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好好談談
江南笑了笑，轉身攬著了我，說了句，「心情好。」
我配合著他笑了一聲，低下頭，收回嘴角的笑，心口還是像壓著塊石頭似的，堵得慌。
他跟他的白富美女友早就訂婚了？據說很快也要結婚了？我突然笑出了聲，怕被前面正在買魚的江南聽到，立即捂住了嘴巴，轉開臉看向別處，眼睛里酸澀不已。
「你想想還有其他想吃的沒有？沒有的話，咱們就回去了！」
江南走過來，看了我一眼，在我目光迎上去的時候，他旋即又轉開。彷彿不想被我發現他看到了我剛才的窘態。
「沒有了！就這些吧！」
我跟上去他的腳步，幫他拎起了一些菜，隨後喊著肚子餓了，走的比他還要快。
江南打趣我說，是不是餓綠眼了。
我回頭，對他吐著舌頭，「你才餓綠眼了！」
我爸到的時候，飯菜已經做出來了，擺了滿滿一桌子。他老人家進了門，屁股往沙發上一座，板著一張臉，難看到了極點
。江南碰了碰我，讓我過去認個錯。我來回搓著手，剛邁開腿，就聽到我爸冷喝了一聲。
「她有什麼錯，錯的是我！」
我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到嘴邊的話，不敢說了。
「媽媽……」天佑從蘇北懷裡掙扎著下了地，晃著小肉腿跑到我身邊，蹭了蹭我的胳膊，指著他的肚子，說他餓了。
我爸氣得滿眼通紅，看到小傢伙的瞬間，立即換上了另一幅表情，「一年不見，小外孫長大了這麼多？」
我推了推天佑，「去找外公，他帶你吃好吃的？」
天佑眨了眨一雙大眼睛，咬著手指頭，跑到了我爸跟前，打量起他，「外公……」
我爸彷彿是瞬間受到了驚嚇，捂著心口的位置，半天沒喘過氣來，激動的滿臉通紅的樣子，嚇壞了所有人。
我立即起了身過去攙扶他，被他冷聲拒絕，「你別過來，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了！」
我爸說的嚴詞厲色，我不敢上前惹他生氣，只得坐在了一邊，看著他喂天佑吃飯，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直到吃完飯，我爸說有事情跟我說。我看了看江南，不清楚他們說的是不是同一件。
蘇北跟江南帶了小傢伙到樓下玩去了，房間里只留了我和我爸兩個人。我規矩的坐在沙發上，不敢看對面的一雙怒眼，輕輕的喘著氣，打算跟我爸好好的道個歉。
他卻先我開了口，「你表妹家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我疑惑，盧子涵家裡出什麼事了？
「你小姨也一走好長時間了，你們一個個的都不在，問你們去幹什麼去了，也不留個音。我要是真有一天氣死在家了，連個發喪的都沒有！」
「爸，您說什麼話呢？」
他扭開了臉，喘著粗氣，還是氣的不輕。
我想勸不敢勸，腦子裡琢磨著他剛才的話，也不敢問出口，只能等江南回來問一問他了。
「好了，跟我說說吧，你這段時間跑哪裡去了！是不是又跟那個男人混在一起了！你說說你，放著小江這麼好的男人不要，非要一頭栽在他身上，那個男人有什麼好，孩子都有了，連個婚姻都不給你，你跟著他有什麼用！」
我被訓的抬不起頭，手心裡緊緊的攥著衣角，鼻子一酸，差點掉出了淚。
「還好意思哭？不看看自己多大個人了！都是當媽的人了，還跟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比啊？為了追求什麼愛情，連自己的臉面都不要了！就不想想你爸會不會被人戳脊梁骨，就不想想自己的以後怎麼辦！還有天佑，是讓他一輩子都沒個家嗎？」
我抽泣著，委屈和羞辱齊齊湧上心頭。
「天佑又尿褲子了，你說說這小傢伙，一天不知道換幾條……」
江南從外面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立即收住了嘴，走到我跟前，挨著我坐下，溫聲細語的跟我爸說道，「伯父，不是跟默然好好談談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爸看見他，一肚子的氣都沒了，掐滅了手裡的煙頭，看了看我，「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給爸個話！」
說著他起了身，翻找出了天佑的褲子，拿著下了樓。
江南抽出紙巾遞給我，看著我擦拭著眼淚，問我爸都說什麼了。
我吸了吸鼻子，轉頭看向他，「你知道我爸說的我小姨的事，是怎麼回事嗎？」
江南點了下頭，讓我去洗把臉，緩一下情緒，再告訴我。
我走到盥洗室里，打開水龍頭，沒有管是涼水還是熱水，直接捧在了手心裡。
這時一雙大手從我身後伸過來，將水龍頭擰到了熱水的位置，才收回了手臂。
我洗了臉，抹乾凈水分，回過身，一張乾淨潔白的毛巾遞在了我手邊，讓我擦臉。
「謝謝你江南。」
我抬頭，看著他眼中的波濤涌動，想起了我爸說起的那些話，突然覺得女人找個愛她的男人，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我爸凶我也好，氣我也罷，說到底不都是為著我好嗎？
「想什麼？」
江南問我，語氣低沉，帶著一絲沙啞。
我搖頭，表示沒什麼，越過他走出了狹窄的空間。
他亦步亦趨跟上來，倏地笑了一聲。
我問他笑什麼，他搖頭不說。
我瞪了他一眼，「既然不說，幹嘛要笑出聲？」
我猜想的，他應該是在笑我。
江南收了收嘴角，「我是讓你設身處地的理解，當我想知道你內心所想時，你卻不說的那種感受？」
我咬牙，剜了他一眼，坐在了沙發上，聽見江南繼續說道，「你知道你跟蘇北的差別嗎？」
我茫然，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同樣的情況，我如果問蘇北，像她那種性格的女孩，肯定會像倒豆子似的全都說出來，你卻是什麼都不說，總是讓人猜個不停……」
我聳了聳肩，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意思，「抱歉，我總是想太多，對自己是個累贅，說出來，又怕對別人也是如此。」
江南笑，「對他人是不是累贅，不是由你決定的，而是聽到的那個人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