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第二百五十九章偷雞不成蝕把米
洛九卿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軒轅兆郢一定是中了什麼葯了,否則不會這麼蠢,他這樣一說,無異於他承認他知道與他在一起的人是誰,既然知道是誰,還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
她悄悄看了軒轅帝一眼,軒轅帝的臉色果然更沉了幾分,他看著軒轅兆郢,「太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慧錦皇后急忙上前說道:「皇上!皇上!太子一定是被人盅惑了,對,是邪星,一定是邪星,否則的話,他如此純孝的人,打死他他也不敢做出這等事情來呀。」
軒轅帝甩開她扶住自己的手,怒道:「邪星!你方才也聽到了,法師說得真切,邪星就是水池中的兩個人,一個就是太子!」
慧錦皇后呼吸一滯,她猛然上前,把一直藏在軒轅兆郢身後的女子給揪了出來,那女子的臉真切的顯現在眾人的面前。
女子垂著頭,身上披著方才落在地上的紗衣,不停的顫抖。
眾人這才看清楚,這個女子身上的紗衣方才在地上看著像是淡粉色,現在穿在身上,倒成了淡黃色。
而那個女子,正是慧錦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名喚秋霜的。
慧錦皇后的腦子裡轟然一炸,今天本來該秋霜當值,可是她突然肚子不舒服,便由春雨來替班,不成想!
純嬪上前一步,看著那件紗衣說道:「咦?這件紗衣與臣妾的倒是有些相像,只是顏色不同,如果臣妾沒有看錯的話,這紗比臣妾的那個更好呢,是叫幻影紗吧?顏色會隨著燈光而略有變化,只是……這麼珍貴的東西,怎麼會在一個宮女的身上?」
一聽到幻影紗,慧錦皇后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原因只有一個,因為這個幻影紗只有幾丈,全被她扣下了,別的宮裡根本就沒有。
她抬手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秋霜的臉頓時腫了起來,「賤婢!你是如何勾引太子的?還不從實招來!」
「皇後娘娘,奴婢……奴婢沒有啊,奴婢冤枉!」秋霜早嚇得不知所措,在那裡大叫了幾聲冤枉,連連叩頭,嚶嚶的哭了起來。
「冤枉?」慧錦皇后怒道:「事實俱在,你還如何喊冤枉?分明就是你平日里就長了一顆不安份的心,只想著攀龍附鳳,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貨色!居然還想著飛上東宮的枝頭!你……你這個賤婢!」
她一邊罵著,反手又是一記耳光,秋霜只哭著,不敢再答言,跪在那裡不斷的叩頭。
軒轅兆郢也愣住,他慢慢恢復了神智,看著跪在那裡的宮女,還有面前的軒轅帝和慧錦皇后,還有那些在遠處看著熱鬧的女人們,他感覺胸腔里一陣的噁心,一股子怒火直圤上來,燃燒著他的理智。
他微微了閉了閉眼睛,對著軒轅帝跪下,沉聲說道:「父皇,兒臣一時不察,受人陷害,悔則晚矣。還請父皇責罰,兒臣絕沒有一個字。」
軒轅帝看著他,目光閃動,緩慢的舒了一口氣,說實話,方才軒轅兆郢的話他聽得真切,要說讓他相信軒轅兆郢對純嬪沒有非分之想,他怎麼也不會相信。
只是,現在的這個時機,這個場合,都不容許他追究下去,到時候水落石出,傷得可是皇家的顏面。
他看了看跪在那裡的秋霜,冷聲說道:「來人,把她給朕拖下去,杖斃!」
四周霎時一靜。
連空中的風聲都似乎停了停。
隨後,響起秋霜凄厲的叫喊聲,「皇上!饒命啊!皇後娘娘,奴婢冤枉!救救奴婢吧!」
她一邊喊著,侍衛一邊上前不容分說把她拖了下去,眾人都靜靜的看著,沒有一個人上前為她求情。
那件紗衣在夜色中飛舞,軒轅帝一字一字道:「傳旨,從今日起,後宮中不許再出現幻影紗!」
慧錦皇后聽得心頭一顫,不由得抿住了嘴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軒轅帝這一次是動了真怒,是要殺雞給猴看了。
她雙手緊緊握住帕子,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純嬪走到軒轅帝的身邊,雙手輕輕握住軒轅帝的手,柔聲說道:「皇上,臣妾做錯什麼了嗎?」
軒轅帝看著她說道:「不,你沒有做錯。」
純嬪慢慢垂下頭去,兩滴淚滾落,滴在軒轅帝的手背上,「皇上,那為什麼……這位法師說臣妾是邪星?皇後娘娘又為何以為,是臣妾勾引了太子殿下?」
她的兩個問題問得直接,軒轅帝聽得心頭一痛,一時間卻又無法回答,慧錦皇后聽得心頭滴血,她只好勉強一笑,「純妹妹,你不要往心裡去,今天的事情就是一個誤會。」
「誤會?」純嬪抬頭看向軒轅帝,並不看向慧錦皇后,淚珠從她的臉上滾滾而落,模樣楚楚可憐,「皇上,如果不是因為及時弄清事情的真相,剛才被死的人,是不是就是臣妾了?」
軒轅帝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大痛,握住她的手,沉聲說道:「你放心,有朕在,沒有人敢把你怎麼樣。」
他說罷,轉頭看向那個法師,冷笑了一聲說道:「法師,你說的話可都是真的嗎?邪星到底是誰?」
「這……」法師一時難以自圓其說,他額角上也有冷汗滲出來,軒轅帝看著他披頭散髮故作神秘的樣子不禁有些心煩,一回首對身邊的侍衛說道:「來呀,給朕扒去他的袍子,剃了他的頭髮!」
「皇上……皇上!」法師大聲呼叫。
「皇上,」慧錦皇后急忙上前,「法師怎可輕易懲處?若是觸怒了神靈……」
「觸怒神靈?到底是他大還是朕大?朕是天子!」軒轅帝今天真是怒了,他並不傻,他稍微一動腦子就知道今天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都擺明著是沖著純嬪來的,既然所謂的邪星有假,那麼,這個法師也就不可靠,還有什麼動不得的?
