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第338章
許紹文下樓,極為自然的坐在了我的旁邊,因為整個餐桌也就只有我身邊有個空座位,所以大家也沒有覺得奇怪,只是陸奶奶看著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我心裡一咯噔,好不容易讓陸奶奶認可了我,難道因為這麼點小事就重新回到原點嗎?
又覺得自己可笑。我跟陸簫儀離婚已經成了定數,陸奶奶認不認可我,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這樣一想,我便坦然了許多,還好許紹文這個人也不張揚,吃飯的過程中並沒有多照顧我,也沒有多惹人誤會的動作。
飯吃到尾聲,陸奶奶和幾個老人說話說的興緻勃勃,我插不上話,便在一旁安靜的聽著,許紹文突然低下頭,聲音很小的問,「你真是陸簫儀的妻子?那個阮棠?」
雖然他沒有看我,可我也知道他是在看我,我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許紹文卻沒有就此停住,語氣有些好笑的說,「你知道外界是怎麼傳你的嗎?」
我頓了頓,許久才說,「知道。」
雖然那些話沒有直接在我面前出現過,可我知道的很清楚,同邵斯年和邵家的牽扯,同唐喻言的緋聞,還有許許多多的不堪,到最後我成為陸簫儀明媒正娶的妻子,多少不堪的猜測,即使沒有聽過我也想象的到。
一旁許紹文的語氣帶了些驚嘆,聲音有了笑意,說,「狐媚,淫蕩,妖嬈,下賤,有手段,年紀輕輕用自己的身體為籌碼,得到所有自己想要的,不遵循倫理,無視綱常,這些話,我從一回國就一直在聽說,沒想到故事的主人,是個這麼婉約明朗的女子,同那些不堪的字眼絲毫扯不上邊,是你的面具太厚,還是那些人嫉妒你編造出了那麼多的謊言?」
我勾了勾嘴角,淺淺的笑了,「到底是如何,重要嗎?我只要記得,我,是我自己,就夠了。我是阮棠,不是任何人貼給我的標籤。」
本來我跟許紹文的對話一直是兩個人聲音很輕神態很淡的,兩個人都若無其事一樣,可是我說完那句話,許紹文突然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欣賞和炙熱的什麼東西,我輕咳一聲,許紹文才恍然回過神來,連忙移開視線,只是陸奶奶的目光已經轉了過來,聲音有些沉,「阮棠,怎麼了?」
我連忙說,「沒事,奶奶,嗓子有些不舒服而已。」
陸奶奶低低的「嗯」了一聲,沉聲說,「不舒服就多喝點水,不要在人前這麼丟人。」
她說完就繼續跟許老夫人接著說話了,我低下頭去沉默,陸奶奶是在警告我,她說的隱晦,我卻聽的明白。
我知道,剛剛許紹文看我那一眼,都被陸奶奶看到了。
許紹文低聲問,「這老太太看起來對你不太友好啊?」
我說,「許先生,這是我的家事,請你停止好奇,這跟你無關,謝謝。」
許紹文低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即使身邊安靜了下來,我也總覺得不太舒服,好像身邊的男人在一直看我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太太們終於決定要從餐桌上轉移到大廳里說話了,我鬆了口氣,許紹文只是下來吃飯而已,大家去大廳說話總不至於他還跟著吧?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無奈,我站起來隨著陸奶奶到了大廳之後,許紹文也跟過來了,只是他的目標變成了我身旁的喬正晴,他走到喬正晴身邊,笑了笑,伸出手說,「許紹文,不好意思,剛開始對你不太禮貌。」
喬正晴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笑容,連忙伸出手握住許紹文的,笑著說,「你好,我是喬正晴。」
我找了個沙發坐在邊上,聽著許紹文和喬正晴的對話。
「今天中午的飯菜還合胃口嗎?」許紹文語氣溫柔的問,「有沒有不愛吃的?」
「沒有沒有,我這個人跟別的女孩子不太一樣,我不愛挑食的!」
「看出來了,真是很特別的女孩子呢,哎,那邊有個沙發,我們過去坐一下吧?」
「好啊。」
我眼睜睜的看著許紹文帶著喬正晴朝我的方向走來,喬正晴像是才看到我一樣,對著我笑的跟朵花一樣,語氣里遮掩不住的炫耀,「阮棠,許先生要跟我聊天,我們在你旁邊坐一下啊!」
我只好勉強笑著點了點頭。
喬正晴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邊,許紹文挨著她坐下來,雖然中間隔著一個喬正晴,可我總覺得許紹文的目光似有若無的飄到我身上,弄得我很不自在。
「聽陸奶奶說,你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就像是要證明我的錯覺一樣,許紹文神態自然的跟喬正晴聊起了天,「你讀的是什麼專業?」
喬正晴一副小女兒姿態,臉頰上飛上紅暈,說,「是金融管理,奶奶說以後嫁了門當戶對的人家,能幫上家裡的忙才好。」
撩妹這種場合實在不適合有第三人在場,我很識趣的站起來給許紹文讓路,不指望他能承我的情,倒真是希望他能追到喬正晴,讓我的身邊一下子少兩個禍害。
我在大廳里轉了一圈,沒有多餘的角落可以讓我窩著了,便只好從後門出來,在院子里站著喘口氣。
許家家大業大,院子里修的就像是個小型的熱帶植物園,園子中央是一個很大的人工泳池。很多植物我是第一次見,不免有些好奇,鑽來鑽去,最終覺得有些累了,便在一棵看起來有些年歲的樹旁坐了下來。
樹蔭很厚,陽光照不進來,微風不急不躁的吹過,比在空調房裡舒服多了,我伸了個懶腰,眯起眼睛格外享受這一刻的舒暢,冷不丁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怎麼自己躲到這裡來了?」
我嚇了一跳,差點蹦起來,回頭一看,許紹文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後,嘴角微揚,有些好笑的看著我,「在這個圈子裡的人,都很享受這樣的上流聚會,不在這個圈子裡的人,都巴不得削尖了腦袋擠進來參加這樣的聚會,像你這樣好不容易擠進來,卻又逃避這種場合的人,我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