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176章
他說的誠摯極了,我愣了好半晌,到底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只是攤了攤手,「你隨便吧。」
陸簫儀笑了笑,極為自然的接過我手裡的菜刀,將我推到一邊,自己開始切菜。
我又是一陣呆愣,「你幹什麼?」
「你的手都紅了。」陸簫儀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頓了頓說,「我來吧,你指揮就好。」
我的心裡不禁猛的一動。因為沒錢,我們租的房子並不多麼豪華,最多也就是讓我們在冬天可以洗洗澡而已,像二十四小時熱水那些,我連想都不敢想。冬天的水很冷,洗菜做飯一般都會把手凍紅,我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天,早已經習慣了,卻沒想到陸簫儀竟然首先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鼻子忍不住一陣酸澀,我及時背過了身,假裝去拿塑料盆,沒敢讓陸簫儀看到我眼中的紅潤和……動容。
愛他七年,對他期待過,也失望過,對愛情絕望過,也無助過,陸簫儀的性子變了幾回,對我的態度變了幾回,這卻是我頭一次見到他心疼我。
也或許,是我自欺欺人,這不過是他的紳士風度,或者是……泡妞技巧而已。
不過……那又有什麼所謂呢。我彎起嘴角笑了笑,對自己說,反正你們已經沒有機會再重來一次了,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一切都將結束。
陸簫儀有些笨拙的切菜,他按照我說的,把鍋放在爐灶上,開火,等水燒乾,倒油,把蔥姜蒜和花椒放進去,油不客氣的烹了出來,陸簫儀下意識的躲閃,我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生疏而又笨拙的動作,喉嚨里湧起一些異樣的情緒。
就在這時,楊樂迪回來了。
看到我,楊樂迪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歡快的說,「阮棠,我把葯買回來了,剛剛路上已經吃過了,還剩下這麼多真的好可惜哦,你要不要留著,萬一有用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我走,我有些尷尬,既不知道該怎麼接她的避孕藥話題,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陸簫儀的存在,索性破罐子破摔,咬牙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們。
「嚯!這什麼情況!」楊樂迪驚詫的聲音傳來,我沒有辦法,只能轉過身去面對。
「這是陸簫儀,你們見過面的,就是,就是今天早上那個……」
我有些尷尬的看著楊樂迪解釋。
楊樂迪眼中閃過恍然大悟的神情,點點頭說,「對,我想起來了!帥哥你好!」
陸簫儀百忙之中抽空對楊樂迪點了點頭,說,「你好。」
楊樂迪的表情激動起來,拽著我的手,不由分說將我拽到了客廳里。
「連聲音都這麼好聽!阮棠,這怎麼回事?我以為你昨天晚上只是,只是帶了個男人回家,就是一夜情的那種,怎麼他又來了?!」楊樂迪的聲音有些尖,我連忙捂住她的嘴,揚頭看了一眼廚房裡的陸簫儀,確定他沒有聽到才轉過頭來看著楊樂迪。
「祖宗,你小點聲音好嗎?我跟他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他最近遇到了一些事,在我這裡避一避,等到事情過去了他就走了!」
楊樂迪瞪大了眼睛,隨即點點頭,把手裡的藥盒遞給我,語氣誠摯嗯說,「阮棠,這些給你,以防萬一。女孩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對了,藥店老闆說這個葯不能常吃,一年只能吃一兩次,不然會對身體有損傷的!」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將葯推過去,「我不要。我跟他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什麼也沒發生,好嗎?你管好自己我就放心了,你千萬別插手我的事。」
楊樂迪睜著大眼睛不解的看著我,「可是你們昨天睡在一起了不是嗎?不需要這個?」
我有些無語,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正在糾結,一旁突然伸出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將避孕藥接了過去。
「你的朋友說的沒錯,我們是該留著以防萬一,不過你放心,這種傷身體的東西,我會盡量不讓你吃的。」
陸簫儀渾厚的嗓音幾乎沒把我的魂嚇飛。
更要命的是,他說完之後還看著楊樂迪說了一句,「謝謝了。」
楊樂迪呆愣愣的搖搖頭,「不客氣。」
陸簫儀拿了葯轉身走了,我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楊樂迪也呆愣的看著我。
好半晌,我才回過神來,面對楊樂迪好奇的眼光,我漲紅了臉,轉過身跟著陸簫儀的腳步來到卧室。
「你怎麼回事!」一進去,我就將卧室的門關上,瞪著陸簫儀問道,「為什麼要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我們明明什麼都沒發生,為什麼要讓她以為我們……我們……」
「因為我不想做一個沒名沒分的牛郎,」陸簫儀突然靠近我,將我逼到牆角,看著我目光灼熱,「而你都不會替我說說話。」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委屈,有些埋怨,我回想起剛剛和楊樂迪的對話,禁不住有些心虛。
「你都聽到了?」
「房子這麼小,誰給你的勇氣覺得客廳里就是安全的?」陸簫儀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我尷尬的看著他,「我們明明只是……你怎麼能……」
陸簫儀笑了笑,揚了揚手裡的藥片說,「一個女孩子,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交頸而卧,每天,如果沒有點說頭,她們會怎麼看你?我想,你也不願意被當成隨隨便便的女孩子吧?」
我語塞,「我……」
「只是一個名頭而已,我是無所謂,可你一個小姑娘,要是傳出去壞名聲,以後怎麼嫁人生子?我們頂著戀人的名頭能夠更加心安理得,理直氣壯,順理成章,而不會被當成隨便亂搞的男女,」陸簫儀看著我,語重心長的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說說,又不會真的……」
他說著看了一眼我的胸部,我愣了一下,連忙推開他,紅著臉說,「行吧行吧,就這樣吧。」
陸簫儀笑著點頭,「乖,那我就先去看看鍋里的粥,別幹了。」
他說罷就走了出去,卧室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有些頹然的站在原處,不知為何,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彷彿是走進了什麼圈套中一樣。
說不出來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