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陽春白雪的陽 下
喬光殺了衛陽不不假。
衛陽沒死也是真的。
如果把死亡單純理解為肉身的支離破碎，那想死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對於修士而言，尤其是有賦的、強大的修士，肉身的破滅並不是生命的結束，因為有魂魄在，對金丹修士而言，有凝聚一身修為的金丹在，魂魄保存於世的時間更長，而對於元嬰修士來，已經養成了我，溫潤自身，且在肉身破滅後元嬰逃逸速度飛快，若不是實力上的絕對碾壓，很少能夠將元嬰修士趕盡殺絕的。
魂魄脫離了其在大千世界的寄所，便會很快徹底幻滅，尤其是隻進入了築基期的修士，世間渾濁肮髒，魂魄卻是一塵不染，一旦玷汙，那離飄散也就不遠了。
現在，衛陽雖然死了，但是他的魂魄並沒有消散，也沒能繼續踏入到輪回之中。
因為有世間最為強大的養魂器，同時也是鎖魂器給他住著，拘禁著他。
入夜後，西西漸漸地酣睡了過去。喬光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幫西西蓋好被子後便離開臥室，來到庭院對麵的修煉池。
喬光有著柳家的令牌，想去哪去哪，並無通行障礙。柳思邪也在睡眠中，當喬光踏入修煉池的瞬間，他的眼皮抬起來了一下，但隻是微微跳動，翻了個身便又繼續睡了。
這是喬光第二次踏入柳家的修煉池，上一次是斷臂的時候，柳思邪把他帶到這地方療傷。
修煉池還是原來的樣子，和大梁的也差不多，靈氣洋溢四處，喬光隻進去一聞，頓時感覺心曠神怡。
“唔，這倒是一個好地方，可惜了前些沒好好利用，一直在外麵搞這搞那，等回到了大梁就沒有這麽好的修煉環境了。”
喬光稍作感歎，同時也對柳家的財力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
一個科帝世家，對修煉能重視到這種程度，還要得益於柳思邪這個劍仙家主。
他盤腿坐下，內視自觀，將神識探入到陽春白雪中。
有一縷虛魂懸浮在陽春白雪上方，其模樣依稀可見，因為在殺死衛陽的瞬間，喬光便神念一動，將其魂魄收入陽春白雪，所以魂魄的完整度還是很高的，並沒有過多的消散，隻是比普通肉身的凝實程度要低了些。
“衛陽，醒過來。”
喬光言出法隨，聲音化作道道符文，打入到了陽春白雪上空。
陽春白雪是一個類似世界的法寶，明確來，喬光便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他在這裏便是無敵的存在。
喬光似乎觸動了這個世界的規則般，法令發出，隻見衛陽的身體一顫，眼睛睫毛微微地震動了一下，便張開了雙眼。
他宛如初生的嬰兒般，好奇而又迷茫地打量著這個世界。
一片混沌，如此陌生。
“這是什麽地方？”
衛陽的心中冒出一個疑問，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這並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
這是一座很大的祭壇。
不知為何，衛陽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整個陽春白雪的景觀，從而看清了這個世界的真麵目，原來隻是一個祭壇。
“我終究還是死了啊。”
衛陽搖搖頭，有點失望。
“衛陽，看這裏。”
喬光再次緩緩發聲，同時，身形也顯露了出來。
喬光元神出竅，同樣踏入了陽春白雪中，高高在上地懸浮在這個世界，宛如創世神般打量著衛陽。
“你是……喬光？”
衛陽看清了喬光的模樣，震驚道。
喬光皺了皺眉頭，喝道：
“我的名字，你不能隨便叫，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以後，你要叫我主人。”
喬光得斬釘截鐵，言語間帶有極強的權威氣息，不容置疑。
衛陽還想反駁一下，但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不出來了。
不是他不想，也不是他不敢，就是好像某種東西堵住了喉嚨，無法做聲。
更奇怪的是，在他的潛意識裏，竟然還慢慢接受了無法開口叫喬光名字這一事實，這讓他僅存的一絲清醒意識非常震驚。
“這……這到底是什麽法術？！”
衛陽驚呼出聲，他發現，除了喬光的名諱不能直呼外，其他的話都可以隨便開口，不受限製。
當然，他也慢慢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容不得你們反抗。
就像平時的世界裏，如烏雲多了便要下雨，黃昏了太陽便要下山一般，已經成了一種最基本的世界規則。
我們平日裏對這些規則已經習以為常，就算是找出了這種現象形成的原因，也不能繼續找出讓這種原因形成的原因是什麽，儼然已經成為一個哲學悖論。
而現在，他不能叫出喬光名字的原因是，喬光立下了這個規則，就在剛剛短短瞬息間。
“我沒必要求得你們的諒解，因為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神，要神靈去求生靈，何其荒謬可笑！”
喬光嗤笑道，的輕描淡寫，但是衛陽的背脊已經濕透，冷汗瘋狂直冒。
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
