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奴隸中的王子
這是位於洛都西區的一個普通小院,甚至比不上洛都名門大家的任何一個普通院落來得華麗。
粗布青衣的少年煞有其事地拿著掃把一板一眼地掃著院落,這時天剛蒙蒙亮,花草樹木的枝葉上還殘留著晶瑩的小水珠。
習慣早起的雅雅,一手托腮,無比困惑地眨眨眼。
哎,你說,洛都這地是不是風水好啊,隨手買個小奴隸回來,也是天然絕色。看著那個在鬥獸場中與虎鬥的少年,她隻是想起上一輩子卓一時,弱小的她也和那少年一樣,滿身孤傲,與獸鬥,與人鬥,與自己鬥,才成就了那個殺手卓一。一時的憐惜,也能撿回來一個"大美人"?
洗掉黑灰的臉上,吹彈可破的皮膚,比女人的皮膚還好,一個毛孔也看不到。摸摸自己的臉,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做個麵膜了,讓一個男人的皮膚給比下去了,真是做為女人的恥辱。棱角分明的臉,五官完美地搭配在一起,濃密的眉,高挺的鼻,薄薄紅豔豔的唇,光滑小巧的下巴,這不是引人犯罪是什麽?男人長成這樣,簡直是禍水嘛。怪不得要塗上黑灰,讓洛都的權貴們看見了,哪還用鬥獸啊,直接綁回府做孿童了。
還有,哪有人掃地能掃成他這樣的,一動一靜間悠閑自在,讓人不禁想起一個貴公子正在嫻靜自如地畫畫,他那雙拿掃把地手,應該拿得是筆墨紙硯才對,背後再配上那些逍遙的竹子,就太完美了。如竹般的玉人,再配上竹林,簡直是一個濁世佳公子嘛,每個女人夢中的良人。
哎哎,真是可惜了這樣的禍水人物,到頭來淪落成她家的一個掃地的。也隻有一出生便非富即貴的人家才能培養出這般通體都是優雅的人物,就象那桃花男歐陽若然一樣,生在皇家,長在皇家,全身上下,一舉一動都帶著優雅自若。這樣的人,為什麽會成為一個小奴隸呢?也許啊,她奴役了一個王子般的人物呢。
天大亮,陽光一點點地照進院裏,眉目如畫的少年抬起頭,看了看太陽,嘴角掛著淺笑,再粗俗的活計在他手裏,也仿佛成了一幅畫。而他是從那畫中走出的仙,誤入了這人間。
過了不久
有得得的馬蹄聲打破這清晨的安靜,紅衣皇子興衝衝地跑進院落,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小雅,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從那天從鬥獸場裏回來,紈絝名滿洛都的十七皇子就熟門熟路地成了這小院的常客。自此洛都紈絝的頭頭歐陽夜不愛打馬過鬧市,有事沒事就來雅雅這裏來報到,這著實讓洛都紈絝們跌破了眼珠子。
"哼哼,總有一天,小奴隸你會落在我手裏,小爺我的鞭好久沒沾血了。"在走至那正在澆花的少年麵前時停下步子壓低嗓子,恨恨地說了句。
他就是看這個小奴隸不順眼,明明隻是個身份低下的賤民,偏長了張討人厭的臉不說,還不象個下人的樣子。下人嗎,不都是彎腰躬背的,臉上還得掛著謙卑討好的笑。這個小奴隸明明出身低下,不卑不亢的,頗有種奴隸中的王子風采。對,就是王子。這不是明顯找抽嗎?他歐陽夜就愛抽這樣的人,骨頭越硬,他越喜歡抽,抽到骨頭軟,跪地求饒為止。
少年不語,低著頭看不見臉上的表情,澆花的動作分毫不停,象是根本沒有聽到那句話。
歐陽夜恨意更濃,轉身便想給那少年一腳。
"小夜,還不快過來,在看什麽呢?"雅雅在竹林內喊,正好解了那少年的圍。
這個歐陽夜也真是的,怎麽就看蘇天不順眼呢?
歐陽夜眉開眼笑地小跑著走了。
蘇天抬首,眼中精光四射:落在你手裏嗎?且看誰落在誰手裏。
三十多歲的男人拄著拐,快步走到少年麵前,低語句什麽,少年目光如刀,聲音如蚊呐:"我說過,不要提那個身份,現在你我隻是奴隸,你最好記清自己的身份。"目光清冷,身姿挺拔,舉手投足間有懾人的貴氣和不可逆轉的王者風範.
"可是,太,,"男人在少年目光的逼視下聲音漸不可聞,到口的稱呼變成了:"蘇,蘇天,我們難道不回家了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時候到了,我們必會風風光光地回去。"少年目視天空,看向遙遠的虛無,目光堅定。
竹林內,雅雅看著望著天空的少年側臉目露惋惜;可惜了那,多麽象王子的臉。
"哎,小雅,你要這樣的鐵塊有什麽用呢?"歐陽夜掂著手裏的殞鐵,有些不解。
"還不是因為塔叔嘛,他想做些薄如嬋翼的飛刀,就得要這樣的鐵。人在江湖飄,哪能沒有稱手的武器呢。"
歐陽夜雙眼發亮,這事他得辦好嘍,不就是做小刀嗎,那還不簡單。隻要那個大個子高興了,小雅就高興了,到時就能帶小雅出去玩了,天天窩在這小院裏,他都悶了呢,小雅,肯定也悶死了。
他哪知道呢,那不是簡單的刀,那是殺手卓一殺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