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我不能離開他
「放開我！救命啊！」
我聲嘶力竭的叫喊著，只是看著他們絲毫不懼怕的樣子，我能猜想到這裡可能是深山老林，或者是荒無人煙的地方，任由我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
絕望和痛楚撕裂著我，幾乎要將我的精神四分五裂，我發了瘋的撕咬著男人的胳膊，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突然，迎頭啪的一巴掌落下了，打的我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頭一栽，整個意識模糊，眼前紅彤彤的一大片，像血，染滿了我的視線。
「卧槽！」
耳邊能聽見男人拔高了音的喊叫，興奮的像是吃了搖頭丸一樣，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啊！」我悶哼一聲，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壓在我身上，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了。
我下意識里擺動著身體，躲開他，肩膀卻像是脫臼了似的，動一下都火辣辣的疼。
淚眼迷濛中，我看到有個身影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而他的臉尤為的熟悉，我朝他伸過去手呼救，卻抓不到他，明明近在咫尺，卻像是隔著天涯。
是在做夢嗎，不然怎麼會夢見紀南封。還是人臨死之前出現的幻覺，我分不清。渾身的疼痛帶著我緩慢的下降，彷彿要墜落至很深很冷的地獄里，沒了呼吸和陽光。
「抱住我！」
一隻大手接住了我，穿過我身下，將我打橫托起來，「林默然，醒醒！」
清晰的聲音傳入我耳朵，渾身的冰涼被帶著體溫的外套包裹，我被他晃得頭暈眼花，猛地咳嗽了一聲，蘇醒過來。
「你，你來了？」
我撫摸著那張稜角分明的臉，跟記憶里的漸漸重合，彷彿不能相信，可是手感卻是那麼真實。
「還能走嗎？」
紀南封查看著我頭上的傷勢，眼底的釋放出來，含著憤怒。
我點了下頭，因為太過恐懼，已經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了。
「看見那輛車沒，待會我往左跑，引開他們，你跑上車！」
聽他說完，我環顧周圍，這才注意到紀南封居然是一個人跑來的。
「你，沒帶幫手嗎？」
我焦慮的問他，得到的是一句，時間緊迫來不及了。
面前有八個壯漢，剛才被紀南封掄起凳子砸暈過去一個，也就是說接下來紀南封要一個人單挑剩下的七個。
我憂心的看著他，實在無法挪動腳下的步子。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紀南封陰森的眸子看了我一眼，寫滿了不快，「我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別廢話！」
「可是你……」
「走！」他忽然推了我一把，徒手衝進男人堆里，跟他們打鬥成一團。
我被他一聲怒吼嚇住了，杵在原地僵持了幾秒鐘，突然一個男人突然朝我撲了過來，揪著我的頭髮把我重新拉回去。
耳邊罵罵咧咧的聲音此起彼伏，尤其是紀南封那邊打鬥的聲響更甚，我痛的哀嚎了一聲，對準男人的襠下用力一踢，對方意料未及，鬆開我，雙手捂著被襲處嚎叫起來。
「不要！」
就在我準備跑回車裡的時候，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嚇得我直接癱坐在地上，渾身的力氣全部被抽干。
紀南封正跟人糾纏著，不料身後又冒出來了一個，那男人的手裡舉著匕首，朝著他的背後刺了過去！
頓時通紅的鮮血順著那把匕首流了出來，染透了他雪白的襯衫。
「老大，我，我殺人了，怎麼辦……」
刺向紀南封的那個男人嚇破了膽，兩腿一軟，跌倒在地上。
「沒出息的東西，殺一個也是殺，全把他們滅口了，誰知道我們殺人了！」
王大強被打的最慘，從地上爬起來，還要還擊，不料被紀南封一拳打過去，再站不起來。
眾人見老大不行了，你看我我看你，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我趁機大喊一聲，警察來了！這幫人嘩啦一下全散開了，我衝過去抱住紀南封，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你怎麼樣了？」
他唇色有些發白，沖著我輕輕的笑了一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目光觸及到我頭上的傷口，皺起了眉頭。
警車和救護車隨後到了，我和他們一起將紀南封抬上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了附近的醫院。
坐在急診室門口，我很久沒有回過神來，彷彿剛才發生的那一切都是一場噩夢，又或許是我眼下的平靜只是一場美夢。
夢境與現實相，我分不清了。
懵懵懂懂中，我感覺到有人抬走了我的身體，他們將我放在一張移動的床上，頭頂上是晃得閃眼的白紙燈光。
我抓緊著旁邊那人的衣服，從嗓子里努力的喊出來聲音，「你們帶我，去哪裡……我不要走……」
我還要等紀南封蘇醒，我不能離開他，不論是此時此刻是在夢境還是現實，我都要他醒過來。
「你頭部遭受襲擊，必須要止血，否則的話，很有可能……」
那人跟我說了很多，聲音模模糊糊的，聽得不是很情緒。
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唇上下蠕動，卻分不清每一個位元組說的是什麼。
原先，我只是這個城市裡再微不足道的小市民，過著跟普通人一樣的普通生活，總以為一輩子就這麼平淡無奇的走下去了，有那麼點遺憾，卻也沒時間回味遺憾。
誰曾想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經歷了渣男的背叛，出軌和報復，經歷了親人的離世，到如今跟死亡擦肩而過，如今的我，無比懷念當初平靜的生活。
「醫生，我老大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病人傷勢在表面，輕微腦震蕩，不算嚴重，應該很快就能醒……」
「可是，我這都守了一個晚上了，怎麼一點動靜還沒有呢……」
……
聽到是管彤彤在說話，我努力掀開眼皮，看到她一張臉上布滿了焦急，我張了張嘴，手指向她。
她看到我終於醒了，歡欣雀躍起來，「老大，可算把你盼醒了！怎麼，你這是要喝水啊……行行，我馬上給你倒，你等著……」
我剛想問她，紀南封的傷勢怎麼樣了，不過一個傷勢的傷害沒發出聲音來，被她誤聽成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