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竟不如狗！
現世裏古武者的階，其實與火花大陸中的練氣期階有很大差別。地球上靈氣近乎枯竭，修真心法難得，有也難用，在地階往上，修行的方向會出現極大的分岔，古武者會走上一條與修真者截然不同的道路。用的不是修心仙術，而是以力證道；不是練氣，而是更重視煉體。這也導致了，古武者在階之上無人築基，但卻能碾壓築基甚至金丹修士這種詭異情況的發生。
本沒有路，走多了便成了路。無論選擇哪一條，走到了極致都是非常可怕的。
階強者的氣息隻維持了短短數息時間，喬光若不是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威壓，也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畢竟是階，非同可。要知道，由於現世靈氣太過稀薄，已經很久沒有古武者突破至階了。至於先前的階高手，大部分也已經隱於世，在生命盡頭苦苦尋求各種資源突破。
可笑又可悲，古武階之難，難於上青，曆盡千辛萬苦才走到這一步，竟然整日隻為延壽一事苦苦掙紮。
墨穀其中一代巨子曾痛斥道：“如此心性甚不如芻狗，何求大道？！”
階高手不如狗，這句戲言讓世人可悲，惡狠狠地衝擊著古武者的道心。那段時間，許許多多的古武者相繼走火入魔，自相殘殺，放棄正派修煉法門，到處尋找武功秘籍，尋求邪門歪道。
這便是聖人之言的力量。僅僅一句話就能使無數人送命，聖語攻心。
墨穀那代巨子為此事痛心疾首，認為自己不能做到謹言慎行，誤了蒼生，配不上巨子的身份，引咎自責，主動退位，麵壁思過。
這一思，就是一生。窮其一生。畫地為牢，在自己的愧疚裏越陷越深。直到某一墨穀弟子前去送飯時，發現巨子一動不動坐著，叫也不應，才發現，已然羽化登仙。
不過再怎麽，階高手都是現世裏最為強大的戰力之一，地階與階的差距，便如同地與的距離這麽大。階高手的出現對各個苦修的古武者而言是個福音，在這個特殊時期，甚至可以是整個世界的福音。若按絕對戰力比較，階古武者與九級異能者差不多，階後期古武者堪比十級異能者。遺憾的是，階後期古武者與十級異能者一樣，從未出現過在世人的視線中。
所以，喬光一旦發現疑似有古武者在冰角山突破階，就立馬向墨穀總部匯報。冰角山地區有其特製的通訊珠，而從冰角山傳訊回墨穀並不需要那種通訊珠，隻需找個屏蔽效果稍微弱點的地方便可做到。
巨子墨十八對此事也極為重視，命令喬光此行再添加一個目標，就是找出這名疑似階高手的蹤跡，並搞清楚他到底是哪一邊人。
墨十八神情嚴肅，道：“階古武者出現這件事非同可，搞不好會破壞我們整個計劃，一定要嚴肅處理。墨穀會再派一位九級異能者前去支援你們，李進他們的蹤跡也不用隱藏了，都出來吧。”
喬光答道：“遵命。”
喬光周圍那若有若無的幻影現出人形，李進從幻影裏麵走出，來到喬光身邊，問道：“確定是階古武者了嗎？”
喬光神色
凝重，道：“應該錯不了了，突破階時氣息隱藏得再好，還是會被敏感的古武者察覺到的，而且九級異能者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隱隱能接近世界規則的存在，巨子也他能察覺到一點點，一開始還以為是錯覺。”喬光皺眉，沉吟道，“按理這次的氣息如此強大，巨子不應該隻能感受到一丁點才對啊。我看這次突破的那個階高手，雖然是剛進入階的領域，但即使是與早就突破的九級異能者也有的一戰，不落下風。”
那氣息實在太可怕了！
喬光想，會不會一突破就是同階無敵？而且還是階？這也太強了。喬光底子紮實，在黃階中期的時候便可以越級輕鬆打敗黃階後期的古武者，就相當於到了中期才實現了同階無敵，麵對玄階初期即使不敵也能逃跑。如今黃階後期，再加上有了噬靈，怕是能打敗一般的玄階初期古武者了。
但是階，和黃階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一個是古武者的起始等階，一個是終極等階，中間還隔了玄階和地階，已隔萬重山。喬光想，不，絕對不可能是同階無敵的，我太低估階高手的威力了，久久不見出世的階後期與十級異能者，若是這麽容易就被一個階初期的古武者打敗，那不符合常理。
想到這，喬光身體微微有些顫抖，有一種遇強則強的興奮感，但卻也很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目前絕對不是階古武者的對手，甚至就是玄階中期自己也打不過，在玄階後期麵前生命也會受到威脅，如果不用出所有手段很難活下來，至於地階和階高手，是他目前完全無法匹敵的，這是絕對的力量差距，不是科技或者異能就能彌補的。
