驚呼出聲,從椅子上跳起來向後退了好幾步,蔥白的手指不停抖動著裙邊,惱怒的質問道:「你怎麼做事的?這條裙子我待會參加見面會的時候還要穿,你怎麼能把咖啡灑在上面呢?一片灰突突的,洗都洗不掉!」
常夏僵硬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她裙擺上幾滴不算明顯的咖啡漬,心想她真不愧是演員,演技真的十分精湛,如果有外人站在這裡,或許根本看不出來剛才的一切是她故意為之。
但常夏不是外人,剛才上官朵瞅准了她端著咖啡的手臂,然後故意用肩膀撞上去的動作她看的清清楚楚。
上官朵是故意的,但她無法為自己辯駁,只能低頭道歉:「對不起,上官小姐。」
「對不起?這就完了?」
常夏訝異的看向她,不知道她還想怎麼樣:「耽誤了你的見面會我很抱歉,要不然這樣行嗎?這條裙子是在哪裡買的,我立刻就買回來一條一模一樣的賠給你。」
「你覺得我會冒著撞衫的危險去買一條爛大街的裙子?」
上官朵抱起手臂,仰著下巴斜睨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法國知名設計師親手製作,耗時四個月,價格是……」
常夏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兩片水潤的嘴唇,聽到她輕輕吐出帶著輕蔑的那兩個字。
「無價。」
常夏嘆一口氣,索性放棄抵抗,直接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你可別用這種口氣說話,可憐兮兮的,被別人看到還以為我在欺負你這個新來的小助理呢。」
上官朵微笑著接過她手中的咖啡杯,用手背觸碰一下杯壁,有些失望的說了一句:「不夠熱了。」
然後舉起杯子在常夏眼前晃了換,可惜的說道:「你看起來很也沒什麼錢,我要是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把你打發走了也實在是於心不忍,要不這樣吧,你用滾燙的咖啡潑我了,我就用這杯已經不是太熱的咖啡再潑回去,算是很講道理了吧?」
她裙子上的咖啡漬只有幾滴,現在杯子里幾乎是滿的,而且兩人都知道剛才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就是她所謂的講道理?
常夏剛想反駁,肩膀上已經一片溫熱,帶著餘熱的咖啡順著她的肩膀流進胸口,深褐色的水跡幾乎暈染了前身正面的白色T恤。
「滴答——」
其中一滴從T恤的底端滴落在光潔的地面上,常夏低頭去看,那裡面映照出一個無比狼狽的自己。
上官朵倒的緩慢,最後還剩下一點,她沒有耐心了,直接一揚手全都潑在常夏的身上,然後心情很好的回身放好杯子。
再轉過身時見常夏還站在原地不動,她輕笑了一聲,溫聲軟語的說道:「好了,咱們這就算兩清了吧,今天的事我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你下次,下回可要注意一點奧。」
常夏從辦公室離開的時候眼睛里是含著淚的,隱忍著走了一路,直到回到那間潮濕陰暗的小地下室也沒有哭出來。
她一邊吸鼻子一邊拿了水盆洗衣服,耳邊全是上官朵在公司里說的話。
她有理由反駁,有證據證明,但是卻沒有底氣和那一萬塊錢對抗。她想要錢,就只能忍。
今天發生的事情並不至於讓她垮掉,真正讓她無望的是像今天的這種事情不知道以後還會發生多少次,這種自尊被人踩在腳下的日子,她不知道還要過多久,不知道她自己還能承受多久。
洗完衣服已經到了深夜,一大早就出門到處應聘,除了中午的時候在超市買了一個快過期的麵包,常夏這一天沒有吃到一口像樣的食物,她餓,也困,但現在還不到時候,她必須再出門一趟。
換乘了兩次地鐵,又步行五六百米,她終於踩著月色來到了一家私人醫院門前。
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所以門口的保安對待來訪者的態度一向很好,雖然已經躺在保安室的小床上睡覺了,但是見到有人進來還是飛快的起身出門,帶著職業的微笑打了聲招呼。
常夏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往裡面走。
馮景瀚的病房在三樓最中間的位置,單人病房,雖然昂貴一些,但是為了讓他得到更好的照顧,這個錢常夏不能省。
「景瀚,常夏老師來看你了。」
常夏見他還睜著眼睛,便提起精神打了個招呼,隨後略有不滿的問道:「怎麼還不睡覺呢?都幾點了?」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