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領取遺體

  醫生摘掉口罩：「高血壓分分鐘可能演變成中風，幸好送來得及時，已經沒事了。只是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病人今晚會轉到普通病房，到時候你就可以去看他了。」


  常夏的心轟然放了下來，就像緊繃的弦終於被鬆開，她哆哆嗦嗦地道著謝，一邊想要去看準備轉移到ICU的常父。


  「夠了，你父親已經無礙，先回去休息，明天再過來，我會派人在外面守著的。」霍澤越一把抓住她的纖細手腕，毋庸置疑地說道。


  「不，我要在這裡陪著我爸，我要等他醒來。」常夏一直碎碎念著，奮力想要掙脫霍澤越的禁錮。


  「你不考慮自己，也請你考慮一下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這麼跟你折騰。」霍澤越說著，徑直把她抱起，穩步從醫院長廊走了出去。不管常夏在懷裡鬧得多凶，他也半點力道沒松。


  一直到回到霍家別墅，他還讓劉媽把常夏給鎖了起來，任她怎麼拍門都不開。


  「如果你再鬧下去，我立刻讓人停止對你父親的治療。」霍澤越這句話，讓裡面發狂的常夏一下子沉寂下來，她太害怕了，失去至親的滋味，她不想再嘗試第二遍，她冒不起任何風險。


  第二天，常夏是被一個電話吵醒的。


  「請問是常夏常小姐嗎？」


  「是的，請問你是誰？」其實常夏在接到電話的瞬間，心裡就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雖然很抱歉，但還是得通知您一聲，常青先生昨夜凌晨四點跳樓自殺身亡，請您和您的丈夫過來領取常青先生的遺體吧。」


  「啪」的一聲，常夏手中的電話已經滑落在地，她耳邊嗡嗡的，就像被細針扎著一樣發疼。她剛才聽到了什麼？是騙人的吧？怎麼可能是真的？

  肯定是在做夢，快點醒過來啊！

  常夏的手高高舉起，極為大力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完全感覺不到痛感，一直到臉都打腫了都不停下。


  門外的霍澤越原本一直在躊躇，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這個消息，聽到聲響立馬開門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冷靜一點！」見到她還在掙扎，便緊緊把她擁入懷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懷裡的人總算安靜下來。


  「帶我去醫院吧。」


  霍澤越抿了抿唇，俊秀的眉目皺起：「好。」


  其實這件事實在出得突然，常父使開了在裡面看管的人，自己爬上窗戶跳了下去，十八層樓的高度，當場死亡。


  霍澤越不知道是不是擔心孩子，親自開車將常夏送了過去。她現在沒心思去想這個，腦海一片空白，心已經痛到無法呼吸了，去醫院的路上，常夏不曾說過一句話。


  才下車，常夏就匆匆忙忙走了進去，她按電梯的時候，手都在顫抖，她想去，她又害怕。害怕見到對自己生氣的父親毫無生機地躺在冰冷的太平間。


  然而才走到太平間的長廊處，就聽見了右側樓梯間傳來熟悉的談話聲。


  「沒想到那老不死陰差陽錯的也死掉了，現在常夏應該肯跟你離婚了吧？她應該還傻傻地認為是因為自己的事情害死她媽的吧。」


  「管她的，趁她病要她命！」


  是黎昕跟連浩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