就算如此，麵對階高手喬光也不會不戰而退或束手就擒，大不了就一死嘛！喬光對那些苦苦追求長生的階古武者實在是嗤之以鼻，與其這麽卑微地活著，還不如在為偉大的理想的拚搏過程中死去。喬光其實挺欣賞那位出階高手不如狗的巨子的，隻可惜當時喬光還沒出生，並沒能與崇拜的巨子見上一麵。對於他最後的畫地為牢，喬光也是感到非常可惜。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看明白了一個現象，哪怕那是錯的，你也不能出來，不是因為出來會對你自己產生什麽影響，而是考慮到了別人，自己一句大實話可能會害死一群人。
可因為這樣就不能實話了嗎？
喬光想，絕對不是這樣的。
那位他敬仰的巨子，絕對不是因為自己了實話而畫地為牢，而是由於自己的太急了，刮骨療毒刮得太狠，才會痛死一大群人。所以他才心中有愧，沒能肩負起聖人的責任，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害了眾人。
可喬光從來就不認為巨子這是害了眾人。
修道路上死阻千千萬萬，有風險也有機緣，難不成還想著能在父母的繈褓裏一邊啼哭一邊破境？又或者在搖籃裏聽著睡眠曲，第二起床就發現自己成了階高手？
不會的，就算是十級的精神係異能者出現，也不能把普通人催眠成階高手，他們隻能在普通人心裏埋下階高手的種子，讓他們局限在一塊精神的牢籠裏，使用出自己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的力量，結局隻能是反噬而亡。
在巨子出那句即使在當今也在流傳著的話後，古武界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堆蛀蟲，正是由於這些蛀蟲的存在，才拉低古武者的整體戰力，讓古武者慢慢被異能者踩在腳下。現世裏流傳有一句話，“有錢靠異能，沒錢苦練武”，異能的覺醒與培訓需要大量的資源投入。但注意，的是有錢與沒錢，並不是賦的好與壞。
事實上，古武者經受的挫折考驗，遠遠比異能者要多，那既然道酬勤，古武者又憑什麽會比不上異能者呢？腳踏實地的高階古武者，往往能越級擊殺異能者。
異能者的異能多種多樣，各種連環配合攻擊讓人目不暇接且威力巨大，而早期的古武者煉體尚未發展起來，往往會拙於應對。但隨著古武者的逐漸成長，這種差距就會逐漸變，古武者的優勢就會越來越明顯，而且越到高階掌握的武技身法就越多，這些都是上古的傳承，奧秘無窮，並非隻靠速度或者純粹的攻擊，還要配合武技口訣才能發揮作用。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相比之下，古武者的等階隻有地玄黃，異能者卻分出了十級，而最後的戰力卻差不多，甚至古武者更勝一籌。
想了這麽多，死了的人還是死了，活著的軀體還是活著的。從那代巨子為群起而攻之開始，墨穀仿佛就已經少了些什麽。當一個組織裏，讓它得到進步的人沒有好的歸宿，便極少再有人敢出來了，有的沒的，好聽的難聽的，都不再重要。雖然不全是道家的獨善其身，但整個墨穀的思想水平，已然大幅倒退。
茫茫蒼蒼，誰還記得千年前的墨家之思？兼愛、非攻，有人想破，有人在補。
如今的墨穀史卷對他的評價隻有寥寥幾句，“墨十二，在位巨子期間貢獻一般，曾犯下錯誤，引咎退任。”
當今的世界，沒人還記得墨穀曾經有個巨子，在全人類世界洪澇災害時，攜上幾位高手前往洪澇之源，竭盡全力施展神通救災，修為耗盡倒地不醒。沒人還記得墨穀曾經有個巨子，在鬧饑荒時為饑民求糧一事嘔心瀝血。沒人記得墨穀曾經有個巨子，他動不動就嗬斥部下們，極少見到他和顏悅色的時候，可在見到世界井然有序地運行時，露出比孩童還真爛漫的笑容。
當今世界，隻記得曾經好像有那麽一個大人物，貌似過這麽一句話，大意是階高手不如狗，也記不清原話原意，就隨便用這句話調笑辛苦修行的古武者們，嘲笑他們沒有未來。
關於這位不為人知的巨子的一切，墨穀的資料裏沒有太多記載，喬光之所以清楚，是因為曾讀過別的異能組織的史料。
而這段曆史，記得最全的，竟是座陵。
當年那位座陵教主毫不掩飾自己對巨子的欣賞，本該是宿敵的倆人，也算是惺惺相惜吧。巨子退位，教主下令，百年內絕不南下；巨子去世，教主昭告下，百年後取墨穀墨十三人頭。
這才有了之後那次轟轟烈烈的殲魔大戰。
其實哪隻是什麽階高手不如狗啊。
墨十二臨終的背影，不一樣還比不上一條老狗。更何況那些無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