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赫明風的擔憂
第三百一十九章赫明風的擔憂
赫明風淺淺一笑,目光在夜色中閃動如星,「不瞞您說,是的。公主進城這麼久,在下……著實有些擔心,那裡的情況不明,如何讓人放心得下。」
洛臨書說道:「公子也說了,那裡的情況不明,卿妹早上才進的城,又得見周遠行,又得摸清情況,哪裡是那麼簡單的事,我們在外面等著難熬,他們生怕時間不夠用,想要時間過得慢一些才是。」
赫明風微微欠了欠身,「在下慚愧,聽公子一席話,才知自己淺薄。」
洛臨書擺了擺手,「公子過謙了,哪裡說得上什麼淺薄,我不過是和卿妹一起長大……不過,」洛臨書想著年幼時的洛九卿和現在的她截然不同,剛在驍騎營中見到她的時候,他心中的震驚無法言表,不單是她臉上的傷好了,而且她的風華氣度,她的周身氣派,都和之前判若兩人。
「不過什麼?」洛臨書遲愣的時間過長,赫明風不禁問道。
「我是想說,她的性子就是如此,做事一向考慮周全,思維縝密,斷然不會出什麼的錯的,何況她還帶了人進去,即便周遠行已經不願意再和和碩郡主有什麼瓜葛,看在卿妹的身份上,也不會為難她的,」洛臨書說道:「所以,公子還是放寬心,耐心的等待為好。」
「也好,」赫明風點頭說道:「公子說得有禮,多謝。」
兩個人剛剛說完,忽然聽到夜空中輕微的聲響,一道白色的影子疾速而來,直奔著赫明風大帳的方向。
赫明風的眼睛一亮,他立即就想到,這一定是洛九卿的飛鴿傳書,他急忙伸出手去,鴿子越飛越低,放慢了速度,最終穩穩的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鴿子「咕咕」的叫著,在赫明風和洛臨書聽來,此時的聲音如此動聽,就像是快樂的樂章。
「快,看看都寫了什麼,是不是有好消息了。」洛臨書提醒道。
赫明風把鴿子腳上的小筒取下,拿出裡面的紙條,上面只寫了簡單兩句話:「一切順利,靜待消息,不可輕舉妄動。」
赫明風輕輕鬆了一口氣,本來有些緊張的心慢慢松下來,洛臨風說道:「這下可以放心了吧?卿妹說了一切順利,還特意囑咐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所以,公子,請你耐心等候。」
「好,」赫明風點了點頭。
其實他並不是因為急著去爭什麼而著急,他是……擔心洛九卿,心裡的那一縷情愫,總是在擔憂她的時候提醒著他,他放心不下,他夜不能安眠。
他似乎……對她有了情。
赫明風微垂了眼睛,長密的睫毛遮擋住眼中的神情,月光攏在他的側臉上,蒼白得有些透明。
洛臨書看著他的臉色,略有些擔憂的說道:「公子身子可好?白墨隨了卿兒進城去,可留下藥了?」
「公子不用擔心,」赫明風抬起眼來微笑道:「公主進城之前已經安排妥當了,白兄說現在的身體更應該靜養,靠自身的能力暫時修復一陣子,湯藥畢竟對身體也有損些,給我留下了一些藥丸,按時服用即可。」
「那便好,」洛臨書點頭說道:「公子若是有什麼需要,只管開口便是,在下定當儘力相助。」
「多謝,洛府重恩,沒齒不忘。」赫明見欠了欠身,一臉真誠的說道。
「公子言重了,時候不早,更深露重,公子還是早些回帳去休息,有了卿妹的消息,也能睡個安穩覺了,在下先行告辭。」洛臨書說道。
「好,公子慢走。」赫明風拱了拱手,看著洛臨書離去,張鵬安上前說道:「公子,今天晚上還練習公主給您的功法嗎?屬下為您守著。」
「好,」赫明風說罷,轉身回了大帳內。
夜色深濃,濃意閣的門前挑起了粉紅色的燈籠,一片歡聲笑語,鶯鶯燕燕之聲從這裡傳出很遠,在夜色中似一條條誘人的音符,勾著男人們的心尖兒。
白墨依舊在外堂中,這次不是老鴇不讓他去,而是他自己不肯去。
老鴇賠著笑意,「公子,您瞧瞧,這可是第三撥姑娘了,可有您中意的?」
白墨的目光在幾個女子的身上一掠,眼中閃過失望的光,可以看得出,仍舊有些不太滿意,老鴇心中的怒意涌了涌,若不是看在桌子上那幾張銀票的面兒上,她幾乎都要以為這個傢伙是來這裡找事砸場子的了。
白墨慢悠悠的說道:「媽媽,您看到了沒有?小爺我是帶著誠意來的,可不是來這裡找事兒的,小爺拿出誠意來,你的誠意呢?也得拿出來吧。」
老鴇拉長了聲調,一甩手中的帕子,「喲……」她的目光在那幾張銀票上掠了掠,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公子,瞧您說的,您說吧,還要怎麼表示誠意,只要您能說得出,我們一定做得到!」