侍衛們三下五除二就按照他的吩咐做了,把法師身上的道袍扒去,頭髮也剃得一塊一塊,把一張臉整個露了出來。
軒轅帝瞧著此有人幾分眼熟,其中一個侍衛也不由得「咦」了一聲。
軒轅帝立即怒道:「有什麼就說!」
侍衛急忙說道:「回皇上的話,臣識得此人。」
「說!他是什麼人?」軒轅帝立即問道。
「他……他原來也是在宮中做侍衛的,曾經和臣分在一個小組,後來他因為偷盜被打了三十杖丟出了宮,只是不知道為何……」
軒轅帝聽到此處,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轉頭望著慧錦皇后。
慧錦皇后嚇得腿一抖,急忙跪倒施了禮道:「皇上!皇上,臣妾也是受人蒙蔽,臣妾對此事毫不知情啊,皇上!」
「受人蒙蔽?」軒轅帝的眸子一眯,「受何人的蒙蔽?」
「……」慧錦皇后啞口無言,她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在騰騰的霧氣和昏暗的光線中,猶如面無血色的厲鬼。
洛九卿遠遠的看著這一出鬧劇,她的目光更多在的純嬪的身上,這個女人不聲不響,倒是一個高手,借力打力,讓慧錦皇后的這一招連消帶打,啪啪的打了她自己的響亮的耳光。
軒轅兆郢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哪些地步,如今這個局面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與這個宮女糾纏在一起的。
他明明是……安排了人來人和純嬪在池中偷歡,剛剛一到這裡,就覺得天地一轉,意識有些模糊,後來的事情就記不太清了,只覺得熱血奔涌,一味的想發泄情慾。
等到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成了眼前這副樣子。
他看著臉色蒼白的皇后,看了看站在一旁垂淚的純嬪,他忽然覺得,皇後顧慮的對,是他大意了,這個純嬪……當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兒,絕對不她的表面看起來這樣簡單無害,更不像她的名字一樣。
純?呸!
軒轅兆郢知道,此時說什麼也是無用,只能打親情牌求得軒轅帝的原諒,他用力的磕下頭去,「父皇!兒臣和母后今日為所害,事情絕對不是您看到的這樣,若真是如此,母后又怎麼會跟著您前來?還請父皇三思,給母后和兒臣一個機會,讓我們把此事查個清楚,給父皇一個交待。」
軒轅帝的眸光變幻,他看著太子,這個自己寵了二十多年的兒子,還有皇后……這個寵了一輩子的女人,今夜他們看起來如此的陌生,之前的那些事……也就罷了,畢竟也是自己默許的,她動手害死的那些人自己也不喜歡,都由了她。
可是,她現在明明知道自己喜歡純嬪,為什麼還要想加害?她為什麼不能為自己想一想?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自己不過是想在她的身上找一找年輕時的感覺,找一找那種激情,連這些……都不行了嗎?
軒轅帝慢慢的嘆了一口氣,他望著天邊模糊的月光,心中感慨萬千,良久,他聽到自己說道:「罷了,太子……回東宮去面壁思過,皇后……也回自己的宮中去吧,這些日子精神不太好,就好好休養吧。至於你們幾個……」
他的目光轉向平陽郡主等人,「天色已晚,宮門已經下了鑰,你們就先住在宮中,明天一早就出宮各回府中去罷。」
「是。」眾人急忙行了禮。
軒轅帝也不再看其它的人,只帶了純嬪揚長而去。
軒轅帝離開這,慧錦皇后才慢慢的回過神來,軒轅兆郢伸手去扶她,只覺得她的手心冰涼,滲出潮濕冰冷的汗。
「母后……」軒轅兆郢低聲喚道。
慧錦皇后慢慢站起身子,飄搖的宮燈映著她狠厲的眼神,她低聲一字一字說道:「今日的仇且記下,終有一天,本宮要讓純嬪那個小賤人,一併嘗還!定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洛九卿站在人群中,看著那互相扶持的母子倆,輕輕的笑了笑。