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一巴掌的事
這條土龍並非真龍,隻具龍形而無其神,充其量隻是地表擠壓凸起。
喬光眼神一凜,靈壓斬依然一往無前,迎龍而上!
土龍節節寸斷,開路的巨大刀光也在不斷消損,但是那長度仿佛無窮無盡般,一直破壞一直再生,直至所有的靈壓斬都被消耗完,依然好好地立在那裏。
喬光微微喘息著,一下子激發這麽多靈壓斬對他的體力消耗還是蠻大的。他扭轉刀身,環繞著李奇徐行觀察。
李奇伺機而動,趁喬光正是力竭的時候,再度發力!
隻見他雙手往地上一按,地麵傳來一陣劇烈的震蕩,竟化作波浪驚濤般柔順,海浪一遍一遍地敲擊海岸便是此景。
如今沒有海岸,隻有猶如海浪般翻滾的地麵,喬光就像那在海平麵上苦苦掙紮的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喬光弓腰屈膝,單手撐地保持平衡,眼睛眯起,就像叢林中狩獵的野狼,李奇就是他的獵物,一有機會便果斷出擊。
砰!砰!
又是兩聲巨響,以喬光為軸心,兩側的土地塌陷下去,前後高高豎起土牆,並向他擠壓過來。
左右成了溝壑,前後又遭到夾擊,所留活路就隻有上下了。
喬光雙耳微微一動,仿佛真的變成了一頭狼,忽的撲向空中,捷若雄鷹,抬腿順勢間,周身黃沙均被帶起,枯葉飄忽滑落。
大地縱有疾風起。
喬光全身汗毛瞬時間倒豎起來,耳旁大風呼呼刮過,來不及多想,手臂似鎖交叉往前一擋,碗口大的拳頭如冰雹降,鋪蓋地地錘向喬光臉麵。
砰砰砰砰!
道道悶哼聲響起,李奇不知何時竟然衝到了喬光身前,通體金光發亮,拳頭更像是有著層層不壞勁氣裹紮,拳拳落到實處。
這道道悶哼響聲,均是來自李奇那金剛不壞之拳與喬光手臂的碰撞捶打。
李奇的眼神古井不波,落拳絲毫沒有留情,仿佛喬光在他眼中隻是一個陌生人。
喬光這次並沒來得及主動鱗化,但是在李奇的重重攻擊下,金黃色的鱗片已從皮膚深處翻出,層層疊疊地覆蓋在喬光的雙臂之上。
此時,喬光的雙臂早已完全變成了金黃色,而李奇是整個人都是金屬性,逼得前者節節敗退,每一拳落下,便有一陣風波爆出,橫著席卷大地。
這場戰鬥如此重要,蘭行君自然不可能落下,仙宗的丹嬋和張紫纖也早早地落位,目不轉睛地盯著戰局,心中時而放鬆,時而揪緊。
還有浮廬宗的弟子、火烈筱、喬光的其他朋友與敵人等等,都在觀戰。
看到喬光遭到暴打迫退的這一幕,除了蘭行君和火烈筱外,其他人眼中均是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喬光的實力他們是知道的,這是他第一次在與同階修士的交手中節節敗退,照目前這形勢來看,局勢簡直就是一邊倒,麵對李奇如雨點般的進攻,喬光壓根沒辦法反擊,就連防禦都顯得如此牽強,一個弄不好,
不定就是被打敗的下場。
“李奇太強了,喬光也太強了。”
坐在蘭行君身邊的火烈筱突然開口,有點感歎的意味。
蘭行君扭過頭看了她一眼,笑道:“別和他們比,他們都是變態,你看和我們這些正常人比的話,你就很強了。”
火烈筱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太弱了。”
蘭行君笑容僵住。
這婆娘會不會做人啊!
人家好心好意安慰你,你開口就懟回去,這是人幹的事情嗎?
火烈筱可不管不顧蘭行君的心思,要是被她知道了,不定還再懟幾次,蘭行君活得像個姑娘,這點破事都要糾結。
她雙手放在腦後托著,自言自語道:“李奇和我打的時候還故意放水了,要是用出現在這攻勢,我怕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落敗。”
她頓了頓,似乎在思索些什麽,又開口:“按照他目前出手的情況來看,果然是五行體質,若是借助神器的一些特殊手段,風屬性也是揮之即來,但這麽多種類的元素中,最擅長的還要數金元素吧?”