單憑這一件法寶，就不是普通人能夠駕馭得住的。這一份從容，這一份霸氣，絲毫不弱於割據一方的諸侯們，震懾地。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
喬光再次開口，聲音裏仿佛帶有一種攝人心魂的力量。
“第一，我將你放出去，這樣一來，你的魂魄將在十息之內消散於地間。當然，你如果相信自己能在十息內找到了新的機緣，那我無話可，如果你有這份王者之心，大可試試。”
衛陽的臉色陰晴不定，雖然他不想當喬光的走狗，但也不是不會審時度勢的傻子，這個世界有骨氣的人很多，但都死了，他有骨氣，但是在骨氣與性命中進行權衡時，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後者。
喬光見衛陽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心中暗暗點點頭：看來自己沒看錯人，他值得我收為陽春白雪的一份子，永生永世隨我左右！
想到這，喬光的臉色略微溫和了一些，語氣也變得不再是那麽強硬了。
他道：“剛剛沒完，如果你選擇了第一條路的話，如果失敗了，那是沒有輪回的，也就是，再無來世。”
“在我的世界裏遞交了檔案然後又死了的人，是沒辦法再和現實世界對接的，除非你活下來，再用非常手段複活。”
“複活？”衛陽的瞳孔微微收縮，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喬光點點頭，繼續道：“現在來第二個選擇，便是成為我的魂侍，伴我左右。”
“這樣下來，你便能以魂魄的形式活下來，在我的養魂器中生活修煉，若是我要用到你了，必須第一時間出來支援我。”
“我會跟你簽訂一個契約，在這個時間段裏麵，你必須要聽我的話，我就是你的主人。這個時間過後，你可以恢複自由，而我，會助你重塑肉身，在這個世界裏複活。”
“你會幫我複活？！”
衛陽不敢相信地問道。
他對重塑肉身所需要的材料也略有耳聞，隻是以
前感興趣，看了有關這個方麵的書籍，卻也深深了解到重塑肉身的條件有多苛刻，即使是單看材料，也有很多人沒辦法達成，更別要找世間頂級的煉丹師，將肉身當做丹藥般煉出來，好了就是金剛不壞，若是失敗了，那便是所有的心血都付諸一炬，隻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哪裏找這麽優秀的煉丹師？又哪裏找這麽昂貴的材料？”
衛陽心中慢慢盤算中，心裏燃起的那朵火花又漸漸黯淡了下去，重重地歎了口氣。
難於上青！
喬光笑道：“這個不用你擔心，隻要你到了這樣的高度，這種機緣便會向你招手，到時候你想不達成都難。”
衛陽眼睛一亮，也是！看來是自己鑽牛角尖了。
他細細打量喬光，但是打量神非常地不禮貌，他不敢表現出來，隻能是暗地裏好好看看。
這個人，他好像比我大不了多少，我是少年，他也隻是個青年，可是他身上卻仿佛有著層層迷霧遮蓋住，一層神秘的麵紗籠罩住一般，讓人一眼看不到底。
似乎任何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都是得通的。
衛陽突然閃過這麽一個念頭，有他在，一切都有可能。
“這……可能是我的機緣，而不是磨難！”
衛陽心中燃起了鬥誌，突然對未來充滿了無限憧憬。
在這個世界裏，任何動作大動作都瞞不過喬光的眼睛，隻要他想看，那你就乖乖地給他看，任何聰明都無濟於事。
他察覺到衛陽一開始的心理活動，察覺到他想觀察自己但是又心翼翼，這明衛陽的心底已經被埋下了一顆種子，正在慢慢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連衛陽自己都沒感覺到，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已經在心底裏把喬光當成自己的主人了，盡管契約還沒定下，他就已經“順從”了喬光。
喬光也感受到了他的心裏變化，由頹廢消極到積極向往，喬光敏感地捕捉到了。
一旦發生這種變化，喬光就知道，這次收服衛陽，已經穩了。
這是喬光第一次收入魂侍，其實心裏也很緊張，不知道該怎麽表現才好，事情進展得很順利，這出乎了喬光的預料。
“那現在，咱們就定下契約吧！”
喬光輕聲念咒，符文再次飛出，繚繞著衛陽的魂魄，這次的符文顏色有點奇妙，且是五顏六色的，有的凝實，有的虛幻。
衛陽眯著眼睛看去，發現符文上麵竟然還存在著更為密密麻麻的符文，就像是一花一世界一般，包囊萬物。
“噗！”
突然，衛陽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魂魄再次變得虛幻一些。
喬光冷冷地看著衛陽，不話，繼續進行著手上的動作。
僅僅一縷魂就想著參破太一真紋？自不量力！
吐血還是輕的，若不是剛剛喬光察覺到了衛陽膽大包的舉動，把符文離遠了點，嚴重的話直接神魂俱滅，別收為魂侍了，就算大羅金仙再世也救不回來。
一個個晦澀難懂的發音從喬光口中吐出，卻顯得無比順暢，絲毫沒有滯澀之感。
符文旋轉，將衛陽的魂魄團團圍住，像一連串的鎖鏈般束縛著他，慢慢升空。
最後，衛陽被放入了祭壇的紅色區域。
底下是一個大大的太陽陣眼，火屬性法陣。
意味著極為強大的攻擊力。
衛陽感到自己的魂魄有點別扭，似乎被加進了什麽東西。
這是烙進靈魂的契約。
陽春白雪的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