「那好,」白墨把茶盞往桌子上一放,「這樣,咱們乾脆些,媽媽,小爺我走南闖北的什麼沒有見過?別的不愛好,就愛個漂亮美嬌娘,你請出這麼幾個來打發小爺,誠意在哪兒呢?」
老鴇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白墨把手一揮說道:「媽媽,我來的時候可是打聽了,別以為小爺是傻的,這濃意閣的姑娘哪個最出眾,小爺我心裡有數,別藏著掖著了,快讓霜兒姑娘和凝兒姑娘出來吧。」
聽到這兩個名字,老鴇的臉色微微一變,她臉上的粉卡在笑紋里,撲簌簌的落了一些,隨即她又笑道:「公子打聽還真是清楚,不錯,我們濃意閣的確有霜兒和凝兒,可是……唉,直是不巧,不是我藏著掖著,而是她們兩個一個出門了,一個病了,不能伺候公子啊。」
「噢?」白墨微微的挑了挑眉,語氣輕快而輕蔑,「怎麼?竟然有如此的巧事?」
老鴇乾笑了兩聲,「誰說不是,公子,真是對不住,要不然這樣吧,」她一抬手拉過一個女子來,「這是凌兒,我們這裡除了霜兒和凝兒,最紅的就是她了,由她來伺候公子,如何?」
白墨看了凌兒一眼,凌兒急忙上前,她心裡很高興,很想抓住這次機會,平時來的客人有錢的長得丑,要不就是肥得跟頭豬一樣,長得俊的偏偏就窮,沒有什麼財力,別說打賞了,連一桌像樣的花酒都吃不起。
難得今天來了這麼一位,不但長得好,而且出手闊綽,簡直就是完美的選擇。
凌兒上前一步,扭著腰肢走出如拂柳的姿態,輕施了一禮道:「公子,奴家凌兒,見過公子。」
白墨看著她,沉默了半晌說道:「你叫凌兒?」
「是,」凌兒心中一喜,急忙說道。
老鴇在一旁也暗喜,總算是敷衍了過去,還得了銀子,真真是極好。
她們兩個的喜悅還未淡去,白墨從袖子里的錢袋中摸出一塊碎銀來,手腕一揚,拋到凌兒的懷中,砸得她的喜悅一滯。
「這銀子賞你,下去!」
凌兒咬了咬嘴唇,手指握著銀子,低頭退了下去。
老鴇臉上的笑意也僵住,還沒有想到說什麼來圓場,白墨冷眼看著她說道:「我只要霜兒、凝兒。」
老鴇吞了一口唾沫,勉強的笑道:「公子,我沒有說謊,真是不巧得很……」她還未說完,白墨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像是能夠滴出水來,他站起身來,把桌子上的銀票收在袖子中,「既然是不巧,那小爺先走了,什麼時候人來了,什麼時候再說。」
一見財神爺要走,老鴇有些急了,急忙上前幾步跟上,「公子莫氣,公子莫急,一切都好商量嘛。」
「好商量?」白墨微微側首,「如何商量?小爺的誠意可是真真兒的,媽媽你的誠意小爺一絲都看不見,既然媽媽瞧不上小爺和小爺的銀子,那小爺就去別家,別家的姑娘總也有好的。」
他說罷,竟是一刻也不停留,抬腿就往外走,老鴇急忙道:「公子留步,公子請留步!」
她連喚了幾聲,白墨才停了下來,他的眼睛在燈光映射出閃爍放光,「媽媽還有何話說?」
「這樣吧,」老鴇咬了咬牙說道:「凝兒確實是不在,霜兒也是病了的,不過……今天上午讓大夫瞧過,也吃過了葯,興許現在好些了,請公子留步,容我前去瞧瞧,如何?」
白墨思索了一下,在老鴇的期盼目光中,終於點頭說道:「好吧,那小爺就再等一盞茶的功夫。」
「好,好,」老鴇急忙點頭同意,回頭對一旁的一個龜奴說道:「還杵在那裡做什麼?快給公子換杯好茶!」
老鴇快步離去上了樓,白墨看著她,記下了那個房間,他轉身坐下,沒有人看到他臉上的那抹淡淡冷笑。
老鴇三步兩步進了霜兒的房間,霜兒正在梳妝台前照著鏡子,一見她來了,而且神色匆忙,不由得疑惑道:「媽媽,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好霜兒,」老鴇拉過她的手說道:「媽媽有事兒求你,你可一定要答應。」
霜兒的微微一笑,卻不把話說死,「媽媽說來聽聽,到底是什麼事?您不說,叫霜兒如何能夠答應?」
老鴇嘆了一口氣,可憐巴巴的說道:「是這樣的,外堂來了一個小子,長相不錯,出手也大方,一來就拿出了幾張銀票,可是……他為人挑剔得很,媽媽我給他看了二十多個姑娘他都不答應,連凌兒也瞧不上,說是什麼來的時候打聽了,指名道姓的要找你和凝兒。凝兒那裡……」
她頓了頓,目光往外瞄了瞄,「你知道的,今天午膳過後,三爺就來了,一直呆在凝兒的房間里沒有出來,現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叫凝兒出來接客的。所以……」
她的話沒有往下說,霜兒的臉色也微微冷了下來,她慢慢抽出手,掠了掠耳邊的珠墜,輕笑了一聲說道:「媽媽,你糊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