火烈筱抬頭望了望格鬥場,喬光依然被李奇暴打得一退再退,也幸好虛空格鬥場地兒大,要不早就無處可退了。
她試想一下,若是自己被李奇逼在一個角落毒打,恐怕撐不了幾分鍾就要認輸。
“好煩啊,遇到五行體質的對手到底該怎麽打?”火烈筱感到有些心煩意燥。
蘭行君沉吟會兒,在決定要不要接她的話,會不會又被懟回來,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想法出來:“其實這很簡單的。”
火烈筱狐疑地看向蘭行君,不知道這家夥的狗嘴能吐出什麽象牙。
蘭行君賤賤一笑:“你好好看比賽不就知道了,看看等下喬光是怎麽把李奇打敗的。”
“你對喬光就這麽有信心?”火烈筱一愣。
“那當然,”蘭行君昂首挺胸,“我敢,就算是道本生那家夥來到這,也打不過喬光!”
火烈筱嗤笑一聲:“你這怕不是見著道本生不在,才敢的吧?”
蘭行君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理直氣壯地:“當然不是。”
“撲哧,”火烈筱笑道,“實話告訴你,其實他今來了,不過是在閣樓裏。”
蘭行君一驚:“這場比賽把他也驚動了?”
“嗯哼,不然呢?”火烈筱秀眉一挑,“怎麽這也是我們大梁高端戰力的比拚吧?若是放在往屆,不定這就是決賽的水準了,來看一下怎麽也不過分吧?”
蘭行君不服地撇撇嘴:“我是見他整日擺著一副性高冷的樣子,還以為世事就沒有能入得了他的法眼的。”
語畢,蘭行君莫名覺得背脊發涼,往後稍稍,凝神一看,似乎遠處有人在看著自己。
他縮了縮脖子,外界把道本生傳得神乎其神,莫非真有這麽神奇?
不過很快,這種寒涼的氣息便消失了,像是什麽都
沒有發生。
戰鬥依然還在繼續,蘭行君卻不敢再胡言亂語,從前聽長輩們過,對那些傳奇的前輩們是不能直呼其名諱的,否則便是大不敬,每當名諱被其別人提起時,他們會有心靈感應,甚至遠隔千裏都能知道是誰在提起自己。蘭行君並不認為這是在嚇唬人,他也相信這個,但隻是不相信道本生能達到這個程度而已,可是剛剛詭異的一刻,讓他動搖了。
那個男人,也是個妖孽。
遠處,一座的閣樓裏。
道本生輕輕搖了搖頭,收回目光,再次將注意力放回比賽上。
他身旁站著一位身著青衣的女子,她才不管什麽比賽不比賽的,就算下一刻大梁皇宮被人炸了她都不在意。
除了身前這名男子,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勾起她的注意力。
青衣女子靜靜地望著道本生的背影,眸子含情脈脈,柔情都能滴出水來,隻是他明明離自己這麽近,卻讓自己有種咫尺涯的感覺。
可望不可即。
青衣女子注意到剛剛道本生稍微偏了一下脖子,一愣,憑她對他這麽多年的細心觀察,肯定是有什麽吸引了這傳奇男子的注意,輕聲問道:“公子,不知遇見何事侵擾?”
話音剛起,安靜的房間仿佛有了絲絲生氣。
言語落地,無人回應,房間再次變得落針可聞。
青衣女子抿了抿嘴唇,神情沒有發生什麽變化,隻是姑娘心思細膩,此時的心情卻是有些複雜。
自己跟著道本生這麽長時間了,對方一直都對自己不管不顧,有她、沒她,仿佛沒啥兩樣的,自己於他而言,就像是一個人走在路上,偶爾看到路旁的一顆石子,並不能引起多大注意,可能這顆石子長得還算精致,好之者也許會將其拾起,帶回家慢慢打磨,才發現原來裏麵是一塊玉石,可在道本生眼中,玉石也是石,根本就沒什麽差別。
世人都知道,道本生身邊跟著一名女子,每次道本生現身的時候,她總是跟在身後不遠不近的位置,有人傳言這是他的侍女,有人傳言是他的另一名護道者,法眾多紛紜,但就是沒人會覺得,這兩人為連理。道本生一直都是這副冷冰冰的模樣。
其實跟在道本生身邊,隻是她的一廂情願,道本生一直走著,她見著了,便一直跟著,事先沒經過他的同意,也沒見他驅逐。如果不是有一次自己快跟不上了,道本生慢下腳步等她,她都覺得是不是對方壓根就不知道有個女子,一直一直追隨他很長時間了。
也就是因為那次,青衣女子才決定要一直跟隨他左右,不離不棄。
“嗯?剛剛走神了。”
道本生稍稍偏過頭,突然開口。
青衣女子頓時心花怒放,哪還有剛才奇怪的心思,忙不迭點頭回應。
道本生眉頭輕蹙,不解地看著喬光被打得一退再退,這就是李十一讓和他打一架的那個人?
這不是一巴掌的事情嗎?
道本生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